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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韓愈,你父親至少可以早點出獄,他愛你一生,你就為他犧牲一次吧,算mama求你了?!?/br> “你把韓愈叫來,你把他叫來——”這是高燒前,她嘶吼出聲的最后一句話。 愛她之深,傷她至深(4000+) -7-820:04:487047 “你還是不是我媽???” 空蕩蕩的房間里響起阿笙微不可聞的嘶吼聲,沈雅站在原地看了她一會兒,這才端著碗上前。 蹲在她面前,沈雅舀了一勺粥,就那么遞到阿笙嘴邊:“來,吃完飯,把藥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覺……” 話語未曾說完,阿笙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抓住沈雅手中的瓷碗,狠狠朝墻上摔去。 “啪嗒”一聲脆響,碎碗伴隨粥飯混合在一起,墻壁一角盡是狼藉銚。 就在沈雅還在晃神之際,阿笙掙扎站起,直接朝門口沖去,沈雅一驚,已經伸手牢牢從后面抱住了阿笙。 “阿笙,你讓mama怎么辦?你忍心讓你爸爸后半輩子全都搭在監獄里面嗎?我昨天去看他,他咳嗽越來越嚴重,我真怕他會熬不下去……袒” 沈雅說著,臉貼著阿笙的背,失聲痛哭起來,“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有什么辦法?你來之前,我什么辦法都用盡了,只有肖恩出面,你父親才能輕判,50年以上,50年以上……”沈雅一連重復了兩遍,聲音一遍比一遍重,到最后痛聲道:“你忍心嗎?” 阿笙腰被沈雅箍住,她只覺得仿佛要斷了一樣,眼前頭暈眼花,她張著嘴,想說些什么,嗓子卻發不出聲音來。于是所有的憤恨全都轉化成了惱怒,鋒利的指甲嵌進沈雅的手背上,沈雅悶哼一聲,卻執拗不肯松開。 在沈雅身上,傷口有多處,都是阿笙每次趁她送飯或離開時,試圖逃跑,兩人起了爭執撕扯,縱使阿笙在最憤怒的情況下依然不忍對沈雅做出過激行為。 阿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來美國之前有一段時間里,縱使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偶爾也會覺得渾身無力,嗜睡,很容易就感到疲乏。 她的力氣就算沒有沈雅大,應該也差不多,但被關之后才發現力氣究竟有多微弱,撕扯一會兒就會覺得累。 如今喘不過氣的感覺又來了,也許是接連兩日沒有好好吃飯,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哇”的一聲,竟吐了出來。 胃里本沒有東西,她這么一吐,沈雅也慌了,也沒來得及扶她去洗手間,任由她在臥室里吐得天昏地暗。 眼見她吐得這么厲害,沈雅鎖了門,慌不擇跌的找醫生去了。 燈光明亮的室內,照著地上方才嘔吐出口的穢物,阿笙搖晃著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門口,搖了搖門,隨后拿起一把椅子,使勁的砸向房門。 “砰”的一聲響,門紋風不動,椅子卻反彈過來,砸到了阿笙的腿。 鉆心的疼,輕飄飄的身子退后幾步,從什么時候起,她竟成了犯人? …… 沈雅回來時,醫生見滿室狼藉,也沒多想,沈雅在請醫生來的路上,就曾對他說過,她女兒受了刺激,在家靜養。 是一位中國老中醫,沈雅以前看病一般都會找他,所以這次才會請他出面看診。 阿笙根本就沒有讓他近身側,她手里拿著摔碎的碗片,就那么橫在脖頸邊,她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了,她沒病,也不允許任何人給她看病。 沈雅擔心她做傻事,連忙和醫生出去了。 待房門關閉,手中的碗片終于落地,她渾身沒力氣的癱坐在了地上。 就在剛剛不久,她忽然預感到了什么,她已很久沒有來月經了。 在國內,她和陸子初雖然每次都會事先做好安全措施,但難保有時候疏忽忘了,算算日子,怕是有兩個多月了。 放假前她忙著出國和畢業,以至于遺漏了很多細節,現在想想,有人懷孕會嘔吐,有人反應正常,她大概是屬于后者。 這么一想,心里竟是一半酸,一半甜。 現如今她囚在這里,多日沒有聯系,他在國內也不知道會怎么想。 醫生的到來讓她寒了心,說什么也不能讓他給她檢查身體。 母親現如今為了救父親,如果得知她懷孕,一定會想方設法打掉她的孩子。 在美國,很多州是不允許做人~流的,墮胎等于犯法。是誰說的,有法律的地方,就會有犯罪。 不允許,并不代表母親不會尋找其他法子,這是她和他的孩子,雖然不知道能保多久,隱藏多久,但畢竟是一條小生命。 這么一想,竟是無望到了極點。 阿笙這邊正傷心著,想到孕婦傷心,對孩子并不好,又連忙抬手把淚擦了。 兩日沒有吃飯,她沒關系,但孩子不能餓著,她又掙扎著站起來,掃了房間一圈,墻角粥飯被她打翻了,她覺得可惜,好在托盤碗里還放著四個小籠包。 拿在手里,也不嫌涼,一口一口吃著,直到現在她還心存希望,等她身體好一些,她就想辦法逃出去。 可誰知,沒過兩天沈雅就請人打了暗格,飯菜專門從那里遞進去,阿笙把手伸出暗格,想要抓住沈雅,沙啞著嗓子,發出模糊的咆哮聲:“你這是在犯法,你有什么權利囚禁我?” 沈雅說:“你好好冷靜一下,4月末之前,你必須要嫁給韓愈,要不然你父親后半生就真的完了?!?/br> “你把這事告訴我爸爸了沒有,他知道你這么做嗎?我也想讓我爸爸出來,但你這樣對待我,不公平?!甭曇羝D澀,她說的很慢,不確定沈雅究竟有沒有聽清楚她都在說些什么,她感覺發出這些聲音的人不是她,倒像是從地底下滲出來的。 沈雅長時間不說話,很久之后,她才開口:“阿笙,什么叫公平呢?只有韓愈知道肖恩在哪里,他如果不自首,你打算為了愛情犧牲你爸爸嗎?”說著,似是想起了那些舊時光,那里面必定有一個顧行遠,因為沈雅眼睛濕了,嘴角第一次流露出冷意來:“為了你所謂的愛情,放任你父親生死不管不顧,你怎么對得起他?你想想這些年他都是怎么對待你的?顧笙,做人不能忘恩負義?!?/br> 阿笙心里仿佛被扎了一下,她這都開始忘恩負義了,她何嘗不想報答父親,但報答不該是這樣的方式,就算她嫁給韓愈,父親減刑,他在獄中知道,只怕也會痛不欲生,自責不已。 她不再說話,她問自己,什么叫孝?所謂孝順,就一定要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嗎?所謂孝,是不是要把她自己投入烈火,焚燒殆盡,才能名垂青史,引人頌贊。 她沒那么偉大,得遇陸子初,只想和他平安到老。愛情不就應該如此嗎?她以前看待愛,只覺得美好,現在卻覺得可怕。 她沒想到有一天父親出事,到頭來卻需要韓愈出手搭救,當然這種搭救是需要代價的。 她有時候會想,他還是她認識中的那個韓愈嗎? …… 見到韓愈是在三月末,阿笙腹部已經凸起,穿著寬松的衣服,再加上她有意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