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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樣子,顧文莫不是忘了他自己也不過是個才二十有三的年輕人? 不過無病呻吟歸無病呻吟,李文柏的智商還是正常的,絕不會蠢到以為顧文一個大忙人半夜闖門只是純粹地為了找他喝酒。 “好了,我沒事了?!崩钗陌卣f,“師兄說正事吧?!?/br> “孺子可教也?!鳖櫸幕位文X袋很是滿意,“明日午后吏部便會發文,給你們這些進士定下職官?!?/br> 李文柏問:“師兄莫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這話問的,也太小瞧你師兄我了?!鳖櫸牡靡夥浅?,“何止是風聲?只要我愿意,今晚你就能直接拿到官憑!” 這位在一灘渾水的考功司強制性去污,攪得上至中央下至地方都心神不寧的青年俊才,似乎就只在他師弟的問題上后門走得毫不猶豫,李文柏默然無語:“師兄,有話直說?!?/br> 當他小孩子么?聽到自己有特權就會喜出望外? “你啊,就是太無趣了?!鳖櫸囊徽Z定性,“所以才會被朝中那些老頭子盯上?!?/br> 我就算有趣也一樣會被盯上。 李文柏明知地選擇不和顧文抬杠:“看師兄的意思,外放的縣城不是很好?” “勉勉強強吧,西州交合縣縣令,雖然只是中下縣,在整個隴右也算不錯了,好歹沒把你直接杵匈奴眼皮底下去?!鳖櫸男⌒囊硪淼赜置蛄艘豢诰?,“七品主官,天高皇帝遠的,知足吧!” 交合?這不是趙鈺聽到風聲,說孔正會外放的地方嗎? 不會這么巧吧... 李文柏說:“恐怕不止如此吧?” 顧文晃晃酒杯:“都說你小子被那些老頭子盯死了,怎么可能就這么給你撿個便宜?知道孔仲直嗎?” “知道?!崩钗陌赜蟹N不祥的預感,“他怎么了?” “嘿嘿,算你小子撞了大運?!鳖櫸牟粦押靡獾匦?,“一個小小的新科進士,竟然引得御史臺派人隨身盯梢?!?/br> 李文柏瞪大眼:“御史臺?他孔仲直竟然去了御史臺?” “很稀奇么?”顧文對李文柏的驚訝不屑一顧,“他一個同進士,按部就班升遷到頂也不過就是個府尹,與其在縣令的位置上空耗個幾十年,還不如去御史臺,位卑言可不輕,抓住一個大的,今生的功勞可就都不愁啦?!?/br> 顧文說的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同進士嘛,要是心有不甘的話,就只能去大理寺或者御史臺這種得罪人的地方,頂著唾沫往上爬,又更拼命的,愿意去兵部職方司搭上性命跑腿的也不是沒有。 可他們談論的主角是孔仲直,李文柏可不覺得那個就差把“出淤泥而不染”刺在臉上的家伙進御史臺只是為了升遷。 “孔仲直的職分是?”李文柏問,“能外放監察地方主官,不會一進去就是御史吧?” “想得倒美,真有這種好事也輪不上他啊?!鳖櫸泥托?,“從八品監察御史,比尋常的監察御史還低上半級?!?/br> 御史雖然只是從七品,比縣令還要低個半級,但卻是實實在在的位卑言重之職,以從七品之身,可直達天聽參宰相一本,可謂是超脫于大齊行政系統之外的存在了。 監察御史有八品和從八品之分,兩者都叫做監察御史,權限和職能上也并無差別,硬要說的話,也只是月俸相差十幾枚銅板而已。 因為地方主官最低的縣長也有從七品的緣故,御史臺外放官員監察地方,一般都是七品以上的御史,否則見面以下官相稱,還如何行使皇帝眼線之責?所以李文柏才有此一問。 “他不是要來監視我嗎?”李文柏問,“從八品和七品會不會相差有些過大?” “呵呵,讓御史臺的家伙跟著新任主官一起走馬上任,帶一個從八品的監察御史已經夠給他們面子了?!鳖櫸睦湫?,“要不是交合前任縣令屁股上有些不干凈,他御史臺想鉆這個空子?除非吏部無人!” 好吧,原來是面子問題。 顧文怒得外強中干,充斥著逢場作戲的氣息,可惜李文柏一點作陪的興致都提不起來。 “從八品和從七品也沒太大區別?!崩钗陌貒@氣,“直達天聽,和通過御史臺上達天聽,其實也不差什么?!?/br> “你做你的,管他作甚?”顧文晃晃杯子里的酒水,“還有一事,別說師兄事先沒警告過你,此去隴右,免不了會和關中軍碰上,今時不同往日,和大小賀將軍怎么親熱都隨你,但千萬別沾染上燕王?!?/br> 凡事只要牽扯上皇家,再雞毛蒜皮地小事也都會變成大事,李文柏對此心知肚明:“放心吧,我還沒糊涂到那份上?!?/br> “那就好?!鳖櫸纳炝藗€懶腰,“時辰也不早了,本官可不像你們這么清閑,明兒個一大早還得當值,就不奉陪了?!?/br> 李文柏敷衍地拱拱手:“好走不送?!?/br> 和顧文聊了約摸一個時辰左右,心中那點郁結早已飛到了九霄云外,李文柏喚來阿二將桌上的酒菜都給收拾掉,自己則回到臥室,悶頭倒在被窩里呼呼大睡起來。 直覺告訴李文柏,顧文的話還遠沒有說完,而且沒說的那部分才是真正重要的地方。 但就算如此,顧文不說,他再問也是無用,干脆走一步算一步吧。 次日一大早,圣旨到了。 雖然雍和帝出的力恐怕也就僅僅在蓋章上面,但既然掛上了圣旨的名頭,該跪還是要跪的。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 傳旨太監扯著尖利的嗓子絮絮叨叨念了小半盞茶的時間,內容可以用一句話概括——命李文柏為交合縣縣令,限三月內到任。 三個月,就順天到西州的距離來看,還真是寬松得不能再寬松了。 李文柏熟門熟路地從袖袍里摸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親熱地遞到了傳旨太監白嫩的手上。 太監笑呵呵地掂了掂分量,臉上笑容又真摯了幾分:“李大人著實客氣了,圣上說了,讓李大人無需著急,把京城的事兒都安置好了再動身不遲?!?/br> 若是沒有這錠紋銀,怕是壓根無緣聽到雍和帝的這句囑托了吧?到時若匆匆忙忙地動了身,再傳到雍和帝的耳朵里,怕不是這印象分瞬間就能變成負值。 李文柏臉上卻笑得如沐春風,握住那太監的手連連道謝,一直將人送出大門口才罷休。 沒過多久,幾位同科的職官也都傳到了李文柏耳朵里面。 趙鈺作為新科狀元,由雍和帝御筆親封去了文淵閣做侍讀,雖然也是七品,但終日行走內宮,含金量是截然不同。 潘成哲和單云奎這一甲的另兩人則都進了崇文館做編撰,其余留在京城的二甲進士則次半級,也在崇文館從編修做起。 于鈞外放了江南道一個偏僻的小縣任縣令,倪旭弘則去北邊契丹邊境的邊軍中當了個幕僚官,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