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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那畫也很乖。有一次偷偷曠課看被林偵逮了個正著,晚上讓她寫檢查,死活鬧著不寫,賭氣去睡。第二天早起,林偵睜開眼睛,看到結霜的玻璃上畫了一只的小狗,跪地仰起前蹄兒求饒,可憐兮兮…… “今天雪一開始下,我就吩咐鎖了前后院的門,不許任何人踏入頤和軒?!?/br> 七皇子依然在軟禁中,可自千秋節歸來那四個保鏢似的太監就再沒出現過。宮人們的臉是最敏感的風向標,隨著三公主來得越來越勤,西小院的太監們都上心了很多。如今,林偵的一句吩咐,再沒有敢不聽的。 哥哥好勢氣,沐芽一聽就樂了,“謝謝王子殿下!” 她捏著裙子小心地踩下去,林偵站在廊下安靜地看著…… 穿越來,年紀小了,腳也小了,小宮女的繡花鞋踩在雪地上,像一個個的小豌豆。時而步子大,時而步子小,時而會把裙子放下拖出一些類似筆掃的痕跡。雪花不疾不徐,宮燈恍恍的光,看她點點著著,像一只粉嘟嘟的小雞在刨食。 “哥!來呀!” 看著漸漸顯出形狀的圖案林偵正自出神,院子中央的人回頭招手叫他。 “我?下去不是給你踩壞了?” “你按我最開始下來的路走,完全按著我的腳印過來啊,不許給我踩壞了!” “事兒真多?!?/br> 林偵將斗篷拽起一些,踩下臺階,一步下去就出了問題,“芽芽,你的腳印太小了?!?/br> 看那高大的身型低著頭小心翼翼不敢動,沐芽掩嘴兒笑,“就是這樣走,不許踩偏了!” 不但小,還瘦,小豌豆種得彎彎曲曲,像是隨意又像是刻意,很好看。林偵生怕踩壞了惹小東西生氣,大男人提著氣,繡花一樣隨著走。好容易走到她身邊,一步跨過來,一把攬了她,“我給踩壞了吧?” “哥,你看!” 小聲兒好興奮,林偵忙回頭,一朵含苞欲放的梅,兩人正站在苞端上,一路來,大腳印覆蓋上小腳印,踩出一條彎彎的花枝,小腳印雖然小,卻密,大腳印的間隙中露個頭,像枝杈上長出的小瓣,花枝生動,雪霧中輕輕搖曳。 “好看不好看?” 她仰起小臉,像那一朵小瓣,凍得紅撲撲的。林偵打開斗篷將她裹住,“嗯?!?/br> 哥哥的斗篷里暗暗的,帶著他的體溫和味道,沐芽像做賊似地小心地靠在他胸口,居然沒啥反應,沐芽很開心,又蜷縮得緊一些貼了他,白狐領上露出個小腦袋遮在他的下巴下,暖暖和和的好安穩。 雪還在下,只是那雪瓣小了,輕柔得像是春天的柳絮兒,應著夜景的美麗。 “哥,” “嗯,” “知道七皇子為什么被囚了么?” “大概吧?!?/br> “能犯什么大錯呢?是不是有別的皇子陷害他???”沐芽內心里立刻閃過那張好看的混蛋臉。 “還真不是?!绷謧奢p輕吸了口氣,“是他自己作的?!?/br> “???他干嘛啦?” “母妃病死之后不幾年,他就跟皇上親爹開始鬧。上犯龍顏,下惡親師;不親兄,不睦弟;昭仁殿里一腳踹翻了龍硯,習武場上險些打斷了老九的鼻梁?!?/br> 昭仁殿里那一場忤逆犯上的死罪早已被隆德帝禁令絕不許外傳,然而王九說起來卻是聲情并茂,因為很湊巧,當晚侍奉在龍案邊的只有兩位,就是大太監許世湛和捻燈燭的小王九。 “???哥!”沐芽覺得真要命,除了最后打斷鼻梁那個沒什么錯,這么個作死法還能活到今天簡直就是個奇跡!“那,那你不是永遠出不去了么?” 作者有話要說: 明兒咱們接著來哈。話說,猜猜小芽子敢不敢告訴哥哥她作的大死呢? 謝謝小柴柴,雷雷收到! ☆、肋骨上的人 “誰說的?” “皇帝又不缺兒子,這么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一定會關到老死吧?”想起溫文爾雅的八皇子、英俊狡黠的九皇子,沐芽覺得龍生九子真真是子子不同、各有千秋,還留著這么個禍害除了做個活體榜樣再無他用啊。 “我倒覺得,老七,才是皇帝肋骨上的那個親兒子?!?/br> 一句話,林偵微微含笑。自從王九到了身邊,那塵封在三年前的隱秘慢慢在林偵面前揭開。點點滴滴,從小太監的眼睛和耳朵里,林偵還原著那對父子曾經的激烈交惡。雖然并不知道那源頭究竟是什么,可回想起來,那一日老父一腳踹在心窩,實在是恨難消、心痛難當,這比引經據典、捶胸頓足罵他情感要濃烈得多。 “哥,你覺得是愛之深才責之切?” 林偵沒有應,低頭,在那小珠珠晃動的耳邊輕聲道,“皇帝膝下有九個兒子,五位公主。上面四位皇子和大公主前后相差不足一歲,分屬皇后與各宮娘娘,不需論;五皇子今年二十五歲,六皇子雖然早夭,其實只比五皇子小一個月,分屬兩位貴妃;而這之后整整四年后宮無所出,直到二公主和三公主這一對雙胞女孩兒誕下,又三年后是七皇子,再往后才是老八和老九?!?/br> 沐芽蹙了蹙眉,兩位公主與七皇子是親姐弟,這樣的時間算起來,整整七年,如果不是其他女人突然不能生了,那后宮就只有這一對一的夫妻?!啊?,你是說那位燕妃曾經專寵后宮?” 林偵抬起頭,看著掩在朦朧的雪霧中安靜的頤和軒,“‘專寵’這兩個字恐怕不足夠。我想他是深愛著她的,所以這恨也是徹心徹骨?!?/br> “恨??” “嗯,燕妃死于浣衣司?!?/br> “???”沐芽驚得小聲兒乍,“那這 ‘深愛’還真是特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折磨一個女人,和那些混蛋男人抬手打老婆有什么區別?難怪兒子要跟他較勁了?!?/br> “你就知道叫。我們并不知道他是為什么把她貶到那里去的,夫妻之間的事,孩子們也不見得都清楚?!?/br> “你倒體諒他!深宮禁錮,能犯什么錯???孩子都給他生了仨了,老夫老妻的,還能做錯什么得罪他呢?除非是婚外情!王九呢?王九怎么說?” 小嘴兒像蹦豆子似的,林偵也摁不住,“他才能多大?怎么會知道?!闭f完,又想起那雙欲言又止的小眼睛,林偵頓了頓道,“也許許世湛曾經告訴過他,可這就算不是什么秘密也是一樁皇家丑聞,王九這個時候還沒有信任我至此?!?/br> “這可真糟糕?!便逖旷玖诵∶?,“哥,既然那皇帝已經轉愛為恨,而那位娘娘又死了十多年,不可能回來跟他和解,這疙瘩就是死的,你該怎么解呢?難道還要重新喚起他對燕妃的愛才能寬容你嗎?” “不需要。我不需要喚起他的記憶?!毕肫鹉切目诘囊荒_,林偵輕輕搖搖頭,“我想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這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