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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地往后退了一步,單邪的手卻勾著她一縷發絲,直接將她平時用來簪頭發的白玉簪子給摘了下來,與此同時,視線落在了許鳳遙的身上。 前往人間,姜青訴的簪子還在頭上,許鳳遙的魂魄卻不在離魂道了,單邪走在前頭,沈長釋陪著姜青訴跟在后面。 “白大人也挨打啦?!鄙蜷L釋說完這話,朝她的額頭上看過去。 姜青訴瞪了沈長釋一眼,小聲地問了句:“你老實告訴我,單邪是否是斷袖?” “我聽得見?!鼻懊娴哪腥碎_口,姜青訴伸手摸了摸鼻子,沈長釋嘿嘿一笑:“依我看,若說無常大人喜歡男子,倒不如說他喜歡你,你瞧他對你多好,打都不用鎮魂鞭,兩根手指頭,意思意思而已?!?/br> 姜青訴一頓,沒忍住再瞧單邪看過去,她確定這話對方也能聽見,沒來由的,心中略微有些慌了,只嘀咕:“怪了,你這樣胡說,他居然不封你的嘴?!?/br> 沈長釋聽見了這聲嘀咕,笑瞇瞇地說:“那或許表示,我不是在胡說?” “封?!?/br> “唔!”沈長釋睜大眼睛,姜青訴朝前方看去,撇了撇嘴,一陣風迎面吹了過來,她伸手將剛吹亂的發絲拂到耳后。 在地府待了幾個月,再上人間,天又涼了,地上一層薄霜,太陽還沒升起,天空泛著靛色,柳城城門口一個人也沒有,不遠處的城墻上布滿了爬山虎,柳城兩個字也很舊。 姜青訴上一次來,只是路過,上一個案子的尾聲只差將魂魄還給柳城中某家的小姐,還回去了之后,他們便沒再管了。 沈長釋與鐘留聽了半出戲,她嘗了一根糖葫蘆,救了一個被流氓拖進小巷子里的醉女,便與柳城話別,對于這座城池的來歷完全不知。 風中夾著些微雨水,落在人的臉上冰涼一片,不過他們是鬼,感受這些細微的溫度畢竟比人要低很多,有的甚至什么也感受不到,故而穿著單薄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沈長釋說:“來前我沒來得及給鐘留燒符通知他,也不知他又跑到哪兒去了?!?/br> “不急,等我們入城了你再通知,反正這城中認識許鳳遙的,定然不止那瘋女一個?!苯嘣V說完,三人便直接穿過城門,入了城中。 城門后居然沒有官兵把守,這倒是讓人有些驚訝,天下城池莫非王土,即便是天黑,四面城門也必須得有官兵守衛才行,不知這城中的府衙是朝中誰的門生,居然可以如此逍遙。 三人入城后順著街道一路往里走,這邊街道他們沒來過,有些荒涼,左右兩邊都是民宿,再往里面走許久,又看見一個大院子,院子圍墻不高,門戶也不大,木門上面的紅對聯已經被人撕破了。 這小門必然是大院的后面,前門在另一條街上。 等三人走到了一家已經開張的客棧門前,這才上前。 小二打著哈欠,瞧見三個氣質不凡的人到,立刻開口:“貴客請!是吃飯還是住店?” “住店?!苯嘣V開口,入了客棧伸手挽著單邪對小二道:“我與夫君好清靜,給我安排上房,沒有招呼,小廝可不必過來添茶水糕點?!?/br> “是!”小二點頭,給人安排好了上房,將三人送到房中出來下樓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撓了撓頭:“嘶……這么早,這三位旅人是如何進城的?奇怪了……” 第44章 戲子魂:五 到了客棧內, 姜青訴才將頭上的白玉簪摘下,簪子雕花的那一邊往地面的方向輕輕一甩,從簪子里面甩出了一縷青煙, 逐漸幻化成了人形。 許鳳遙眼神左右看了一圈, 瞧見了實打實的客棧房內,桌椅板凳一應俱全, 立刻咧嘴笑起來,眉眼彎彎如天上月,皓齒小露。他走到桌邊想要觸碰桌子,卻發現手指穿過桌面,不由地一頓。 笑容收斂, 姜青訴撇了撇嘴,道:“你是魂魄,若不附在人的身上, 是碰不到這些東西的?!?/br> 許鳳遙的視線又落在了單邪的身上,姜青訴目光一頓,又開口道:“這個事兒單大人也沒辦法幫你?!?/br> 許鳳遙對著姜青訴微微頷首,于是便站在一角沒說話了,姜青訴將視線從對方身上收回, 眉心微皺,似乎是有些不悅, 就連沈長釋都瞧出來了, 白大人對許鳳遙似乎沒什么好態度。 沈長釋縮到角落里去給鐘留燒符,告知他快速來柳城, 姜青訴則坐在窗戶邊,單手撐在窗沿上,瞧著窗戶外頭的細細微雨。 按照時間來算,這個時候應當是日出時分了,只是因為落雨,所以天色犯青,太陽也沒出來。 單邪的手上握著一把扇子,滿頭青絲梳了起來,身上的黑袍隨著窗戶外面刮進來的細風微微擺動,安靜了許久之后,姜青訴才開口:“單大人為何會去彼岸花叢?” 沈長釋剛燒完符,聽見這話一頓,目光落在了角落里一直不作聲,默默瞧著兩位大人的許鳳遙,心中一跳,輕巧地飄過去,猛然靠近,將許鳳遙嚇了一跳。 沈長釋對著許鳳遙咧嘴笑了笑,嘴角都快勾到耳朵根了,許鳳遙見他嘴唇猩紅,看上去有些慎人,最令人奇怪的是那雙眼睛,似乎別有用意。 沈長釋道:“美公子,我陪你出去轉轉?” 許鳳遙一愣:“當真可以?” 沈長釋點頭,然后對姜青訴道:“白大人,借你的簪子一用?!?/br> 姜青訴朝沈長釋瞥過去,單邪也看向他,沈長釋對著單邪的方向笑一笑,然后湊到姜青訴的跟前小聲道:“白大人,我這是給您制造機會呢?!?/br> 姜青訴一怔,朝他白了一眼:“我需要什么機會?” 沈長釋道:“單大人封我話不過一刻鐘,沒生氣,就是要鬧我逗你開心呢,你信我,簪子拿來,你們好好談花叢,我帶許鳳遙到城中轉一轉,說不定還能讓他想起什么來?!?/br> 姜青訴一腳踹在了沈長釋的小腿上,沈長釋哎喲了一聲往后退了兩步,見姜青訴擺明了是惱羞成怒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點兒也沒氣,反正不是無常大人打的,他又不疼。 下一刻姜青訴的簪子就丟到了他的手中,許鳳遙的魂魄附在了簪子上,不能離簪子太遠,沈長釋下定決心不打攪兩位大人的好事兒,有意撮合,自然是能把這人帶多遠,就帶多遠去。 于是拉著許鳳遙便離開了客棧,房內就剩下姜青訴與單邪二人。 單邪朝姜青訴看過去,姜青訴撇嘴:“單大人還沒回答我的話呢?!?/br> 單邪道:“閑來無事,到處走走罷了?!?/br> “我見你那日神情,不像是散心?!苯嘣V的手有一小截露在了窗戶外頭,雨水打在了手臂上手臂卻不濕,她的手指在細風中微微擺動,腦海中想起那日在彼岸花叢中看見單邪時,男人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