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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秋天,天氣漸冷,風也吹得急了,紫竹葉子相互摩擦出沙沙沙的聲音,夾雜著一聲聲嬉笑,與風交織在一起,一直傳到我的耳朵里。 我抬頭看看天,烏云蔽月,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黑暗模糊的輪廓。 我已經抬腳走進了紫竹林,手電筒的燈光呈現出射線,直直地照進竹林深處,然而我四處照了照,什么東西都沒發現,但是聲音卻從未徹底停歇。 我繼續往里走了走,踩在枯敗的樹葉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這下,聲音更加詭異了。 忽然,嘩地一聲,仿佛有什么東西從我后面快速跑過,我急忙轉身,手電筒照過去,卻什么都沒有發現,又是嘩啦啦一聲,我再次轉頭,仍然什么都沒看見。反復多次,他們好像在捉弄我似的,聲音總是出現在我的身后,即便我轉來轉去轉得頭都要暈了。 終于,我深深呼了口氣,不再轉身,只是穩穩地站好,輕蔑地說道:“捉迷藏算什么本事?小孩子過家家吶?” 那疾風從我耳邊刮過,我亂得如雞窩一般的頭發飄了飄。 “刷刷刷”仿佛幾道黑影從我眼前穿過一般,我頓了頓,仿佛看戲一樣,繼續說:“你們這種行為已經嚴重打擾到我休息了,不瞞你們說,我有一個朋友是除妖師,還有一個朋友呢是地府鬼差,不知道他們明天有沒有空?!?/br> 話音剛落,我的眼前忽然站了一個人影。 我拿手電筒微微照了照,她便用手擋住眼睛。我把燈光往下移了移,她便把手放下來了。她說:“求你,別找你的朋友?!?/br> 我一看,這小姑娘長得甚是精巧可愛,紅撲撲的臉蛋兒,用紅頭繩綁著兩個小辮兒,穿著一件紅色連衣裙,赤腳站在地上,正雙眼含淚地看著我。 我挑了挑眉:“你半夜三更的笑什么笑?” 那小姑娘作委屈狀,緩緩地往我面前走,她說:“因為……因為……因為我想吃了你??!”忽然,她的臉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五官粉碎,黑氣從她身體里直直地往我眼前沖過來,我本能地往后退,匆忙之際一腳踩滑,手里的手電筒甩了老遠,在我跌下去的一瞬間我還能看到那小姑娘四分五裂的臉在對我嘿嘿的笑…… “??!”我尖叫了聲,睜開眼,冷汗淋漓,手機在旁邊閃個不停。 原來只是個夢。我起身開了燈,鏡子中的自己活像個受虐待的女鬼。 我剛拿起手機想接電話,手機就不再震動了。屏幕上顯示未接來電是阿藍。就在那一秒,我下定決心要把這兩個人的聯系人姓名都換回來,阿阿阿的阿個屁,難聽死了。 我稍稍平復了心情,正在猶豫要不要給他回個電話,他的短信就發過來了。 “段伊寧,下周準備回來上學?!焙竺鎺Я藗€齜牙咧嘴的笑臉。 嘁,誰理他。 我把手機甩在一邊,看了眼墻上的時鐘,時針指向了十。藍小瑨快下晚自習了吧。 我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往床后一倒,心臟還在突突突地跳個不停,我的確已經在這里住了三天了,可這三天都平安無事啊,難道是因為過得□□逸但是總想著答應云陌的事情才會做那種夢?我簡直太佩服自己這種敬業精神。 不過話說回來,剛剛那夢簡直了。要是真的遇上這樣的,我還不得飛起腿把她踹到在地啊,還等著她吃我? 呵呵。 好了,不知道自己是被那夢嚇醒的還是被藍小瑨的電話吵醒的,反正現在睡意全無。 我便鬼使神差地給一個號碼發了條短信。 “請問,你是誰?” 就是發了兩次鬼頭給我看到人。 我本就不報期待他能回我,所以趁著這時間抓緊又看了看那張鬼頭的樣子。 嗯,這不是厲鬼,只是普通的亡魂,但是既然已經成了鬼就必然有嚇人的地方,比如說慘白的臉,比如說深深的黑眼圈,比如說黯淡無光的眼珠。呃——怎么好像在說我自己? 其實仔細看來,這只鬼生前的長相應該還不錯。如果他不張著嘴還發出聲音的話。 我唉聲嘆氣地玩著手機,到底是什么人給我發這張圖片?如果說僅僅是惡作劇的話那我還親眼見到了那只鬼呢,這豈不是太巧合了?這件事情會和厲鬼有關系嗎? 我簡直毫無頭緒啊。 算了算了,先不想這些吧。 “藍小瑨,你抓到那只螞蟥了?”我還是決定回他一條短信吧,反正我現在睡不著。就算我再有錢可以買無數套房子,可學校對面那套畢竟也是我的呀,況且,那個男人的畫像還掛在那里。我總不能因為那條螞蟥一輩子不去那里吧。 “快了快了!再等兩天!下周保證讓你能安然返校!” 嘿,這小子回短信倒是挺快的??磥硎O碌亩昼娝矡o心學習了。 “那就好?!?/br> 那……真的好嗎?要查厲鬼的事情肯定是要回那邊經常出現厲鬼的地方的,期間云陌還問我什么時候動身,我說等找到螞蟥的。如果藍小瑨找到了螞蟥,那我也就沒有退縮的理由了。 我現在還時不時有點后悔前兩天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云陌幫忙,但是吧,常常又轉念想到顏童那個小鬼,覺得他好可憐啊。唉,雖說我活了那么多年,可我還是有點母性光輝的吧。 所以,那還是好的吧。 我自我肯定地點點頭,然后,就聽到了一陣聲音。 從古宅后面紫竹林傳來的——孩子的笑聲。 就在這時,手機亮了。那個號碼,似乎回復我了。 ☆、21 我看看窗外又看看手機,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點開短信,出現在我眼前的——依舊還是那個男鬼,依舊沒有一言一語的回復。只是這次,他的面部表情好像稍微變了變。 天哪,為什么要有這種惡作劇,真真煩死我也。 我往后一靠,手機隨意扔在身邊,雙手交疊放在腹上,耳邊的嘻嘻笑聲卻越來越清晰了。我屏氣凝神半晌沒有動彈,最終掐了掐手背上的rou,痛得我嗷嗷叫。 這不是夢。 我猶豫了許久,還是下了床,走到靠近紫竹林的后窗,嘩地打開,冷風從窗子里灌進來,我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沒錯,隨著風聲灌進我耳朵的,就是那個笑聲。 和夢中的笑聲實在是相似。 我順手拿了手機——話說夢里為什么要拿手電筒?明明手機上啥都有。然后披上外套——我也不明白為什么夢中要披個毯子。走出房間,走一路開一路燈。 我走到樓底的時候,剛打開大廳的燈,爺爺忽然提著根棍子出現在我眼前。 我驚呆在原地,他也驚呆在原地。 我不上學的日子里作息時間向來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日里這個點兒我絕對不會出門隨意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