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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師?!崩钗陌靥痤^,半月的時間讓李文柏改變很大,更多了些書卷氣,說話也習慣性開始引經據典,距離世人眼中標準的讀書人越來越近。王行之將他的時間壓迫到了極點,李文柏除了讀書之外,那些小發明都暫且擱置沒法去管,甚至阿大帶過來的賬本,也沒法去看。 收拾了書桌上攤落的書本,李文柏看了看正飲茶的王行之,想了想問道:“老師,這幾日怎的不見師兄?” “少見,敬元過幾日來一趟,你會掛念他?”王行之笑得了然,“是想問賀小將軍吧?” 李文柏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什么都瞞不過老師?!?/br> 賀飛宇此前正式受領了五品上騎都尉,領游擊將軍職,現在賀青的關中軍正式聽用,是正正經經有實權的將軍了,是以大家對賀飛宇的稱呼也都從“少將軍”變成了“將軍”,為了與其父區分,大多數人在提起時都稱其為“賀小將軍”。 對于賀飛宇從一介白衣一步登天成為五品實職將軍,所有人都見怪不怪,并沒有人對此有所微詞。 畢竟武將和文官不同,官銜升得快掉得也快,打一次勝仗可能越級升遷三四品,一次敗仗也有可能就此一擼到底,比起文官穩穩當當的升降可謂刺激百倍。 “你知為師從不管兵事?!蓖跣兄疅o奈,“為師知道的,也就是近日朝廷可能會有大動作,僅此而已?!?/br> “大動作?”李文柏一驚,“是要出兵匈奴嗎?” “或許是吧?!蓖跣兄畔虏璞K,“匈奴在邊關勢如破竹,邊軍畏之如虎一擊即潰,此時要出動最為精銳的關中軍也實屬正常?!?/br> 李文柏皺緊眉頭,半晌沉吟不語。 王行之奇道:“怎么,有何不妥嗎?” “老師應該心知肚明才是?!崩钗陌乜嘈?,“賀老將軍率軍南征北戰,賀家歷代都是功勛彪炳,當今圣上繼位以來關中軍大小戰役不下十數次,次次都是大勝而歸,老師,功高震主啊...” “慎言!”王行之沉下臉,“以后說話需三思而后言,你如此口無遮攔,就算進了官場也不過是給人當墊腳石的存在?!?/br> 李文柏一凜,他跟著王行之久了,王行之這位大儒行事不迂腐,讓他有話直說,他日子久了,剛剛那些話竟是脫口而出,確實十分不妥當,李文柏躬身說道:“是,老師?!?/br> 見李文柏受教,王行之這才稍稍和緩下面孔,無奈道:“這其中道理,你個小輩都知道,賀老將軍能不知道嗎?然國家有難,賀將軍向來以保家衛國為己任,圣上開口,賀將軍又怎么可能拒絕?” 這才是麻煩所在啊... 李文柏雖然不通兵事,但也知道大齊除中央親軍十二衛和各地府軍之外,最為精銳的就是包括關中軍在內的五支常備軍。 關中軍軍如其名,常年鎮守在京畿周邊,兵符在賀青手中。其余四軍則分布在各地,沒有圣旨不得隨意離開防地。 大齊立國以來,原本最為精銳的親軍十二衛已經漸漸淪為皇帝儀仗,各地府軍則戰力平平,吃空餉和克扣軍餉之事甚為嚴重,邊關雖稍稍好上一點,但也不過是矮子中間拔將軍,真正能夠作為依仗的,只有這五支常備軍。 其中,以鄭爍的關內軍為首,賀青的關中軍、其余三位二品大將軍的三軍次之,兵權全都掌握在領兵大將手中。 雖然名義上沒有圣旨不得擅動,但五大將軍年年在軍中培植親信,將士生死榮辱全都寄于主將身上,早就為主將軍令是從了。 雍和帝繼位后,由于前朝關內軍風頭過盛,便有意培植年幼時就關系甚好的賀家手下的關中軍,到如今,賀青雖忠心不減,但關中軍已經隱隱越過關內軍一頭,有了點尾大不掉之勢了。 “如果是學生,一定已經忌憚五軍入骨?!崩钗陌厝允侨滩蛔∮行鷳n,小聲說道,“老師,擊退匈奴又是大功一件,若此功……,這以后...” “你啊...”王行之長嘆一口氣,“敬元此時應該已經下值了,你去找他商量吧?!?/br> “老師?”李文柏茫然。 王行之正色:“你和敬元都是我的學生,互相往來再正常不過,年輕人,有心于朝政圣上也不會不高興,但你記住一點,為師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參政的,一丁點也不行,你師兄也從不會就朝政之事找為師商量,你可懂?” 李文柏轉瞬間便明白過來,鄭重施禮道:“是學生莽撞,老師,學生告辭?!?/br> 顧文的家宅離半山書院有一段距離,李文柏拒絕了賀家等候在外的馬車,決定步行前往,也正好清醒清醒腦子。 想到王行之的話,果真伴君如伴虎啊... 半山書院加上國子監,又曾多次主考會試,王行之為大齊培養的人才無數,四品以下幾乎半數官員都要稱呼其一聲“老師”或“座師”。 如果王行之想,恐怕在朝中的勢力早已經超過王敦茹,獨霸朝堂了。 可到現在圣眷一點不衰,君臣之間幾乎知無不言,雍和帝對顧文這個王行之唯一的入門弟子也是照顧有加極為信任,不是沒有原因的。 君臣之間那點默契,差點就被自己給打破了。 直到敲響顧文家大門時,李文柏還有些后怕。 顧文似乎早就料到李文柏回來找他,敲了沒幾下大門便已經打開,一位約摸四十余歲的中年人在門后施禮:“李少爺,我家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br> 李文柏邁步進去,跟在中年人的身后穿過前院,顧文居住的地方并不大,也就是個二進大小的院子,家中似乎只有這一個下人,顯得十分冷清。 第75章 局勢復雜 顧文的書房比王行之的要簡單很多, 多寶閣上少了玉石山水擺件, 墻壁上沒有貼著琴瑟, 只是簡單懸了字畫, 房間里甚至連屏風也沒有, 只有兩排書架上滿滿當當擺放著各類雜書,話本故事、各地縣志。經史子集意外的少。 書房的門半開,從李文柏的角度可以看到顧文正在書桌旁寫些什么, 中年仆人微微抬手示意李文柏稍后, 自己上前一步躬身道:“老爺,李少爺來了?!?/br> 顧文筆下不停:“知道了, 忠叔,你下去吧?!?/br> “是, 老爺?!敝沂遛D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而后就離開了。 李文柏坐在茶幾邊,看向顧文的眼神有些奇特。 顧文似有所察,停下筆,抬起頭笑問:“怎么?” “沒什么?!崩钗陌孛亲? “原以為師兄居所會更奢華一些,沒想到比老師的還要簡樸?!?/br> “住慣了賀府一般的大宅子, 再看這里自然覺得簡樸?!鳖櫸氖? “京城寸土寸金,你師兄我能在此處住上個二進的院子,已經夠六部同僚眼紅了。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