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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他在想,回去后是否應該咨詢一下這方面的專家醫生? 今日的顧笙比平時愈發顯得沉默,陸子初不說話的時候,她就靠著洗手間的門,默默含笑看著他,那笑很淡。 陸子初問她:“衛生棉買了嗎?” 微愣,阿笙道:“……沒有?!?/br> 阿笙有些尷尬,她一路心神焦躁,竟忘了這事。早晨來月經的時候,墊了厚厚一層衛生紙,原想著出去買的,誰曾想…… 他無奈的搖搖頭,似是早就知道她會忘了這事,越過她走進洗手間,拿起臺面上的一包衛生棉遞給她:“換上吧!如果肚子不舒服,要記得告訴我?!?/br> 厚厚一包衛生棉落入阿笙手中,明明很輕,卻覺得那衛生棉很重,很重。 …… 離開縣城之前,顧城給阿笙打來了電話,在響了很久之后,若不是陸子初移眸看她,這通電話阿笙怕是不會接的。 顧城問她怎么還沒回去? 阿笙說她們正在回T市的路上,至于那些舊物,讓他們看著處理。說這些話時,語氣是平淡的,掛斷電話前,顧城問她春節是否還會回來? 阿笙這次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不回來了?!比羰窃倩?,必定是為了拜祭爺爺奶奶、父親和依依,至于大院,卻是再也不會回去了。 忽然發現,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居多,她最想逗留的地方是老家,也是生她養她的地方,這個地方燈火萬家,卻唯獨沒有一盞燈是為她而點的,既然這樣,還回來做什么? “舍得?”陸子初開口問了這么一句話,阿笙知道,他說的是那些被她惦念卻又拋棄在這里的舊物。 阿笙把玩著手機,慢慢道:“以前覺得有些事舍不得,但卻忽然間發現有時候舍得只是一瞬間?!?/br> 陸子初揚眉:“沒有舍不得的人和事?” “有??!”阿笙笑了笑,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是知道的,總歸是心里話,也不懼說出來是否會被身后下屬取笑,言語倒是很直接:“舍不得一個叫陸子初的男人?!?/br> “嗯?!标懽映蹑偠c頭,嘴角笑意卻一***擴散開來:“你可以說的再大聲一些?!?/br> …… 回去的路上,阿笙忽然想到了那次束河“私奔”,若不是還有另外兩輛車尾隨,很容易就讓人產生錯覺感。 快到年末,廣播頻道專門做了一檔節目,陸子初打開廣播的時候,沒想到廣播員說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阿笙和韓愈。 【2013年12月中旬,顧笙和結婚將近7年的丈夫韓愈正式離婚。2013年12月下旬,顧笙與自己的初戀男友陸子初首次在晚宴上公開露面。最近韓氏和鑫耀接連出事,韓愈在舉步維艱之際提出離婚,網上說法五花八門,有人說韓愈離婚,來自于陸氏施壓,也有人分析,可能是韓愈不想連累妻子……】 廣播聲戛然而止,陸子初手指重新搭放在方向盤上,表情如初,過了幾秒,似是覺得車內太靜,又打開了音樂。 鋼琴聲響起,舒緩柔和,阿笙看著窗外,過了一會兒,轉眸看著陸子初,穩了情緒:“子初,當年我懷孕……” “想為韓愈求情?”陸子初打斷了她的話。 阿笙因為陸子初的話愣住了,她不是…… “不,我不幫他求情?!彼f。 他看著前方路況,表情平靜,“你若求情,我或許會真的放了他?!?/br> “……”阿笙本來鼓足勇氣要跟他說孩子的,卻再一次被他的話卡在了喉嚨里。他若不想她說,有的是口才駁的她張不開口。 陸子初似是并不介意阿笙是否會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慢條斯理的講著話:“他照顧你五年,有些話只要你開口,我買你的帳?!?/br> 阿笙抿著唇,她可悲的發現,陸子初竟在試探她,甚至為了逼出她內心想法循循善誘,她在他的言語攻勢下張不了口,也不能開口。 他現在巴不得她不說話。 “阿笙,你知道的,我無法拒絕你?!痹挼竭@里,陸子初語氣終于柔和了一些,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松開,前后不過兩秒而已,快得很。 阿笙都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為韓愈求情的試探似乎被陸子初掀翻過去,耳邊再次響起他的聲音:“孩子的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我說不提,你就不要再提了,彼此一身傷,何必?!?/br> 陸子初的話甚至還帶著輕微的嘆息,但阿笙卻覺得那些話仿佛會咬人一樣??此茰厣?,但又何嘗不是一種告誡。 好,好,不提了,阿笙鼻子是酸的。 他停了幾秒,接著說:“孩子,你和韓愈五年婚后相處,全都忘了吧!既然現在我們在一起,還是不要提起那些過往比較好?!?/br> 阿笙心開始往下沉,她點頭,想來陸子初看不到,她又后知后覺的道了聲“好”,她那么乖順,但緊咬的唇卻泛著淡淡的白。 陸子初知道自己言語太硬,會傷了她,但實在恨透了從她嘴里說出懷孕兩個字來,原以為可以無視她的情緒,終究還是…… 車速漸緩,陸子初伸手包住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她陷在自己的思緒里,似是受了驚,手剛顫動了一下,被他察覺到,不動聲色的松開了。 于是這一路上,兩人便再也不曾開koujiao談過。 中途收費站,阿笙前去洗手間換衛生棉,陸子初下車抽了一支煙,忽然覺得今年冬天似乎太冷了一些。 女廁里,阿笙撕下被鮮血浸濕沉甸甸的衛生棉,扔進紙簍時,忍不住又朝它多看了一眼。 那么多的血,藏匿著她看不懂的東西。 她握緊自己的手,想要給自己一些溫暖。 …… 回到T市,已經是晚上了,陸子初把她送到家里,讓陳廚給她準備一些吃的,就離開了。 阿笙知道,他去了公司。在路上他接了好幾通電話,全都是工作上面的事。 雖說兩人并不怎么看重節日,但今天畢竟是圣誕節,陸子初離開時,阿笙很想說一聲:“我等你回來?!?/br> 這話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不能說,說出來倒像是在催他回來一樣。阿笙心里比誰都清楚,陸子初這次陪她回老家,把公事推到一旁,已經積壓了不少工作。 就像他說的,有些話說不得。 這天晚上,阿笙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吃飯,目光偶爾會望向客廳,陸子初忙,她無心,但幸好家里有薛阿姨在,很早就置辦了圣誕樹,放在客廳一角,上面懸掛著很多小彩球和小禮物盒子,彩燈閃耀,多少給空蕩蕩的客廳增添了些許節日氣氛。 阿笙吃飯的時候還在想:明天,一定要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身體。 薛阿姨端來一盤新炒好的菜,忍不住代阿笙抱怨道:“什么工作那么忙,非要今天晚上加班,就不能拖到明天嗎?” “工作忙起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卑Ⅲ戏畔驴曜?,抬眸時,笑了:“薛姨,你能坐下來陪我一起吃飯嗎?” 她不想一個人吃飯,尤其是今天。 …… 這個圣誕節,有人歡喜,有人兀自掙扎徘徊,總之每個人都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