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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其實何小姐住進來,我也不是不介意的,”結果他剛開口就被她打斷了,印象中怎么也不可能從恩靜口中出來的話,竟在這時,她的聲音逸出了她的口:“還記得嗎?在酒店過生日的那晚,她甩了我一巴掌,那處至今還隱隱作痛?!?/br> 阮東廷眼一鷙。 恩靜又接下去:“還記得我說過我最大的遺憾是什么嗎?是結婚那天,你忙著思念你的秋霜,連交杯酒都沒有和我喝過?!?/br> 他瞳仁中微藍的光愈發深沉了,一雙眼緊得有些過分地,盯著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 半晌,他才開口:“現在補上,還來得及嗎?” 她微笑,舉起握著酒杯的那只手。 他亦將身子前傾,握酒杯的手勾過了她的,英俊的面孔挨近,再挨近。 然后,聽到她幾不可聞的聲音—— “那邊,有監控?!?/br> 第二次了。 就在他家里,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前后相隔了幾個月,竟再一次地,發現了監控。 而且,同樣是X-G——那一種非比尋常的、攜帶錄音功能的、十米開外的人連毛孔都拍得清清楚楚的……在阮家出現過一次的監控器! 若不是事態嚴重,阮東廷簡直要花一整晚時間來感嘆恩靜的聰慧——竟然在發現了監控器后不動聲色,竟然連“交杯酒都沒有和我喝過”這么荒唐的話都說得出來——呵,怎么會沒有喝過呢?新婚那晚,她說這是閩南結婚的舊習俗,堅持喝了一杯;去年她生日,兩人又在酒店里喝過一次…… 等等,慢著——生日那晚,兩人在不知名人士的監控下喝了交杯酒,難道說現在…… 電光石火間,他也反應過來了,所以才有了那一句“現在補上,還來得及嗎”。 夫妻默契,原來如此。 原來,兩人竟有了這樣的默契。 “我很懷疑,這只監控和去年在廚房發現的那只有關系?!被氐椒块g后,房門一關上,恩靜便這么說。 “不用懷疑,絕對相關?!比钌目跉夂芸隙?。 恩靜卻突然不吭聲了。 “怎么了?”阮生想起下午的鬧劇,又問:“現在你還堅信監控是秋霜安的嗎?” 哪知恩靜的想法卻與他南轅北轍:“其實我也正想問你:現在,你還堅信監控不是何小姐安的嗎?” 她剛入住,家里就又多了個監控——重重疑點全指向這女子,事實已經這么明顯地浮到水面上了,可這人卻執意要閉著眼,不肯看清。 “阮先生,初云是你meimei?!?/br> “正因初云是我meimei,所以這件事更不能馬虎——兩只監控前后相隔那么久,恩靜,你覺得秋霜是那么有耐心的人嗎?” 她輕笑了一下,無話可說了。 你覺得秋霜是那么有耐性的人嗎——不過是兩只監控的時間隔久了些,需要上升到“耐心”的層次嗎?說穿了,不過是因為那人的名字叫“何秋霜”吧? 她微諷地勾了下唇角——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不再說話也不再看他一眼,她轉身,直接走進浴室里。 “陳恩靜!”可誰知這動作卻觸怒了他。那浴室門才剛關,她才要脫衣洗澡,卻突然間,“砰”的被人推門而入。 恩靜嚇了一跳:“你做什么?”脫到胸口的衣服又速速拉下來:“我要洗澡!” “然后呢?” “然后你出去??!” “出去做什么?又不是沒看過?!?/br> 真是……這人怎么這樣??? 她拉下衣服重新穿好:“要用你用吧?!蹦_步一抬又要出去——是,反正家里也不是就這一個地方能洗澡??伤齽偱c他擦肩,纖腕卻被這人一拉,然后整個人被拖到他跟前:“沒說清楚之前不準走!” “說什么?” “說你見鬼的這是什么態度?” “我的態度?” “我話還沒說完你就甩臉走人,陳恩靜,這就是你對待先生的態度嗎?” 恩靜張開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對,簡直不知該怎么來反駁這個人! 她是什么態度?她說了那么多,他每個字都不聽,好了,她認輸了她逃避了她去洗澡了,他卻說她這是什么態度? “說啊,你這到底是什么態度?意見不和就甩臉,陳恩靜,我對你太好了是嗎?” 她原本面上還無風無浪,可聽到這句話后,卻驀地,笑了:“你對我好嗎?”難得的微諷悄悄染上她眉角,“房里一個,外面一個——阮先生,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嗎?” Marvy甚至都搬出“齊人有一妻一妾”的老話了,他這算是“對她好”嗎? 阮東廷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突然冒出這句話??刹恢獮楹?,原本滿臉的怒火在這句話之后,竟莫名平息了。 “所以,這就是你堅決要認定秋霜有罪的原因?” 她失望地垂下眼:“如果你覺得是的話,就是吧?!?/br> 身子再度移向浴室外,這一回,他沒有再用力了,好輕易地,她便掙開了他的手。 纖影幽幽,移向房內。拿了一列換洗衣物打算另擇浴室時,恩靜又在門口頓了一下:“阮先生?” 他應了聲,自認定了她的別扭是因為吃醋等俗到死的原因后,那張臉不知怎地,就沒那么臭了。 可誰料她接下來的話卻是:“晚上你睡書房?還是我睡客房?” “……”他愣在了那里。 “WOW~誰一大早臉就這么臭?活脫脫的欲求不滿??!” 讓賤嘴連楷夫住到他家里果真是愚蠢決定里的VIP! 第二天一早,當阮東廷一臉烏青地從書房出來時,就遇上了正春風得意地從Marvy房間出來的連某人。那奚落的聲音簡直和連某的滿面春風一樣刺眼:“怎么?有房不睡睡書房,昨晚被恩靜meimei趕出來了?” 更窘的是那邊的房門也正好“咔”一聲,被打開了,那罪魁禍首走出來,看到兩人正站在走廊上,也沒說什么,只是朝這邊點了下頭:“早……” 可還沒“早”完,阮東廷就臭著一張臉下樓了——完全視她為無物! 昨晚當那句大逆不道的話被她說出來之后,他到底是太震驚以至于懷疑自己聽錯,還是什么見鬼的原因,總之那一刻,阮東廷就在浴室里愣了好半晌,直到她走到門邊,聲音淡淡地飄過來:“那就我睡客房吧?!?/br> 他才真正地徹底地反應過來——睡客房?堂堂女主人跑去睡客房? 這女人竟敢以退為進,真是翅膀長硬了! 他冷著臉在她開門之前從床上抽出了自己的枕頭,冷著臉甩門而出,冷著臉走到書房里那曾經睡了好幾年的折疊式沙發前。 從那一刻起,再也沒踏進過房間。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