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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哥哥喜歡女孩子哪種穿戴,就連長發都是因為她剪了短發被罵才知道的,翻了翻自己的包袱,悄悄笑笑,真是多余去想,就這么幾件衣服還都是大體一樣的,隨便挑一件穿就好了。 打扮齊整,到了吃早飯的時候,可嘴巴上已經擦了胭脂,美//美的,算了,不吃了。 一直在房中坐著,估摸著隆德帝叫他們說話也該叫了,不妨礙正事才好。巳時剛過,沐芽從水芳樓后門出來,繞過延熏山館,小跑著往如意洲橋上去。 一路往芳園居去,不停地在心里念叨那幾句話,滾瓜爛熟的詞句怎么越背越繞口?聽著特別心虛??心跳得也厲害,明知道結果的事情非要去找罵,三天的反省就反省得這么頑固不化,哥哥會不會真的被她氣死啊…… 高考都沒有這樣緊張過。畢竟,高考考砸了還能活,哥哥要是氣死了,她就活不了了。 芳園居。 沿湖雕花圍墻,不規不矩的小院,方磚小路掩在細竹林間,鳥兒輕啼,清新悅耳。沒有如意洲的奇珍花草、山石水橋,單是一處竹,簡單,如此清靜。 走過竹林小道,見三間闊的正殿,彩繪雕粱、步步錦支摘窗,沐芽正踩著鵝卵小路要往臺階上去,忽地看到竹影下的南窗開著,窗邊兩人正對座下棋。 黑白玉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交融正是戰至酣處。纖纖玉指拈起一子,柳眉微蹙,舉棋難定,抬頭,正沐在他的目光之中,她莞爾一笑,棋盤上的較量、彼此探尋都在這對視的一瞬間…… 沐芽看著看著,心里的緊張一下子就沒了。這定格的畫面如果落在筆下,該多美…… 人有些發愣,這幾天糾結得要死,所謂何來呢?方卉?比起莊姑娘,欠缺的豈止是溫柔與涵養,方教授比起權傾朝野的首輔大人來,名門二字實在小了太多。 小蝌蚪鉆回蛋殼里也終究不過孵出個小蛤//蟆…… “沐芽?” 沐芽回神,正見劉捻兒一張笑臉迎來,沐芽忙笑笑,“劉公公,您忙著?” “你來做什么?是給公主殿下傳話么?我這就去回稟主子?!?/br> “哦哦,不必不必,我,我是來看王九的?!?/br> “哦?王九調走了,不再伺候主子了?!?/br> 沐芽愣了一下,“是么?何時走的?” “三日前?!?/br> 三日前……那不就是那尷尬之夜的第二天?唯一傳信聯系的人也打發了…… 低頭往回走,一點的志氣從里泄到外,沐芽長長吁了口氣,抬起頭,太陽總算從云層里露了個頭出來,瞇起眼,陽光五顏六色…… 趕緊回去,兩天前師傅給的圖還沒有畫好。 ☆、第68章 , 伺候師傅吃過藥,沐芽沒有留在水芳樓上讀書,把師傅給的圖紙收拾了抱在懷中,下樓回到自己的小屋。 太陽一大早就出來曬得刺眼,到了晌午,任是這避暑之地也擋不住火辣辣的熱。推開窗,湖面上像絲滑的綢子一*暈開,很綿和的水聲,卻是感受不到一絲風涼,鼻中的湯藥味越發濃重。 直直地看著陽光下晶瑩的水面,沐芽一眨不眨。 自從來到承德,師傅就沒有出過門。思來想去,就是路上的一場暴雨風侵所致。只是他的人隨和,總是微微含笑,若非每天一碗一碗湯藥灌下去,幾乎察覺不到他的病痛??蛇@幾日,風雨不定,一時熱,一時狂風大作、急雨傾盆,終見他臉色蒼白、眉頭也時不時蹙起,想是這幾夜都無法安然入眠。 這一會兒吃了藥,終是有些扛不住,破天荒地沒有看書,與妻一道歇了晌。 沐芽輕輕嘆了口氣,這種病連鍛煉身體增強體質都不能夠,他像天邊一朵清淡的云,不能自主,隨風漂移,讓人總擔心哪時哪刻,風把他飄散,就再也不見。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更何況,是這樣一個隱忍、睿智,風華佼佼之人。 越近,越心疼,沐芽很想早點搬走,遠離師傅的痛。有時好奇三公主是怎樣熬過,那美麗的眼睛里分明只有他,他安靜,她亦安之若素,仿佛痛不及身。只是偶爾眼簾輕垂,轉眸含愁,那瞬間一刻,與溫柔的碧苓jiejie一模一樣。 神靈、佛祖、上帝,如果真有,求保佑,保佑他們永遠不分離…… 哥哥說,師傅的病這些年控制得還差強人意,也算在他身體里尋找到一種病態的平衡,只要不打破這個平衡,應該不會危及生命。算是安慰吧…… 想起哥哥,湖面上的水光在眼中晃啊晃,沐芽眨了眨,酸酸的有點淚。 四天,五天,六天…… 她的反省過期了太久,一個曾經無比嚴格的標準就此廢掉。哥哥沒有再來訓她,也沒有要求她寫檢查、道歉。沐芽想,也許真的,他根本就沒有生氣。像師傅說的,對于瘋話怎會生氣到無語?只是一笑了之,當沒發生過。 很多事都像沒發生過。 這幾天,哥哥來看師傅,在樓上碰到也會跟她打個招呼、問一兩句。他的笑容一如從前,只不過當著師傅的面,“芽芽”兩個字不能叫就是了。 記得以前哪位哲人說過:逼死瘋子的不是嘲笑,是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瘋了。 探出身子,沐芽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熱與水腥味灌入,鼻子和眼睛里刺疼的酸澀就這樣壓了下去。 轉回房中,擰了把冷水手巾狠狠地擦了擦臉。坐到桌旁,打開師傅的手卷。 這是很多年前師傅手繪之后刻印下來的一張圖紙,聽師傅說那個時候叛軍與匪患交錯,王師深入,彼此交戰,沒有明顯的界限與戰場,很難把握。 第一次在圖紙上繪出兵力部署與指揮意圖,當時為的是給自己一個清晰的思路,卻不料從此開始“紙上談兵”。凡事的起源處總歸有很多起稚嫩的探索,沐芽因此很感興趣,師傅沒再多講什么,只讓她自己拿去看。 此時沐芽的圖還處于臨摹與學習的階段,可這個圖畫來畫去,沐芽越來越覺得不對,不單是初次繪圖的各種缺陷,實際上是各種陷阱與糊涂賬?;仡^趕緊找師傅,支支吾吾地問,“師傅啊,……那場戰役,您是……輸了吧?” 他笑了,第一次見他的笑那么不自在。原來第一場戰役,他輸了,輸得很慘,很丟人。即便如此,他依然固執地沿用了讓他一敗涂地的繪圖法,直到用得爐火純青。能有此魄力與神經質的人,唯師傅莫屬。 低頭,圖上又見兩個小字:靖越。 沐芽十分眼熟這個名字,這是師傅手下最得力的大將,幾次絕地反擊的大戰役都是他打的先鋒。此刻一邊畫,一邊想,原來從第一場戰役他就在???如果以后有機會倒想見見這個人,這個幾次身陷絕境、果斷出擊,助師傅打下西南王赫赫威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