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語;馮堪也與龍座上的皇帝湊近說了些什么,而后落座,手中握著一張考卷。 “奕楓,” 龍座上一聲喚,十分隨和,奕楓立刻起身,俯身行禮,“兒臣在!” “恭世子之‘恭’做何解?” “回皇父,‘恭’乃遵行、肅敬之意。世子申生含冤受屈,不辯以傷君父之心,是為‘遵’;不逃以暴君父之過,是為‘敬’;重托狐突,再拜稽首,殺身取義,忠孝兩全,實乃大恭大義也!” 隆德帝又問,“天下可有無父之國?” “回皇父,天下無有無父之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君天子,統四海天下;父生兒,筑血rou之身,何以而辯?何以而逃?” 奕楓言罷,隆德帝點點頭,看向馮堪,“馮師傅,朕問完了,你問吧?!?/br> “老臣遵旨?!?/br> 馮堪起身接下口諭,轉回頭將手中抽選出來的卷紙展開,面對所有人。 宣白的紙上“恭世子”的“恭”字赫然被劃掉,不看底下的論述,單是那濃烈的墨跡就觸目驚心!皇子們見狀都是愕然,看過考卷的師傅們此刻也不再言語,都看了過來。 “七殿下,” 老馮堪一聲喚,林偵忙起身,“馮師傅,” “這可是你所為?” “是學生所為?!?/br> “因由何在?” “回馮師傅,學生以為世子申生不配‘恭’之號?!?/br> “你說什么??”將將入座的奕楓不覺乍聲反問,“圣世子,殺身以存國之大義,屈己以護家之親睦,上敬君,下孝父,不配一個‘恭’字??” 林偵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依舊對向堂上:“申生,遭人陷害,卻拒表清白;國將淪,江山禍亂,民不聊生;為全一己之名,不能挺身而出,明辨是非,整肅朝綱;身為世子,棄黎民百姓于不顧,實在是國之罪人!何義之有?后//庭深宮,女子小人毒如蛇蝎,惑君父之心,亂綱理倫常,身為長子,不能為父分憂、為弟榜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自行取斷,又何孝之有?世代傳頌其忠、其義、其孝,陷君父于不義、遺臭萬年,陷社稷于動蕩、生靈涂炭,似此等自利畏命之人,怎配得‘恭’之賢名?恕學生不能茍同?!?/br> “你!” 林偵心平氣和,大殿之上,朗朗語聲,字字清晰,奕楓一時語塞。 馮堪微微點頭,“那老臣再問七殿下,若汝為申生,又當如何?” “不逃,不認罪?!绷謧苫氐?,“吾當力證清白!身為臣,不能欺君罔上,定將篡奪之情呈知君王;身為子,不可亂去倫常,定將jian惑之實據告老父;即便貶身遭死,青史自有公論;絕不會沽名釣譽,愚忠枉孝,污真士之氣節!” “好??!七殿下真乃大義之忠、大義之孝!”馮堪激動得老聲顫抖,回頭拱手向上,“皇上,老臣點七殿下!” 林偵立刻俯身參拜:“多謝馮師傅!” 大殿之內,隆德帝接過馮堪手中的文章又看了一遍擱到一邊,抬起頭,“朕點皇九子奕楓。你們呢?” 殿中安靜了片刻,師傅們紛紛道,“臣復議皇上!” “臣復議太傅!” 一個個復議過后,隆德帝險勝一票,九皇子奕楓拔取頭籌。 “奕楓啊,來?!?/br> 隆德帝在龍座上召喚,奕楓忙起身走過去。隆德帝從自己腰間取下一件東西,“賜給皇九子奕楓,文墨清新,論題嚴謹,識大體、明大義,是篇好文章?!?/br> 隆德帝的話林偵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看著他手里那件東西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嗡”的一聲!彎彎的半圓,婀娜婉轉,明晃晃、晶瑩剔透,麒麟珮!是那枚麒麟珮??! “謝皇父夸獎,兒臣往后自當多盡心力!” 奕楓恭敬地接過,將那枚麒麟珮掛在了腰間,轉身,看著跪在地上的林偵……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呢,現在要怎么辦…… 謝謝親愛滴柴和Rivvi,雷雷收到! ☆、歸來的王子 正月二十二。 連著晴了幾日,日頭不足暖,消了的雪化不盡,夜里一上凍反倒成了冰。宮里連夜撒了粗鹽防滑,早起再刺刺擦擦地除冰,很刺耳。 林偵站在廊下,看著院子里來來往往的人,時不時腳下一滑,忙得不亦樂乎。小小院落幾間房,一直都覺冷清,卻不曾想到這東西搬出來竟是這么多,從早起到現在,依舊是滿滿一院子。這么多活計,原先小院里的兩個大太監張福和劉興指揮著,映著日頭,面上難掩喜氣,語聲高,也粗。 皇宮里主子不得勢,下人的命運更是凄涼。更何況這些伺候冷宮的人幾乎已經絕了念想,昨兒夜里聽說要帶他們一起走,有兩個太監當時就哭了,仿佛要即刻升天一般。 北五所,這座宮殿里僅次于太子鐘粹宮的所在,年輕的王子們一個個心胸寬、臉色正,好伺候又得賞,月錢都要比西六宮娘娘身邊的人還要高出一些,誰人不得意? 他們得意,林偵此刻的心情卻十分復雜。三個月,從開始計劃到徹底走出□□,他用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林偵蹙了眉,一切都在計劃之內,又出計劃之外…… 正月十八那一場考試,他鋌而走險,博得老馮堪的當堂喝彩,若不是隆德帝壓著非要點老九奕楓,他就要奪下頭籌,在兄弟和眾位老師們面前出盡風頭。 這不是林偵的本意,原本的計劃是老老實實地應考,把忠君愛父的思想中規中矩地在白紙黑字上表達出來,名次么只要不落地就足夠了。這就是一位父親想看到的悔過,而不是三年囚禁一出來就搶風頭,不僅顯得急躁,更顯得他有所目的。 可是林偵卻不得不為。他必須贏,沒有時間再慢慢與皇帝融化父子之情,因為芽芽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 林偵與老八奕檸只有幾面之緣,這位王子柔和,內向,與極擅丹青的描述十分吻合。這樣的人心思細,隨畫筆遠游更容易生出浪漫的情愫。禁宮深鎖,一旦心意相合,孤獨的情竇要淪陷幾乎就是必定的。 可這情愫走錯了方向。 芽芽口中的那位碧苓jiejie像是個溫柔的女子,女子從一而終,更何況心里是個風華正茂的王子,灰姑娘的故事就是在現代也足以引人奮不顧身,如何回頭? 這不是誰的錯,卻是一件注定了結果的悲劇,而偏偏把芽芽拖了進去。得知的那一刻,林偵就對那兩個所謂的弟弟恨得咬牙。用一個卑賤的小宮女來傳信,不用猜,那信一定沒有明顯的筆跡、也沒有開頭和落款,一旦被抓,芽芽百口莫辯、必死無疑!而這兩位皇子殿下,既與她沒有情愫也沒有主仆恩情,露面?絕不會! 那一夜,自責讓林偵徹夜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