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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倒映出雨水落下的痕跡,但心中更加震驚堂堂十方殿陰司黑無常大人,居然也會有在辦案中走神的時候,而且是案件尾聲。 于是姜青訴伸手拉了一下單邪的袖子:“單大人?” 單邪回神,眨了一下眼睛之后,雙眼又重回了清明,他將鎮魂鞭放回腰間,廣袖一揮,何瑄才的魂魄就化作了一縷青煙收進了他的袖中。 何王氏畢竟被瓦片砸中了腦袋,又傷心過度,還在流血,所以趴在土地像下頭就暈過去了,此刻的土地廟立刻安靜了下來,只有屋外簌簌的雨聲。 姜青訴看了一眼單邪,心中奇怪,于是問出了口:“單大人方才在想什么?” 單邪朝她瞥了一眼:“白大人的好奇心過多了?!?/br> 姜青訴伸手摸了摸鼻子,有些沒所謂地聳肩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與我共事了,我的好奇心向來旺盛,若單大人能解我心中所惑,那就更好了?!?/br> 安靜了好一會兒,單邪才道:“看天?!?/br> “天?”姜青訴剛問出口,屋外就傳來了沈長釋的聲音。 “無常大人!白大人!”沈長釋連跑帶飄地往土地廟的方向過來,屋外的雨一滴也沒有落在他的身上,等他人進了土地廟,才猛地開口說:“無常大人,白大人,我……我來告訴你們,我看不住張之孝,他往這邊過來了?!?/br> 姜青訴朝門外看去,剛好看見了撐傘匆匆跑過來的張之孝距離這里也只有百余步,于是對沈長釋翻了個白眼:“你這告訴與沒告訴有何差別?你們就差前后腳進門了?!?/br> 沈長釋嘆了口氣:“我這不是跑過來的中途又去辦事兒了嗎?” 姜青訴伸手指著沈長釋抖了抖,表示這件事情推后再說,看見張之孝褲腳鞋子全濕,跨步走進土地廟中后,那書生的臉上帶著不可置信,又有些激動,見土地廟里一片混亂場景,率先走到了張老漢的身邊蹲下。 他的手略微有些顫抖,手指貼著張老漢的鼻息下面,沒一會兒又猛地收回:“這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躺在這兒的是何瑄才……還是那老頭兒?” 他不稱爹,事情到了這一步,也無需再裝下去,直接叫他老頭兒。 此刻的張之孝不再溫和謙卑,臉上掛著的卻是嫌棄與陰狠的表情,他伸手拍了拍褲腿,站起來朝旁邊的啞狗瞥了一眼,伸手捂著鼻子,嘖了一聲:“真臭!” 張之孝本想走,結果看見地上的刀,猶豫了片刻還是撿了起來對著張老漢。 “不管是何瑄才還是誰,總之不能讓你活著,活著……我都不放心?!睆堉⑧^后,抬起手中的刀正要狠狠地往張老漢的心口刺過去,結果被廟外闖入的人嚇了一跳。 “你干什么呢?!”男人瞧見張之孝,心中大驚,又見躺在地上的是張老漢,立刻渾身發冷,他連忙跨入了廟中,張之孝見狀,將刀丟在了地上,狠厲的臉轉瞬成了驚恐:“這位大哥來得剛好!我方才見我爹躺在地上,胳膊還插了一把刀,這才拔起來,你便來了!大哥快行行好,抬我爹去醫館,他還有氣!還有救!” 第39章 長生碗:十八 男人心中有疑, 剛才張之孝那模樣可一點兒也不像是要救爹的模樣,他瞧著地上碎裂的磚瓦,又看見不遠處趴在雨水中的何王氏, 還有昏迷不醒的張老漢和一條流血而死的狗。 于是拉著張之孝往外走, 對著遠處正朝這邊趕過來的幾個大漢揮手道:“過來!這兒還有活人!” 一時間人群涌入,三五下便將土地廟中收拾了干凈。原來那幾個大漢本來是看守土地廟的人, 剛從何王氏的客棧里喝了酒,怕回去遭家里婆娘啰嗦,便商量好了裝作沒有這一餐飯,繼續回到廟旁邊的小屋住,瞧見大雨中廟門沒關, 于是往廟中來看看情況,正好碰見這一幕。 也算因緣際會。 姜青訴見人都走了,問沈長釋:“你方才說來傳話的途中去辦事兒, 辦的什么事兒?” 沈長釋雙手叉腰嘿嘿一笑:“白大人,我可是不負你所托,把長生碗給偷回來了?!?/br> “真的?”姜青訴微微笑著:“現在事情已了,你偷了又有什么用?” “哎~我可是在那張之孝服下壽命之前偷出來的,只不過偷時被他發現, 所以我匆匆跑出,找了個地方先藏碗, 想著他沒了長生碗, 肯定得來土地廟找找長生碗原主人長風客棧的老板娘,故而先他一步過來, 給你們通風報信呢?!鄙蜷L釋說到這兒,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臉上就差寫著‘夸贊我’三個字。 姜青訴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聲,于是對沈長釋豎起了大拇指道:“做的好啊,沈,這回你可是立了功勞了?!?/br> 沈長釋帶姜青訴與單邪到了自己跑的笛水縣某個犄角疙瘩處,果然在幾塊石頭下面發現了長生碗。碗中還有大量壽命,拼湊在一起大約也有好幾年了,人之壽命發著淺光,姜青訴將碗捧在手中,跟著單邪回十方殿的時候還問:“這壽命能否還給那些送出壽命的人?” 單邪道:“他們做出的選擇,就必須得接受結果,命既然已送出來了,斷沒有要回去的道理?!?/br> 姜青訴嘆了口氣道:“單大人真嚴苛?!?/br> “多謝夸獎?!眴涡暗?。 姜青訴一時無語,沒想到自己損他一句,他還會還回來,無語之后,不禁低頭笑了笑。 回到了十方殿,姜青訴將長生碗交給沈長釋,讓他放在樓上該放這東西的地方,沈長釋往樓上跑去了,姜青訴見這大殿,又想起來了某些事,垂眸嘆了口氣,無聲笑了笑,搖頭道:“又回到這處,我才算悟透了那日單大人與我說的話?!?/br> 單邪走到桌案旁,聽見這話回頭看她一眼。 兩人回到地府身上的衣服便照舊變成了白裙與黑袍,姜青訴見單邪滿頭青絲垂在腦后,僅有兩縷從額前落了下來,微微低著下巴的這一個回眸,突然讓她呼吸一窒。 她理了理心緒,將他之前說過的話又說了出來:“我沒喝孟婆湯,沒將屬于自己身體里的東西洗去,沒有重生,依舊可在人間徘徊,嘗人間百味,如此,便算不得死?!?/br> 單邪沒說話,只是目光有些亮。 姜青訴道:“我生為姜青訴,死為白無常,但不論是過去的姜青訴,還是現在的白無常,我便是我,不是其他人,只要我還記得自己是誰,即便過了輪回,也不曾死過,反之,我若忘了自己是誰,即便沒過完一生,也是死了一回?!?/br> “我記得桂花酒,記得酥皮月餅,還記得王婆婆做的桂花糯米藕,我看得出青山綠水的秀麗,嘗得出稻谷米香,還能聽人間說書口中的笑話,我與活著,除了那一則痛,與一則爽,別無二樣?!苯嘣V慢慢將懷中單邪給的黑色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