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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楚楚,你真是個大傻瓜?!?/br> 陸子初唇角揚起,卻更像是面無表情:“陳煜說你抓著阿笙頭發,差點把她惹哭了?” “......我在跟顧笙開玩笑?!边@話滿是委屈和憤怨,陸子初之前跟她說話倒也還算客氣,但今日......卻是絲毫不顧念舊情。 韓愈只是口頭警告,看似和她最親的陸子初反倒是最狠的那一個。 頭皮處并不很痛,真正痛的是內心。 陸子初手指滑出,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問她:“疼嗎?” “......”那么親切自然,說他們是戀人只怕也有人相信,但說這話的男人,眼眸融進了夜色,相處那么久,仿佛她從未認識過他。 這樣一個陸子初,對于楚楚來說,是全然陌生的。陌生的讓她感到驚惶和害怕。 淚,忽然滑落而出,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陸子初的可怕和無情。 他的溫情是針對顧笙的,縱使他沒辦法和顧笙白頭到老,也不會再把這份溫情施加給別人。 “哭什么呢?感同身受,知道疼,下次才不會這么調皮?!标懽映踅档驼Z調,笑容一分分的凝了下去:“她現在跟你不一樣,你在律師界名聲大噪,口才非同一般,阿笙長久不跟外人接觸,你能跟她談什么?以后有什么話,直接來找我,我有時間的話,讓向露沏上一壺好茶,我們坐下來慢慢談?!?/br> 楚楚指尖在顫抖,父親說的對,他早已不是過去那個陸子初了,七年情感空缺,歲月掏空了他大部分喜悲,商界勾心斗角,早已讓他變成了一個麻木不仁的人。 顧笙是瘋子,還是正常人,是別人的妻子,還是孤身一人,對于陸子初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是不是他曾經喜歡的顧笙。 手指因為太用力,泛著青白色,窗外天色暗沉,楚楚聲音顫抖之余,顯得格外飄渺:“我從小就喜歡你,難道你一丁點感覺都沒有嗎?” 陸子初看著她,良久之后扯出一抹笑:“如果我不是陸家獨子,不被外界傳的神乎其神,不是人人簇擁的陸氏總裁,你還會喜歡我嗎?” “喜歡,喜歡,我就是喜歡你......”楚楚似是受不了陸子初質疑她的感情,高揚的話音有些失控,怎么聽都有些不管不顧,不放棄最后一絲希望,她問:“如果沒有顧笙,你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陸子初說:“就算沒有顧笙,我也不會愛上你?!?/br> 楚楚笑,但伴隨著笑容,卻有眼淚一滴滴的砸落在桌面上,“陸子初,你怎么能對我這么狠?” “不愛你,卻跟你在一起。我拯救了你,誰又來拯救我呢?”陸子初起身,垂眸看著楚楚,語氣如常:“我不想讓自己受委屈?!?/br> 楚楚一個人坐在咖啡廳里,那杯咖啡續了一次杯,卻最終沒有入她的口,服務員走過來,習慣性問她:“小姐,要續杯嗎?” “不用了?!?/br> 咖啡可以續,姻緣也可以蓄滿嗎?她現在心里很空,一片荒蕪。 回到家,全身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父母不在家,家傭說他們好像去了陸家。 ...... 楚培華和妻子確實在陸家,不過陸家女主人不在,韓淑慧在這一天黃昏坐車去了韓愈住宅。 來之前,她詢問過鑫耀秘書室,說是韓總開車外出,沒有回公司,韓淑慧打韓愈電話,應該是沒電了,關機。 韓家住宅在望,離得很遠,就見門口站著一位小女孩,遠遠看到有汽車駛來,似是歡喜的叫了一聲,快步跑了過來。 黃昏晚霞,小女孩似是掉落人間的天使,暮色在她臉上暈染出清晰的微光。 韓淑慧有些恍惚,這小孩是誰? “姑姑——”顧流沙跑近了,隔著車窗朝里面看,在看到韓淑慧時,微微皺了眉,不是姑姑。 韓淑慧按下車窗,打量著顧流沙:“你是?” “簡?!?/br> 寬恕,至死不原諒 -7-2519:25:304940 這天黃昏,楚楚“表白”被拒,沒有泣聲控訴,沒有嘶吼挽留,她所說的每一言每一句都帶著軟軟的求好。因為太愛,所以才會那般壓抑克制。 曾經年少,多年后一個個即將奔三,或已經進入三十的陣營里,早已沒有那么多的撕心裂肺和彷徨無助,比起咆哮和迷茫,他們已經學會了在理智中尋求冷靜鋇。 同樣是這樣一個黃昏,韓家住宅雖說沒有經歷兵荒馬亂,但卻透著死一般的沉寂。 韓淑慧并非善善之輩,換做任何一個人,見到顧家人,只怕早就廝打成一團了,但她沒有,坐在韓家客廳里,語氣沉戾:“勞駕給你母親打個電話,就說我是韓淑慧,有些話我想當面問清楚?!?/br> 顧城說:“我母親最近會回國,到時候我可以安排您和我母親見一面?!?/br> “多久?” “不確定?!?/br> “我問多久?” 倒也不是說韓淑慧語氣有多逼人,氣勢在那里擺著,顧城還好,任憑周遭環境多惡劣,依然能夠沉穩如初,平靜的表情和死寂的氛圍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最遲半個月。鎩” 相較于顧城的心平氣和,小孩承受力就明顯弱了一些,顧流沙往顧城懷里縮了縮,小心翼翼的偷瞄韓淑慧,她能夠感受到韓淑慧言語中的敵意。 韓淑慧目光對上顧流沙,意識到那個孩子可能因為她的話語受了驚,起先在車里還覺得這小女孩很可愛,得知她是沈雅孫女之后,再多的喜愛也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有了等待時間,韓淑慧態度明顯有了緩和跡象,但也稱不上有多柔和,若不是為了等韓愈回來,她是極其不愿意面對顧家人的。 顧城看起來倒是精明老練,遇事不慌,短短一瞬,就發現這個年輕人身上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只可惜......不能繼續往下深想了,那是不能觸及的源頭罪孽,每次念起就會燃燒成燎原大火。 韓淑慧不說話,客廳里就沒人再開口。顧城站在窗前,顧流沙不知何時又跑了出去,在花園里一邊玩著石子,一邊朝門口頻頻望去。 來到T市,率先打電話給韓愈,是有話要對他說的,司機把他和流沙接到韓家住宅,沒想到最先迎來的不是韓愈,而是韓淑慧。 韓淑慧的怒氣,顧城是知道的。身為顧家長子,他愧對阿笙,家里發生那么大的事情,他卻沒能承擔起屬于他的責任,以至于后來發生的一系列悲劇,他覺得都是他的錯。 有五年的時間里,他并不知道陸子初的存在,更不知道阿笙和陸子初之間有過那么一段情,母親隱瞞不說,更怕見到阿笙,她說見到阿笙會覺得難受。 在阿笙和他們共同生活在西雅圖之前,他一直以為阿笙是出了車禍,受了刺激之后才導致瘋癲。 “阿笙愛他嗎?”那個他,指的自然是韓愈,他一直覺得阿笙結婚太快了,快的像是一場夢。 “你也看到了,韓愈對她很好?!蹦赣H在廚房里做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