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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能看穿人心?!苯嘣V收斂了玩笑之意,點頭:“陸馨與那幾個男子爭吵,看上去是件小事,但爭吵原因始終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我姜家因為欲加之罪全部遭殃,即便平反,卻沒想到幾年后我也被同樣的招數落得身死的下場。我若投胎轉世沒有記憶便算了,二十幾年來,每每回到人間都能聽到世人說我叛國,我本不敢回來京都,可現在回來了,這根刺拔掉了,沒我想象中的疼,那剩下的刺也都拔了吧,反正……” 姜青訴說到這兒,朝單邪看過去:“反正……有你在?!?/br> 正如沈長釋所說,有無常大人在,有何好怕的。 沒什么好怕的,便還她清白,再與過去,徹底話別吧。 第81章 君臣辭:五 姜青訴決定留在京都, 找個合適的機會,往皇城里走一趟,再入大理寺, 看看能不能尋到什么翻案的機會, 既有此心,單邪也沒說反對, 她便自顧自決定找了家客棧,先住下了。 她沒行李,挽著單邪的手裝作夫妻,就在詩書茶樓旁邊的客棧里要了一間上房,眼看著天色不早, 姜青訴一日沒怎么吃東西光喝茶了,便拉著單邪要去街上好好尋一番美食。 兩人剛出客棧,迎面一抹青灰色的身影直接撞了過來, 單邪將姜青訴擋在身后,那匆匆跑過來的人還沒靠近,單邪便欲伸腿踹,姜青訴瞧見來者立刻道:“是沈!” 說完拽著單邪往后退,沈長釋直接摔在了地上, 好在沒被單邪踹,他這薄弱的身子骨, 若被踹了, 肯定得散一次魂。 沈長釋趴在地上,反正也不疼, 哎喲了一聲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先是拱手對姜青訴道:“多謝白大人救命?!?/br> 然后又是一扁嘴,耷拉著肩膀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兩位大人將我丟了,怎么也不留個信兒?我都快把京都轉便了?!?/br> 姜青訴一愣,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我把你給忘了?!?/br> 沈長釋:“……” 越發得委屈了。 姜青訴哎了一聲:“你別難過,不如燒個符叫鐘留來京都陪你玩兒?” 沈長釋本想答應的,卻沒想到背后一寒,再朝單邪看過去,果然黑無常的臉上沒什么好表情,一雙眼睛冷到冰凍十里,薄唇抿著,明擺著別讓沈長釋添亂,于是他只能縮了縮肩膀道:“不……不必了?!?/br> “我與單大人正好要去找吃的,要不你跟著一起?”姜青訴又問。 沈長釋一聽是去找吃的,眼睛都亮了,方才那股寒意再度襲來,他又看了一眼單邪,心里憋屈,但黑無常大人的臉色不得不看。雖說自從姜青訴勝任白無常之后,單邪的性子改了很多,但沈長釋還記得自己前四百多年是怎么過來的,要想長長久久地在十方殿待下去,聽話才是正確選擇。 于是他擺了擺手,擠出一抹為難的笑:“不、不必了,您去,我剛吃飽了,不餓?!?/br> 姜青訴微微抬眉嘴角掛著笑意:“那好,你就在客棧待著吧?!?/br> 姜青訴這一笑,沈長釋突然反應了過來,見那一黑一白往人群中走去的身影,他嘶了一聲,白大人定然知道他被無常大人威脅著,警告著,還裝作一副好人模樣要照顧他,實則料定他不敢反對無常大人。 好深的心機啊,這兩人果然是一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以前的白無常都太聽話了些。 沈長釋揮了揮袖子,轉身進了客棧,想起來他也沒錢住這么好的客棧,口袋里的銀錢摸出來,只夠一盤瓜子一壺茶,于是也就點了這兩樣,打算吃到兩位大人回來了。 京都好吃的東西許多,姜青訴吃過的那些一半都不賣了,但還有一半依舊在賣著。 上次單邪去玉子糕坊買了紅糖糯米糕,她說過玉子糕坊的紅糖糯米糕不好吃,最好吃的還是桔子酥,酥皮一層一層,吃的時候還會貼著嘴唇,上面撒著芝麻飄香,里頭還有軟軟的桔子rou醬。 玉子糕坊現在越做越大,生意依舊很好,到玉子糕坊買點心的都拍了許長的隊,一條街上這家攔了半截路,姜青訴想吃桔子酥,便讓單邪去排隊了。 她拍著單邪的肩膀道:“夫君好好排隊,我去給你買燒餅吃,我知道就在前面十幾家的位置應當有個燒餅店,那家燒餅皮焦rou餡兒的,絕對好吃?!?/br> 單邪見她要走,伸手抓住了她的披風,姜青訴一頓,回頭臉上帶笑問他:“還有話說?” 這一回眸映著街道上剛亮起的燈火,她發絲垂著,沒有半點兒人婦模樣,雙眼明亮,倒像是個活潑單純的大家閨秀,與眾人口中,和她口中說的那心狠手辣之人完全不同。 單邪慢慢松手,只說:“別走遠?!?/br> 姜青訴笑容加深:“能有多遠?就在前頭,你都能看見我?!?/br> 說完便帶著些許小跑往前走了。 實際上隔著十多家商鋪是看不見的,到了晚間京都好些店才剛起,即便是宵禁也還差幾個時辰,這兩天又近元朔,熱鬧的地方就更多了。道路兩旁的高樓上都掛著彩燈,一排排彩燈在空中穿過街道,兩家借由彩燈連在一起,上頭還掛著紅綢,一派繁榮景象。 姜青訴一路跑到了燒餅店前,果然燒餅店還在,她前頭就排著兩個人,干脆站在后面等著,順便抬眼朝四周瞧,這地方若美起來,似乎與她兒時并無差別。 “許大人,您慢些?!本驮跓灥昱赃吀袅艘粋€巷子的地方是一家酒樓,酒樓里頭人有許多,門前停了兩架轎子,后頭轎子里的人下來了,走到前頭轎子旁邊親自給拉開轎簾,臉上掛著笑,嘿嘿道:“大人慢些,徐大人和吳大人都在里頭等著了?!?/br> 姜青訴朝那兩人看了一眼,點頭哈腰的她不認識,不過那個從轎子里走出來的人她覺得眼熟。 朝中姓許又在京都如此有權勢的不多,她還在朝為官時有一禮部尚書姓許,當年為了討好皇后的本家便借著皇后生辰欲大肆慶祝,不過在此之前被姜青訴借著三百里御城內還有災民缺糧給否了,順便參了他一本,降為侍郎。 從那兒之后姓許的就消停許多,一直消停到她死為止,二十多年的時間,足夠他混得風生水起了。 “這位姑娘,你還買不買了?”后頭有人催問,姜青訴將視線收回,瞧見輪到自己了,便笑道:“買兩塊?!?/br> 就這三個字,相距不過十余步的許大人停了下來,側身朝姜青訴這邊看了一眼,只此一眼,已經年邁的人差點兒沒站穩,腳下晃了晃,一旁站著的人立刻扶住了他。 “喲!許大人!這是怎么了?” 姜青訴拿了燒餅沒回頭,將披風上的帽子戴起來,轉身往人群中走。 姓許的怕是懵了,也不知是作何想的,伸手顫抖地朝著人群中那抹帶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