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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問:“單大人如何會到這附近來?莫非是跟著我與沈一道?” 單邪道:“白大人不僅對我的事感興趣,對我的行蹤也很感興趣?” 姜青訴眨了眨眼睛:“我隨口問問而已?!?/br> “那我也就不必回答了?!眴涡罢f完, 視線往她頭上的簪子上看了一眼, 道:“問出什么了嗎?” “問出了,半年前柳城中二十三口人因為一個江湖神棍的胡說八道被活活燒死, 其中便有許鳳遙,那日見到的瘋女其實是他的愛慕者?!苯嘣V抿了抿嘴,將嘴唇上貼著的糖衣吃掉,道:“不過有一點不知是真是假,許鳳遙或喜歡男子?!?/br> 單邪略微挑眉:“是嗎?” “單大人看上去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苯嘣V微微皺眉:“還是說……你的這雙眼睛不僅能看穿人心的善惡,還能看出人的喜好?” 單邪搖頭:“我沒白大人想的那么厲害?!?/br> 姜青訴看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蘆,還剩下三顆,有些吃不下去了,便隨手丟到了路邊街角堆垃圾的地方。心中想到單邪或許早就知曉許鳳遙喜歡男子,又見許鳳遙那張世間少有的臉,加上許鳳遙時不時朝單邪看過去的舉動,她突然覺得胃有些不舒服。 回到客棧后沒多久,天色便要暗下來了,姜青訴與沈長釋在戲園子那里吃了不少東西,故而晚上吃不下,但沈長釋還能吃,便要拉著許鳳遙陪著一起吃,姜青訴將簪子借給了沈長釋,也不知今天下午的話,被封在簪子里的許鳳遙聽進去了多少。 沈長釋回來之后沒多久,天色就全暗了,晚間趁著城門關閉之前,鐘留趕到了客棧,進屋的時候衣服上還帶著泥點,可見有多急。 一屋子五個人兩個坐在窗戶邊,三個坐在桌子旁,鐘留剛見到許鳳遙就愣住了,臉紅了好一陣,說話也不利索,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把話說全,直到許鳳遙和他打招呼,他才一臉驚訝,半天沒反應過來。 沈長釋已經看了一天許鳳遙的臉,逐漸習慣了,鐘留自打知道對方是男的之后,臉就沒往那邊轉過,即便是與沈長釋說話也不敢看對方。 鐘留道:“想必柳城的事兒,今日白大人已經打聽清楚了?!?/br> 姜青訴點頭:“對于這個人的死,也頗有了解,不過目前還無法斷定他究竟是因何故不能去地府,再轉世投胎?!?/br> 鐘留點頭:“那白大人現在的目標是誰?” “自然是柳城城主了,不過我今天沒繼續問下去,關于這柳城城主,我還想回地府翻閱生死簿?!苯嘣V說到這兒,看見坐在她對面的單邪微微皺眉,于是問:“單大人有不同的看法?” “沒有,白大人繼續辦案便是?!眴涡罢f完這話,鐘留桌子底下拽著沈長釋的衣袖,小聲地說了句:“我怎么覺得兩位大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沈長釋一直沒回答他,反而是許鳳遙開口:“我不知曉?!?/br> 鐘留一看自己的手拽的不是沈長釋的袖子反而是許鳳遙的,嚇得立刻收了回來,臉上一片緋紅。 “沈,你與我回一趟地府,鐘留晚上也別睡了,去城主府瞧瞧?!彼f完這話,便拉著沈長釋出了客棧,鐘留也跟著一道離開,房間內就只剩下被沈長釋留在桌上的玉簪,一縷許鳳遙的魂魄,和面色淡然的單邪。 許鳳遙見人都走了,這才開口道:“無常大人?” 單邪的視線沒放在他身上,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現下還不算太晚,街道上依舊有行人走過,他看著那一張張不一樣的臉,透過那張臉,卻都看到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沾著焚燒二十三口人性命的火種。 “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許鳳遙又問。 單邪看到姜青訴走在前面,沈長釋與鐘留跟在后頭,幾個人逐漸在人群中消失之后才將視線收回來,落在了許鳳遙的身上,道:“實則你也知道?!?/br> 許鳳遙被他這話說得臉色蒼白,于是垂眸,雙手放在膝蓋上動也不動,胸腔起伏,再也不敢說話了。 姜青訴拉著沈長釋一路回到了地府,找到了許鳳遙的生死簿,只要從他的生死簿中查看,很容易就看出誰是與他有感情瓜葛的柳城城主。姜青訴本以為自己能看到不少精彩的內容,畢竟這是兩個男人的感情,但當她打開生死簿瞧見上頭堪稱一片雪白之后,不由地愣了愣。 “沈,生死簿也有如此草率的時候?”姜青訴一把拉過了沈長釋的衣領,將許鳳遙的生死簿攤在了他的面前,紙張不少的生死簿上只記錄了許鳳遙的姓名、性別、出生年月與死因和時間,中間這十多二十年的生活,只字未提,唯有二字——戲子。 沈長釋看見這生死簿也嘶了一聲:“怪了怪了!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呢!” 姜青訴挑眉:“如此便查不到柳城城主了,我還得回人間等鐘留帶給我的消息?!?/br> 沈長釋伸手抓了抓腦袋道:“不過這件事兒有蹊蹺啊,人生在世皆有生死簿記載,生死簿為先,人生為后,也就表示所有人的性命若無鬼神妖靈干擾,必然只能按照生死簿上走,是先寫了這個生死簿,才會有許鳳遙二十左右便死的結果?!?/br> “可生死簿由輪回井而出,誰能干預?”姜青訴將生死簿合上,嘆了口氣:“如此看來,難道是輪回井嫌麻煩,給了許鳳遙這樣不清不楚的人生?” 沈長釋撇了撇嘴沒說話,姜青訴將生死簿丟給了沈長釋,然后道:“送回去?!?/br> “那白大人您呢?”沈長釋問。 姜青訴道:“去人間?!?/br> 姜青訴回到客棧的時候,鐘留還沒回來,站在客房門前,姜青訴推門而入前先側耳趴在門上聽了聽,沒聽見談話聲,也無任何動靜,這才推開房門,瞧見房間內只有單邪一人。 玉簪還在桌上,只是許鳳遙的魂魄被收了回去。 時間不早,街道上沒行人了,街旁商鋪的燈火也滅了,客棧房內只點了一盞燈,昏黃的蠟燭光輝透過紙糊的燈罩發出,甚至連單邪的臉都照不清楚。 姜青訴慢慢朝他走過去,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問:“單大人怎么不點燈?” “不喜歡太亮?!眴涡暗?。 地府里面的光芒很少,即便是人間的白天,地府里也像是雨后的天空一般,霧蒙蒙青灰一片,等到了黑夜,也只有幾盞燈的光亮而已。 姜青訴朝外頭瞧了一眼,因為今日下了雨,所以晚上無月也無星,于是將視線收回放在單邪的身上。 單邪這個人即便是安靜的狀況下也讓人不容忽視,她曾打破過這種安靜,拉著他走南闖北地玩兒,第一次與單邪聞著桂花香賞月吃月餅之后,她后來連著兩年又帶他一起去人間了,只是后來有一年中秋那日要辦案,他們錯過了賞月的機會,之后的每一年,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