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5
,與此同時扔出一張符咒。 “轟”的一聲,暗紫星光和耀眼深藍相觸的瞬間,方圓百米的事物通通化為粉末,這還是雙方有意克制的結果。 修者,排山倒海,不是虛言。 灰塵散去,兩道身影漸漸顯露出來。 暗紫劍袍的纖細身影盈盈而立,深藍近乎黑色的人影猝不及防之下倒退兩步,有些狼狽。 “是華清師叔,”玄皓看清那人是誰,略有些驚訝,他松開攬著顧長安的手,指尖感受到微涼順滑的觸感,他偏頭看去,是她飛舞的長發,在夜色中停留良久,染上了涼意。 “嗯,”顧長安淡淡應了一聲,并不意外,華泰掌門應當正忙著那件事呢。 “去祖廟吧,”顧長安輕皺眉頭,折騰了許久,等下天就該亮了,“我給師父留下了訊息,師父稍后會去王宮等我們?!?/br> 她一眼看出,那位北海劍派的長老不是華清真人的對手。 命運的強大,她再清楚不過。 “好,”玄皓也看得出來華清真人哪里沒有需要他們cao心的地方,便放心的和她一起并肩離去。 祖廟所在的地方與此處剛好相反,兩人離開不久,不約而同的停下飛劍。 “今夜可真熱鬧?!毙┦怯靡环N嘆息的語調說的。 顧長安靜靜立著,不言不語。 一道劍光從不遠處的山坡處疾掠而來,落在兩人身前。 “交出來?!北浜翢o感情的聲音道。 在三千世界中,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 真正的劍修,以身為劍,身上除了一把劍再無他物,不需要符咒,不需要法器,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東西。 因為他就是劍,劍就是他。 一把劍還需要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 顧長安并不知道這種說法的對錯,她練劍,卻不是劍修,劍對她來說只是一種手段。 她以前從未遇到過,無法評判。 而今夜,在見到眼前這人的時候,顧長安瞬間想起了這種說法。 眼前的人,就是一把劍。 他不動的時候,是入鞘的劍,但也難掩鋒芒。 “交什么?沈道友說得玄皓不懂?!卑肷伟察o后,玄皓輕笑一聲,語氣輕松回道。 顧長安卻感覺到,身側的人心情在沈益然出現的一剎那變得起伏不定,她與對方同行數日,還未曾見過他如此忌憚一個人。 是的,忌憚。 忌憚沈益然。 像一把劍的人,身上穿的還是北海劍派的劍袍,除了她所用身體的生父也沒有其他人了。 顧長安瞇起眼前,眸中閃過青芒,速度極快,沈益然若有所覺,倏然目光轉向她。 “玄清,”沈益然緩慢而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玄皓立刻緊繃起來,目光銳利,眉心疊起褶皺。 “可堪一戰?!痹谛┚o張的目光下,沈益然忽然速度極快的說出后一句話。 顧長安失笑,劍修果然都是好戰分子。 尤其是純粹心無旁騖的劍修。 她這會兒也看出來,北海劍派完全是把沈益當作一把鋒利的劍來培養的。 當然,至于沈益然是不是樂在其中就不清楚了。 另外還有一點,顧長安修行命運大道,可以看出人的前世今生加未來。 可是顧長安看著身前目光灼灼的劍修,前世今生未來皆是空白。 這可就有意思了。 第120章 長劍嘯天(十一) 不等顧長安細想其中緣由, 沈益然已經丞相把目光放到玄皓身上。 “放人,”他凌空而立,俊美的容顏古井無波, 帶著冰冷近乎化為實質的劍氣的銳利。 “或者――” “戰!” 從他發亮透出少許熱切的目光來看, 顯然更傾向于后者。 玄皓并不介意和他打上一場,他輕笑一聲, 清雋的面容卻透著冷然, 笑意不達眼底,散發著溫柔白光的君子劍橫在身前,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握上劍柄, 眸中本就淺淡的笑意緩緩退去,染上和對面那人相仿的冷肅。 “那就戰吧――” 幾乎是同一時刻,陰冷潮濕的氣息以沈益然為中心驟然彌漫開來。 那是海的氣息。 一旁觀戰的顧長安皺了皺眉,彈指設下結界,讓這股氣息只能在方圓十里肆虐。 沈益然似乎也發現了這點, 有意的收斂了氣息, 一柄森寒冰冷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 那是沈益然的本命飛劍,顧長安下意識的調出他的資料,據說此劍是沈益然不滿北海劍派的各種珍稀材料, 親自深入北海取得的千年寒鐵所鑄。 不過顧長安敏銳的覺得這劍依舊不適合他。 不, 是配不上他。 她瞇起眼睛,戰圈里的兩人已經交上了手, 目之所及皆是一片劍影。 君子劍法處處謙讓有禮, 仿佛節節敗退, 而沈益然的北冥劍法大開大合,每一擊都直指要害,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沒有意思多余。 顧長安眼中異彩漣漣,終于明白為何總說沈益然是天生的練劍奇才,即使本身資質并非絕頂,他的天賦悟性已經足以彌補這一點。 以顧長安的角度,穿過因雙方動作太快而造成的層層虛影,沈益然臉上的光芒越來越亮,手中動作也越來越快,兩劍相撞的聲音響起的頻率也越來越頻繁。 他在突破! 顧長安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玄皓的出劍的角度漸漸變了,本來擊向要害的殺招開始偏移,比起剛才的戰斗,現在引導的意味更加強烈。 看著戰斗更加激烈,實則危險程度比之最初在下降。 終于,沈益然驀然睜大眼睛,倒退幾步,從戰斗當中脫離,長劍發出嗡嗡的輕鳴聲,似在不甘。沈益然的左手懸在半空,從劍身輕輕劃過,眼中罕見的掠過一絲柔意。 藍光一閃,長劍沒入體內,沈益然看著對面發絲微亂的白衣劍修,頷首致謝道,“多謝道友相助?!?/br> 不管雙方門派如何明爭暗斗,都無法磨滅他們相似的特質。 也許惺惺相惜便是如此。 沈益然俊美凌厲的眉眼柔和了兩分,忽略心底初見上莫名涌上的敵意,覺得此人可為道友。 何為道友,在修行路上可以相互扶持前行的人可稱道友。 財侶法地,稱為道侶亦可。 玄皓就沒有對方的好心情了,礙于風度教養,他沒有出言諷刺兩句已經是好的了,幫了敵人一把,有人比他還要心塞。 感受了下不遠處來時的那座山上漸漸平息的余波,沈益然御劍升空,眼眸低垂,留下一句,“玄皓道友,七派大會見?!?/br> 天際劃過兩道劍光,一道是沈益然,另一道從不遠處的山上飛出。 觀起速度氣息,華清真人應當是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