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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好的,壞的,混蛋的,無賴的,你最先想到的就是找哥,也不管我受得了受不了;現在,有事兒沒事兒你就想跑,就不想要哥。你知道你有多混蛋么?” “……” 沐芽皺了眉,很想反駁,可是……她不知道反駁點在哪里,是自己不混蛋,還是她沒有不想要哥哥…… 林偵低頭附在她耳邊,“哥忍了很久了。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敢胡說八道,我就……” 正提著心聽他說,顫顫巍巍地想著要不要動搖,他卻戛然而止。沐芽愣了一下,等了一會兒,還是沒動靜,扶著枕頭抬起頭,正對上哥哥的臉。眼睛這么近,很清楚地看到里面淡淡的血絲,很疲憊,卻很溫柔,唇邊含笑,笑紋很好看,暈開在整個臉龐,那酒窩明顯得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子尖上。 沐芽看著看著淚忽地就涌了上來,嘴巴癟了癟,“就怎樣?” “就帶著你浪跡天涯,讓你嘗嘗整天被哥攥在手里跑不了的滋味?!?/br> 嗯??沐芽愣了一愣,想笑,淚卻吧嗒吧嗒滾了下來,“哥……” 大手摟著她的小腦袋輕輕地扣在胸口,“傻丫頭?!?/br> 嗅著哥哥暖暖的味道,沐芽覺得昨夜像做了一場噩夢,醒來委屈得不行,“其實……穿越來我就和哥哥分開了……你的那個世界根本沒有我可走的門……這一回我再怎么努……再怎么努力也不會追上你了……” “那咱們這回換一換,你轉回身去,哥來追你,好不好?” “不要……我,我不想你再為了一個小宮女去得罪那些會殺人的人……我也不想再為了見你一面讓人家以為是想勾搭七皇子,被主子打死……” “去他媽的七皇子?!?/br> 正嗚嗚地哭得熱鬧,頭頂那個低沉溫柔的聲音隨了這么一句,沐芽噗嗤就笑了。 林偵看著這張濕漉漉的小臉,“笑什么?” “哥,你罵人的時候好帥!” 林偵笑,“好了,你聽聽你那說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辞宄?,你哥我是林偵,不是奕楨。那七皇子有你哥好么?” “當然沒有?!?/br> “這就是了。古人講究氣節,咱們沒那么硬的骨頭,可也別丟了現代人的志氣。留下,也不能把從前學的知識忘掉,更不能把進化了幾百年的文明再倒退回去?!?/br> “可是……在別人眼里,我們就像兩個瘋子一樣。瘋子,是活不下去的……” “這話倒是對,所以啊,咱們得把門關起來自己瘋?!?/br> 小月牙兒眨巴眨巴,淚濕濕的,“哥……你真的……能帶著我浪跡天涯?” “首先,昨天晚上你已經被‘打死’了,從此是個小鬼魂兒,不再是小奴隸了。你現在比哥自由多了?!?/br> “真的?”怪不得哥哥的笑這么好看,原來她不再是奴隸了,沐芽也笑了,“那這一頓板子真值呢!” “小糊涂蛋!”林偵罵了一句,“差點就成了真小鬼兒?!?/br> “哥,可疼呢?!?/br> “那還不趕緊讓哥瞧瞧?!?/br> “已經上了藥了?!?/br> “那藥不行,留下疤就糟了?!?/br> “留就留吧,反正夏天也不能穿裙子了?!?/br> “誰說不能?” “嗯?” “等以后在咱們自己家里,想穿什么就穿什么?!?/br> 沐芽輕輕抿了抿唇,心里一時有些轉不過來,昨夜分明是一切都到了盡頭,可是現在哥哥這句話聽起來這么可信。是啊,她自由了,可以有自己的家,關起門來,她就可以像從前一樣自自在在的…… “好了,來,趴好,哥看看?!闭f著,林偵放開手,把枕頭給她重擺好。 “可是……人家光著呢?!?/br> “哥是大夫,你不能諱疾忌醫?!?/br> 哥哥一本正經的,已經卷起了袖子,像極了他在醫院那副公事公辦的大夫模樣。沐芽別扭了一下,“那……好吧,可是,只看背上的傷,其他……地方,就不要了?!?/br> “其他地方???其他地方也一樣會結疤的,會很難看的,小笨蛋?!?/br> “不要!就是壞掉也不要!” 噗嗤,林偵笑了。沐芽羞得像個熟透的果子,一把被子蒙了頭,小烏龜一樣再不肯冒頭。 林偵知道,這已經是可以了。剛剛把手伸到被子下,那里頭忽然又乍了一聲,“哥!” “又怎么了?” “你……把眼睛瞇著點?!?/br> “我閉著眼!” 沐芽在被子里撅了撅嘴,沒敢再吭聲,緊張地咬著手指甲。 …… 晚春的天氣,房中溫度適宜,林偵輕輕地把被子掀開,一眼看到那滿布的棒瘡藥幾乎覆蓋了她整個身體,不覺皺了眉頭,趕忙取來清水,濕了藥紗一點點輕輕擦洗。 “嘶……” “疼么?” “一點點。不過……涼涼的,好舒服?!?/br> “疼就跟哥說。還記得哥教給你的幾種疼痛代表什么嗎?” “嗯,記得,針刺的疼是傷口疼,按壓疼是炎癥?!?/br> “嗯?!?/br> 好在棒瘡藥都是軟膏狀,很快林偵就用清水全部擦洗掉。再看那傷,板子死硬,薄綢遮擋不住,幾乎像是直接打在細嫩的皮rou上,有的地方反復擊打,竟然如此準確,像刀子切下去,傷口深而齊,劃開面越看越像利器傷。想起奕楓手里那把劍,明知根本不可能,林偵依然把牙咬得咯咯響。 也許是夜里光線不好,有的地方跟已經有了炎癥的跡象,林偵沾了點酒精,輕輕擦洗。 “啊……” 緊緊咬著唇沐芽還是疼得叫出了聲,林偵的心一顫,手下險些把珍貴的酒精撒了??此纳碜硬挥勺灾鞯乜嚲o,肩頭顫顫的,林偵的手也跟著抖。怪不得人說醫不自醫,真是要他的命!強自屏了氣息,小心地動作。 也許是適應了那疼,她沒再叫,沒再發出任何聲音。房中靜悄悄的,薄薄的陽光透進玻璃窗照進來,輕輕灑在她身上…… 林偵一面上藥,一面輕輕地吹,輕輕地,離得她很近,肌膚的溫熱觸在他指尖,柔滑如雪,一道道傷痕觸目驚心,看著很心疼,可是……不知這是清涼霜白的藥,還是做醫生那詭異的頭腦,很快,眼前竟已是出現了已經修復好的畫面…… 吹彈即破,比嫩嫩的小臉還要白凈、光滑,陽光下透著水嫩的光亮,稚嫩的曲線完美地弧,剛剛過了十五歲,年已及笄,像一條美麗的小魚翻著水波,悄悄漾在他心頭,那么輕柔,那么撩撥…… 面對過多少身體,可這一次,他的神經像上滿了弦的發條,血脈繃緊怦怦地跳著,林偵深深呼吸一口,輕輕吐出,一時沒控制住,竟像疼似的發顫…… “哥,怎么了?” “……沒事?!?/br> “哥,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