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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轉了話頭,“那一場試,楨兒做得好。后來平博聽兩位文淵閣的師傅說,幾位殿下獨七殿下立意新、陳詞慷慨,雖說文章表意欠斟酌,卻是大忠大義、好氣勢?;貋砀艺f,怎能點奕楓呢?即便不是奕楨,也不該是奕楓,還有大哥和三哥呢??梢?,皇父是真正為了褒揚你,才壓得如此明顯?!?/br> 林偵聽著抬起了頭,是啊,他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看他終是有了笑容,亦洛也心喜,“楨兒,皇父心里喜歡呢,不然不會這么快就讓你搬回四所來?!?/br> “嗯?!绷謧牲c點頭,是的,他沒有贏可考完后第三天圣旨就到了頤和軒,這一次里面有了“皇帝詔曰”,雖說沒有夸他兩句,卻是只字未提從前的過錯,已是十分難得。 姐弟兩人親親熱熱吃完午飯,漱了口,林偵伸手攙扶亦洛,“jiejie,咱們這就過去吧?” 亦洛搭了他的手,卻未起身,重拉了林偵坐在身邊,“楨兒,jiejie也正要跟你說此事?!?/br> “jiejie有話請講?!?/br> “楨兒,北五所有制,每位皇子房中都可配兩個大宮女,四個小宮女,你想要哪個,并無不可。只是,jiejie想著那小沐芽在尚服局已然衣食無憂,跟著的jiejie也照應她,何必非要要到身邊來?” “jiejie,頤和軒三年,我一個人冷不慣,沐芽和王九就是我挨日子的樂兒。如今我回來了,調過來給我使,有何不可?” 亦洛掙了掙眉,這一句說得如此勢氣,不容反駁,像極了三年前那個倔強的少年,熟悉的感覺讓亦洛心里有些疼,想著可憐的弟弟這些時已經十分識大體又聽話,何必為了這么個小丫頭駁他,便笑了,“原來如此。我這就去調她,不過,jiejie可不想你到尚服局去?!?/br> “jiejie,我……” “奕楨,”林偵還要說什么,被亦洛打斷,正色道,“你將將回來,又得了皇父的賞,那尚服局、浣衣司還是不要靠得太近,凡事jiejie去做就好?!?/br> 看亦洛的臉色,林偵不好再駁,只得點點頭。 …… 從四所出來,日頭正當空,腳下未鏟盡的雪化得濕漉漉的,亦洛扶著丫鬟如意的手走得很小心。待來到二所門口,見院門開著,亦洛往里瞧了一眼,有人在擦廊下的濕地。 “呀,公主,這院的前門怎的開了?”如意悄聲問。 如意從小跟著jiejie如珍進宮,服侍的正是亦沁亦洛姐妹。如珍年長于兩位公主,亦沁和親時跟著走了;如意年歲小,一直跟著亦洛,亦洛出嫁便將她帶出了宮。有這一層姐妹親在,亦洛與這丫鬟十分親近。此刻聽她問了這么一句,亦洛道,“說是奕楓要用?!?/br> “原先頭所加二所后頭那院子還不足夠么?還要把前院也打開?九殿下用得著這么些屋子么?” “多嘴?!?/br> “是?!?/br> 如意不敢再說什么,亦洛的腳步卻停下來。 正月十八一場考試,考得人心驚膽戰。幾年前奕楨也是在這一日文章中胡言亂語惹怒了皇父,這一回聽說他又出頭,真真是嚇了亦洛一跳,卻沒料到是如此結果。按照自己夫君的說法,這父子二人算是在堂上有些和解,可亦洛的心依然放不下。 母妃被打入浣衣司時依然戴著那枚玉佩,直到薨沒。亦洛記得,當時是皇父親手摘下給奕楨戴上。如今就這樣輕易地把另一半給了奕楓,分明是扎奕楨的眼。若是擱在從前,奕楨定不能依,好在三年幽//禁他終究隱忍,否則真不堪想。 想著當時的奕楨是如何驚震,亦洛不由心痛,此刻看著那半開的院門,輕輕嘆了口氣。奕楓從小就生得眉清目秀、性情爽朗,一副頑賴的模樣與各位皇兄姐妹都十分親近。小世子澹軒更是從小就愛跟他一道玩耍,最認的就是九叔?;矢缚丛谘壑?,越發恩寵于他。 只有奕楨從小就不待見奕楓,長大了兄弟二人也不對付。這一回,奕楨重回北五所,奕楓拿去了麒麟珮又把二所整個要了給自己,針尖與麥芒終究又要對上。只望他二人年長了這幾歲又隔著兩套院子,莫要為著一點小事再起沖撞…… 主仆二人走出北五所,將將拐入夾道,如意就輕輕拽了拽亦洛的衣袖,挑著下巴呶呶嘴,“主子,您看哪?!?/br> 亦洛抬眼,不遠處的鐘粹宮外站著一個人,一身的赤色蟒袍,面上帶笑正看過來,日頭底下,那顏色、那笑如此和暖。亦洛笑了,抬步就往前趕。 “慢些,路滑?!?/br> 江沅大步迎了過來,夫妻二人握了手,亦洛問,“你幾時進來的?” “前晌就進宮了?!苯浠氐?,“西北公文發到戶部和兵部請調糧草、增派兵援,三哥將公文呈給了皇父,叫我一道來商議?!?/br> 西北地緣遼闊,地勢險要,北有匈奴,西接西域與烏斯藏,一直紛擾不斷,民生艱難。前年一場匪患氣勢洶洶,朝廷足用了半年才剿滅,二哥去年秋回來述職,原是該休養生息,豈料嚴冬未過,就又起了勢頭,亦洛蹙了蹙眉,“叫你做甚?要用西南的兵么?” 江沅輕輕搖搖頭,“皇父就是想讓我聽聽吧?!?/br> “沒問你什么?” “沒有?!?/br> 亦洛似是不能信,兩手握緊了他,“朝中有的是人,凡事都不用你cao心,莫應下什么?!?/br> “嗯?!?/br> “就是……什么都不做!” 看她緊著一句一句叮囑,江沅笑了,“不做。就這樣,每日陪著公主過日子,如何?” 他這邊已是起了調//笑,亦洛卻依舊蹙著眉,認認真真點頭,“嗯。等我安頓好楨兒,我也不進宮了,咱們往承德去住些日子?!?/br> “雪還沒化呢就往承德去?”江沅輕輕攬了她,“咱們窗前的梅未謝、玉蘭將綻,正是好景致,何必急著往旁處去?” “你這幾日又睡不安穩,想來……”想起夜半時分,他一人披衣而坐,清冷的月光里握著她的手一坐就到天明,亦洛的心一陣痛…… 江沅輕聲附在她耳邊,“想來是你總不讓為夫得著,我如何睡得好?” 光天化日之下、巍巍宮墻之內,夫君這么不知羞,羞得亦洛繃不住,終是笑了,抬手捶他,“你就是不知足!” 江沅就勢握了她的手, “為夫沒事,???” “……嗯?!?/br> 低低地應了一聲,亦洛心酸難耐的,低頭輕輕揉搓他的手,不肯放開。 “你在哪兒用的午膳?” “太子邀我和三哥在鐘粹宮用的,你呢?” “我和奕楨一道用的。他還是想要那個小宮女,我這就往尚服局去?!?/br> “那你早些去吧?!?nbsp;江沅道,“我到文淵閣去跟五哥坐坐,等著你?!?/br> “不回府么?晌午沒用那盅雪蓮,這會子不如回去用了?!?/br> “我用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