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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上一頓了吧?” 施五一僵,反手一巴掌抽在那壯漢臉上:“大膽奴才,還不快給大人賠罪!” 壯漢面露不服,但迫于yin威還是跪了下去,硬著嗓子道:“小人沖撞了大人,請大人恕罪!” “你!”施五似怒極,又轉過頭來朝李文柏拱手,“大人,是老朽對家人管教不嚴,請大人放心,這小子被豬油蒙了眼睛,竟錯把大人當作尋常找麻煩的混子,老朽回去就上家法,保證打得他皮開rou綻半月下不了地!您看?” 話里似乎是要給李文柏出氣,但實際的意思是施家的人施家來管,不勞縣令大人費心,李文柏怎么會聽不出來? 常言道不知者不罪,這大漢的確也不是故意要在他這個縣令面前耍橫,如果沒有午后縣衙的那一出,李文柏或許會愿意順著施五搭上的梯子借坡下驢,成全他這個面子。 但有了午后的下馬威,如果這時候再軟,恐怕往后再要硬起來就難了,何況也與既定的計劃背道而馳。 并且,這也是個試探施五底線的絕佳機會,絕不能就這么浪費掉。 于是李文柏故作不悅地拉長聲音:“施老爺子這話不對吧?意圖毆打朝廷命官是何罪名,大齊律上可寫得清清楚楚,依施老爺子的話,難不成是想要包庇于他?” 意圖對朝廷命官暴力相向,按照大齊律是形同造反,如果真要上綱上線,要誅三族也不是不可能。 施五還沒說話,跪在地上的壯漢先忍不住了,腰桿“唰”地直起來,指著李文柏大喊:“小子!五爺愿意給你個面子是你的福氣,可不要欺人太甚!” 真是難得的豬隊友啊。 李文柏心下已笑翻了天,面上卻越發不滿:“哦?依你所言,當今圣上親命的朝廷命官,在這交合縣卻是做不得數的?” 一頂頂大帽子壓下,施五再也難以維持臉上的笑容,眼中似有殺機閃過,偏偏那壯漢渾然不覺,還在滔滔不絕地破口大罵。 眼見場面越來越難以控制,就在李文柏以為施五準備翻臉的時候,一直跟在施五身后,看起來并不顯眼的小個子突然動了。 只見他一個箭步沖到壯漢身邊,手起刀落,一道泛著血色的寒光閃過,李文柏阻止不及,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壯漢的頭顱已然落地,雙眼還保持著憤慨瞪大的樣子。 小個子收刀入鞘,重新站回到施五身后,眼中一絲一毫的波動都不曾有過,似乎殺人對他來說和殺豬宰羊沒什么區別。 李文柏深吸一口氣:“施老爺子這是何意?” 施五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他那如沐春風的笑容,聞言云淡清風地解釋:“此人犯下大罪,竟敢使大人置身險境,差點犯下不可挽回的罪過,用性命贖罪也是理所應當,不知大人可消氣了?” 沒想到這個施五下手竟如此之狠,李文柏很快鎮定下情緒,臉上擺出勉強接受的樣子:“既然老爺子已經動了家法,本官便就不再追究了,時辰不早,入席吧?!?/br> 樓下的sao亂似乎并沒有影響到二樓的熱鬧,登上樓梯后往下一看,早有仆從模樣的人將尸身全部收了去,正在清洗臺階上和道路邊的血痕,一切井然有序,并沒有任何人露出驚慌的模樣,看起來早已習慣類似的活計。 看來這施五不知是稱霸一方的豪商,還是個手中沾滿無數條人命的狠角色啊。 如此人物,不除不行! 施五熱情地拉著李文柏的胳膊入席,并不知道身邊這個似乎被死人嚇得不輕的年輕人已經暗地里給他判了死刑。 草草見過禮之后,李文柏被眾人請上圓桌的上座,施五陪坐在右邊,整桌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余光看到窗邊,李文柏發現孔正被安排在靠近樓梯的末席入座,周圍作陪的人看起來也比其余桌寒酸上不少,不用想,肯定是施五的手筆。 雖然孔正不過是個從八品的芝麻官,手中又無實權,在這些地頭蛇看來的確沒什么分量,但一般而言,多少也會顧忌些彼此的面子,明知道兩人是同科進士的前提下還這么干,除了故意而為外沒有任何解釋。 手法雖簡單粗暴,但如果孔正是那等醉心權術之人,恐怕接二連三被這么區別對待,早早地就會心生不滿,和李文柏劃清界限了。 “大人?!笔┪鍘еσ獾纳ひ舸蚱屏死钗陌氐乃伎?,“老朽給您介紹,這是本縣縣尉,老朽的女婿,蔣勇?!?/br> 左手邊一年約三十多歲的青年人起身抱拳:“下官蔣勇,見過縣令大人?!?/br> 李文柏也不起身,隨意拱了拱手,示意他知道了。 蔣勇表情一滯剛想發作,被施五制止住,于是冷哼一聲,不忿地坐了回去。 施五又指向桌尾的一人:“這是我交合縣的捕頭,名叫錢德興,似乎和大人還是舊相識呢?!?/br> 錢德興?莫名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李文柏順著施五指的方向看去,心中猛地一咯噔——不是那個關中軍的軍醫錢德興又是誰?! 之前錢德興被他的徒弟趙桿竄戳著在軍營中搞事,在不知不覺中成了白夷的探子,后來在亂軍中脫逃不知所蹤,沒想到竟搖身一變成了交合縣的捕頭,居然比之前在關中軍更上了一層樓。 軍醫雖說執掌軍醫營,手下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個徒弟,根本談不上實權,捕頭就不一樣了,雖然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吏,但手下幾十號捕快衙役,幾乎稱得上是手握縣里百姓的生殺大權。 “許久不見,錢軍醫竟然在這里當上了捕頭?!崩钗陌仄ばou不笑,“真是士別一日當刮目相看吶?!?/br> 錢德興笑瞇瞇地彎腰:“不敢,小的錢德興,今后必盡心竭力為大人驅使?!?/br> 李文柏無可無不可,施五也不在意,接著介紹了席上的其他人,都是在交合及周邊頗有名望的豪商,其中也不乏書香門第和西州的世家大族。 與其說是引薦,還不如說是施五在堂而皇之的展示影響力——他們敢不買縣令的面子空留一座縣衙,但只要他施五一聲令下,還不都得乖乖在席上陪坐? 加上縣丞是施五自己,縣尉是女婿,捕頭雖談不上親戚,卻明顯也已經為施家馬首是瞻,這交合縣從上到下里里外外,都被施家的大網罩得死死的,讓人透不過氣。 可李文柏打得就是砸場子的主意,并不打算配合施五演戲,酒過三巡,氣氛漸漸熱鬧起來,李文柏卻突然“咚”地一聲將茶杯磕在桌上,怒喝道:“蔣勇!錢德興!” 蔣勇和錢德興莫名其妙地對視一眼,沒立即回應。 李文柏卻不依不饒地杠上了:“縣尉蔣勇!捕頭錢德興!聽不見本官說話嗎?!” 施五中眼神示意蔣勇二人順著點,看看這個年輕的新縣令究竟想干什么。 李文柏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