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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說出來是很嚇人的。像這種人,張嘴閉嘴提起都覺得如夢似幻,跟他們的生活相差甚遠,更何況是現身眼前了。 前些時候,顧笙嫁給富商韓愈已讓縣城動蕩了好一番,若是有人給外市朋友通電話,大都會來上這么一句話:“那個叫顧笙的,出國前是我們這里的人?!?/br> 有的父母長輩,初看新聞時,還會對自家女兒發牢***:“看到沒,多學學這個叫顧笙的,將來嫁個有錢人,一輩子不愁吃喝?!?/br> 緊跟著,顧笙和陸子初新聞曝光,縣城沸騰了好幾天,這下子就算之前不認識顧笙的人,也都認識了。 有人覺得顧笙丟了縣城的人,有人覺得這女孩挺有本事……一件事情,一個人,落入一百個人的眼里,嘴里,就會有一百種看法和說法。 最震驚的是阿笙母校,有記者為了制造話題,甚至采訪過阿笙的老師,問話五花八門。 老師們的回答大都是一致的:“怕是有誤會吧!顧同學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br> 哪種事情?自然是婚內出軌了。 像今天這種場合,有些老師也出席了,為什么老師會出席呢?源于之前陸子初借用阿笙名義給學校捐了不少錢。 雖說之前陸子初召開記者會直言不諱他喜歡顧笙,也曾爆出他和顧笙街頭擁吻,但再多的爆點都不及親眼所見。 若說在場的人沒有觸動是假的,這里的人都跟顧家有著或多或少的關系,雖然不會對顧笙口出不善,但都在最初的時候存了一份疑惑:有錢固然很好,但多是不長情,陸子初、顧笙和韓愈之間的關系錯綜復雜,以后的事還真是難說。 如今,本該陪顧笙回來的韓愈沒有現身,倒是陸子初來了,再看兩人互動……一切已然塵埃落定。 對于阿笙來說,所謂的塵埃落定是父親骨灰下葬,遠離縣城。 步伐生滯,但還是走了進去。 沈雅不用抬頭,其實早已知道阿笙來了,她緩緩閉上淚濕的眼,盡管如此,還是有成串的眼淚緩緩溢出眼眶。 人人都以為陸子初之所以陪阿笙回來送葬,是因為愛屋及烏,其實并不盡然,對待顧行遠,陸子初極為尊敬這位長輩。 顧行遠曾給陸子初寫了一個“粥”字,可謂受益匪淺,雖然只有數面之緣,但有些記憶卻會跟隨陸子初一輩子。 當然,他也并不否認,這次陪阿笙回來,是跟之前緋聞多少有一些關系。阿笙回來送葬,忍受他人目光探究,這是肯定的,有些事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去面對。 這一路,他陪她走來,護犢一旁,至少要讓別人明白,顧笙說不得,也罵不得。 顧行遠靈位前,陸子初松開了顧笙的手,她走到顧城身邊,同他一起跪下,同樣跪在他們身邊的還有流沙。 顧城小聲道:“你起來吧!跪久了,腿受不了?!?/br> 阿笙眼睛潮了:“你就讓我跪跪吧!爸爸去世的時候,我沒能送他離開,也只能今天盡孝了……” 顧城不再說話,阿笙就抿著唇,抬手環住了流沙的肩膀。 流沙抬眸朝陸子初望去,在陸子初走近時,沈雅把臉痛苦的偏向了一旁。 他似是沒看見,朝顧行遠骨灰行了禮,然后站定在沈雅身旁,眼神卻看向了顧城。 “節哀?!比匀皇抢渎恼Z調,但細聽的話,卻有著一絲壓抑下的緊繃。 顧笙和沈雅之間沒有對談,陸子初更加沒有,最后走出顧家,他這么一出來,于是院子里齊刷刷的眼睛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理不顧也就過去了。刑事辯護也好,陸氏負責人也罷,這樣的目光“關懷”,他遭遇的還少嗎? 從小就目睹,不習慣也習慣了。 他站在大院里,之前隨從下屬也都過來了,少說也有六人,一個個西裝革履站在一旁,倒是讓人心生怵意,就算有人為了前程想上前尋機巴結討好,也近不了身。 身處喧囂,卻能獨立一隅,唯有陸子初了。 姑且先等著吧!陸子初站在外面,那個角度剛剛好,可以看到阿笙的情形,下屬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還有些漫不經心,目光一直注視在阿笙身上。 此刻的他是無奈的,等父親出院后,他和阿笙的婚事拖不得了,否則像這樣的場合,她跪著盡孝,他又有什么理由和身份陪在她身邊呢? 丈夫就不一樣了…… 不期然想起了父親的話:“沈雅的事情,我跟你母親提過,她畢竟是阿笙的母親,恨她,阿笙心里怎么想?凡事能克制,就多克制?!?/br> 是??!要克制,可若是無法克制呢? 手插在褲袋里,一點點攥緊,陸子初終于移開了眼眸。 …… 這個家曾經給阿笙帶來了很多最美好的記憶,小時候,她想吃菜,便會纏著父親來做。 父親工作比較忙,總覺得虧欠了她和哥哥,所以但凡他們要求合理,便會由著他們。 如今,父親雖說人不在了,卻在房間里遺留了很多舊作書法。那般灑脫隨性,看多了,墨漬生香,心終于歸于平靜。 阿笙開始有勇氣粘貼生命的碎片,縱使很多記憶都變得很模糊,但滿墻的書法卻記錄了那時的歡樂。雖然藏羞在時光的隙縫里,但最溫暖的,莫過于最初的一家人在一起相處的點滴。 顧城抱著父親骨灰走出客廳時,阿笙手臂被人拉住了,她不看,語氣卻是漠然的:“松手?!?/br> 她不想鬧僵,至少不該在此刻鬧僵,今天父親下葬,來了那么多人,顧家私事關上門怎么鬧都行,但在人前鬧,她不準。 “阿笙,等你父親下葬后,我們談談,好不好?”沈雅眼淚又出來了,怎能不落淚,女兒如此恨她,恨她…… 沈雅沒有等到阿笙的回應,因為阿笙已然掙開了手。淚眼望去,阿笙直奔大院中某人而去,那人大步迎上的同時,沒人看的清,究竟是顧笙先抱住了陸子初,還是陸子初先抱住了顧笙。 那樣的默契和依賴,讓人驚訝的同時,感慨萬千。 顧笙在大庭廣眾之下失常奔入陸子初的懷里,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因為父親傷心,又有誰知,真正傷她心的那個人是沈雅。 阿笙在陸子初懷里發抖,沈雅抓住她的手臂,甩開她的時候,阿笙看到了,小拇指是殘缺的…… 她受不了這樣的視覺沖擊,那一刻阿笙想到了舊金山帶給她的痛苦和囚禁,想到了沈雅剁掉手指的狠絕…… 她覺得冷,宛如少時,陸子初把她圈在懷里,似乎希望能夠把自身的熱量傳遞給她。 沈雅捂著嘴哭,嗓子早就哭啞了,回國之后,看著熟悉的家,看著顧家曾經的合影照,她擦著上面的灰塵,卻禁不住淚流滿面。 顧家三代合影照,照相的時候,阿笙剛剛出生不久,顧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坐在前面,三歲的顧城坐在老爺子懷里,老太太抱著尚在襁褓中的阿笙,她和顧行遠,顧清歡站在老人身后,每個人都在笑,就連小小的阿笙也在笑…… 現在呢?老爺子、老太太都走了,顧行遠和顧清歡兩兄妹也走了,照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