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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賀青,雍和帝抬手招來門外的值守太監:“去宣王行之來見,朕到想聽聽,這個李文柏是怎么入他的眼的?!?/br> *** 另一邊,半山書院里,李文柏正端著午餐坐在院子里的湖心亭中接受學子們的“瞻仰”。 明明已經過了招生的時辰,山長卻破例招了個商人出身的小子入學的消息早就傳遍整個書院,大家憋了整整一個上午,好不容易等到先生宣布下課,學子們呼朋引伴,簡直把李文柏當作了什么珍奇動物去圍觀。 但圍觀歸圍觀,還是沒有一人愿意主動上前和李文柏打招呼,原因很簡單,士子和商人,雖然都是平頭百姓,其中還是有著實質性的差別,雖然嚴格來說李文柏現在也算作士子了,但要融入書生們的圈子,顯然沒那么容易。 與此同時,趙旭之和他那同樣背景入學的狐朋狗友們很快打成一片,在院落中獨占了風景最好的位置,此時正盯著李文柏的方向嘰嘰咕咕。 顯然都是聽說了趙旭之此前被李文柏搞得大失顏面的事情,正盤算著怎么為兄弟找回場子。 “旭之,要我說你就是脾氣太好?!边@幫人里面的頭頭,同為吏部尚書孫顯午幼子孫平嗤笑一聲,“放心,按兄弟說的做,保證出不了半月,就讓他灰頭土臉滾出這半山書院,再也回不來!” 滾出書院,這是要讓李文柏身敗名裂之意,一眾紈绔子弟們轟然叫好,紛紛問起孫平詳細計劃來。 趙旭之嘴巴張張合合,卻覺得有些別扭。 他是有心想要在李文柏面前找回場子,但也還停留在惡作劇的程度,最多讓李文柏在師長同學面前丟丟面子,從沒想過要這么狠... “孫兄,這樣不太好吧...”趙旭之囁喏著試圖勸說,“那小子也只不過是讓我丟了臉,讓他丟回去也就好了,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孫平一巴掌拍在趙旭之肩膀上,活生生把接下來的話拍了回去,“說實話,不光是你,哥幾個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剛好教訓教訓他順便替你出氣,旭之,你可不要不識好人心???” “這...好吧!”被孫平用炯炯的目光盯著,趙旭之覺得在李文柏和兄弟之間還是要選擇兄弟,當下一拍胸脯,“謝謝哥幾個給兄弟出氣,有啥用的到的盡管說!” “好樣的,這才是咱們的好兄弟嘛!”孫平哈哈大笑,“讓你哥我好好想想,要干,就要讓那小子一輩子翻不了身!免得野火燒不盡,以后反過來朝哥幾個齜牙?!?/br> 趙旭之點頭,重新和狐朋狗友們鬧成一團,但心中總覺得有些別扭,今晨李文柏的面孔和昨日發生的種種事情不斷在腦海中交叉閃現,他有種預感,這次不再是開玩笑,如果一步踏錯,很可能再沒有后悔的機會... *** 這邊書院上下對李文柏各懷心思,李文柏本人卻盯著美味的飯食食不下咽。 原因無他,原以為進入半山書院能給科舉大好基礎,可這半日所學...也太基礎了! 整整一個上午,那位年過半百的先生都在抑揚頓挫的講前三篇,光朗讀背誦就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據說下午還要繼續講釋義。 這么講下去要什么時候才能講到詩賦策論?離科舉可只有不到兩個月了。 第66章 收徒 午后果不出其然又是講論語, 老夫子把書冊卷成一卷棒槌, 抑揚頓挫地誦讀孔夫子經典, 底下學子搖頭晃腦跟著欣賞, 李文柏挺直脊背端坐在桌案旁, 看起來異常認真,實則早已魂飛天外。 說起來也奇怪,都說半山書院是京城最好的書院, 出來的學子中八成以上都能高中進士, 再不濟也能考個明經,堪稱大齊的“重點高中”, 按理說學生也應該遍布整個年齡段才是。 畢竟在大齊,只要蒙學畢業后就有資格參加鄉試了。 可整間學堂二十余人, 幾乎都是十六歲以上的青年, 沒有一個幼兒。 如此年齡,正應該是準備科舉的時候,對應的卻是最為基礎的儒家經典,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議。 堂上的老夫子講得唾沫星子四濺,看起來暫時沒有精力管下面的事情, 李文柏眼珠子轉轉, 胳膊肘戳戳右邊同樣在發呆的青年:“這位仁兄,怎么一天了都是在講?何時講 如何應試?” “應試?”青年奇怪地瞟了李文柏一眼,隨即恍然大悟,“新來的吧?難怪不知道咱們書院的規矩, 會試之前都要重新講一遍的,你來的晚,都已經講到論語了?!?/br> 原來是復習?這就講得通了... 李文柏感激地點點頭,正準備繼續說些什么,青年猛地一怔,接著開始瘋狂使眼色。 這副場景怎么看怎么像課堂開小差被老師抓住,李文柏頭皮一麻,僵著脖子緩緩轉向正面,正正對上老夫子那能殺死人的冰冷視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趕緊坐正身體把目光重新挪到書中去。 不論什么年代,老師這種生物都是學生的天敵。 偏偏那老夫子似乎并不打算這么放過他,滄桑有勁的嗓音在課堂上重新響起:“李文柏,子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已’,出自何篇?” 這是在敲打他呢,李文柏苦笑著站起身,恭敬行禮:“先生,出自?!?/br> 好在他雖然是個純粹的工科生,但原身好歹也讀過幾年書,經史子集光背誦還是背得挺牢的。 老夫子眼神溫和了些,開口卻依舊嚴厲:“作何解?” 這就是考教了,李文柏正色:“攻,專治也,故治木石金玉之工曰攻。異端,非圣人之道,而別為一端,如楊墨是也。其率天下至于無父無君,專治而欲精之,為害甚矣?!?/br> 這回答算是中規中矩,老夫子點點頭,又問:“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作何解?” 還來?李文柏一愣,忍不住看向周圍的學生們,發現大家看他的眼神或多或少都有些同情。 趙旭之趴在最角落的位置,心情有些復雜,一方面又想看見李文柏出丑,另一方面,想到午時孫平所說的話,有禁不住為其擔憂。 老夫子目光炯炯,顯然正等待著他的回答。 古時沒有標點符號,句讀是門學問,而論語中的這一句話,直到后世也是眾說紛紜沒有定數,連斷句都有好幾種。 在大齊,最為正統的斷句方式也正是后世流傳最廣的那一種,鼓勵統治階層實行愚民政策的那種。 要按最為中庸的解釋來回答嗎? 李文柏深吸一口氣,腦中思緒電轉。 還是那個問題,夫子在此時提出這個問題,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純粹只是考教他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