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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準備好的面條勻進鍋里,沒一點波瀾起伏的情緒。 簡皙張了張嘴,有些事情想問又不敢問。 那后來呢,為什么會落魄? 賀燃像是看穿了一般,繼續娓娓而談,“我公司的失利,與管理,資金鏈這些都沒關系,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堂兄,被引薦到公司,他有才,為人也過得去,我漸漸放了一些權給他。結局就是他吃里扒外,讓當時的一樁業務直接巨額虧損,我難辭其咎,在董事會上被彈劾出局?!?/br> 他邊說邊用筷子輕輕攪動面條,無關緊要的語氣,沒有一絲遇挫的悲傷。 賀燃感覺到腰上的軟手把他抱得更緊了,于是側頭笑道:“心疼老公了?” 簡皙微微咬唇,“誰是你老婆了,臭不要臉?!?/br> 雖然背對著,但能感覺到他的笑容在綻大。 “哎呦,鐵石心腸,你是不是沒看過愛情???我這標準的男主范,你咋不心疼呢?” 簡皙擰眉,嘴角卻彎著,“誰讓你當男主角了,你是我一個人的?!?/br> 賀燃聽得心里美,腰上的緊箍感一路攀巖,把心臟撞得哐哐響。 “簡皙?!彼麊÷晢枺骸澳阏娴木瓦@么喜歡我?” “喜歡啊?!?/br> “我暫時不能給你一個好生活?!?/br> “在這個‘暫時’停掉之前,我能養活自己?!?/br> 賀燃夾面條的手有點抖,從指尖到手腕,控制不住一般。 簡皙毫不猶豫地將手覆蓋上去,“賀老大,再動面條就灑了?!?/br> 兩個人相交相疊,統一頻率地將面條夾在碗里。 簡皙抬頭沖他笑,“好香!” 這一晚,賀燃沒有留宿她家,借口有事,陪她睡著后,便起身離開了。 回到牙蹄路,賀燃在門口抽了支煙,這兩日天氣回暖,無論白天黑夜,日光與月光齊齊亮堂,老人說這叫開雪眼,應該就快迎來今冬的第一場雪。 賀燃的煙只抽到一半,門“吱呀”一聲推開,外婆的嗓門又繞梁三日了。 “我一聞這味道就知道肯定是你躲門口抽煙,大冬天的你熏蚊子呢?” 賀燃靠著門欄笑,“蚊子沒熏著,熏出了一個老太太?!?/br> “你就貧?!蓖馄懦吨母觳餐堇锿?,“給我進屋去,凍感冒了我還得給你熬姜湯,別給我找事兒!” 賀燃蹲身將煙頭往地上碾熄,然后又撿起丟在了門口的垃圾簍里,“我靠,小老太你力氣很大啊,跳廣場舞跳的吧?!?/br> 外婆去廚房端甜酒,出來就看到賀燃在翻箱倒柜地找著什么。 “哎呦,你又給我搗亂,起開起開,我給你找?!?/br> 賀燃袖子挽了半截,平靜道:“外婆,我那身西裝哪去了?” 外婆一怔,皺紋滿布的雙眼定在他臉上。 半晌才說:“在柜子里?!?/br> 衣服被收拾保養得很好,有棱有角地疊著,外婆從壓箱底拿出來撐開,還跟新的一樣,三年前賀燃事業破敗,自那以后,他再也沒穿過正裝。 “行了,您早點睡?!辟R燃接過衣服,笑著對外婆說:“明天我出去找工作,中午別給我留飯菜?!?/br> 外婆嘴上說著,“成天不歸家,我還懶得留呢?!?/br> 但她衰老的臉上,歲月痕跡此刻卻遮擋不住聲色動容。 第二天,賀燃按著之前累積下來的招聘信息,從條件最好的一家開始。 年底不是招聘熱期,他也算早有準備,在以電話方式與人事員取得初步肯定后,再拿著簡歷信息上門應聘。 “您的學歷是本科,對不起,我們管理崗位最低要求是碩士?!?/br> “您的管理經驗有十年,抱歉,我司暫時沒有合適崗位?!?/br> “對不起,我們需要相應的業務證書?!?/br> 一上午跑了幾家,托詞幾乎一致。 賀燃西裝筆挺,修剪齊整,一身正裝足以將氣質全然烘托。 時隔三年,賀燃再次征途他喪失已久的人生,有心去承受尖銳的現實。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下午,正當他準備空手而歸,明日再戰時,一家做電動車的公司給他打來了電話。 那負責人的聲音十分之咆哮,指點江山一般的語氣通知賀燃被錄用了,并給了他一個地址,讓其馬上趕到。 地方賀燃知道,離他待的地方不算遠,是家中檔飯店。 見到電話人,自稱王總,長相和聲音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你你,現在進入我們的考核期,明天我跟下面說聲,給你把入職手續辦了?!蓖蹩傮w胖,大肚腩鮮有外套能扣上。 他把賀燃往飯店一包廂里領,用簡短的時間交待了番,“今兒是跟政府部門吃飯,帶你長長見識,多多學習,待會敬酒的時候,看著點眼色?!?/br> 賀燃差不多知道自己今天的角色了。 做生意最怕和政府部門打交道,尤其是基層一些分屬職責機關,屁點大的官位,官腔拿捏的比誰都厲害。 “來來來,讓我們齊舉酒杯,敬主任!那誰,都把酒給滿上?!?/br> 賀燃是在江湖廝混了這么多年,這點套路一清二楚,懂得投其所好,也深知酒桌“文化”。 倒酒前必須敬杯,領導說話那可是圣旨,最愛看別人巴結諂媚。 賀燃是個懂路子的人,大小領導輪番陪下來,早就超了一斤白酒的量。 他尚且撐得住,去洗手間繳了兩次水費,繼續神采奕奕賣力表現。 王總對他贊不絕口,直夸他有眼勁,“叫,叫賀燃是吧?把稅務的領導伺候好嘍,我們公司就需要你這種儲備人才?!?/br> 賀燃也是客氣殷勤,掄起酒杯仰頭干凈,“還得多仰仗王總關心?!?/br> 王總覺得特有面子,笑哈哈地拍著賀燃的肩,“好好好,那個,等下去唱歌,你得讓李主任把酒喝好嘍?!?/br> 賀燃二話不說,把自己酒杯滿上,抬手對著上座的主任一伸,“難得有機會跟您這種人物學習,我干了,您隨意?!?/br> 說罷仰頭,五十多度的酒精燙過喉道。 賀燃手指暗暗摳緊了桌角,才把胃里的翻涌給壓下去。 一輪雞飛狗跳的飯局持續到快八點才結束。完事后又一堆人前呼后擁著去了樓上的ktv,吃飯時候干的是白酒,這會子輪到啤酒了。 賀燃撐著一股勁,硬是沒當場倒下。 最后幫著把醉醺醺的貴賓主任給抬上車,一身大汗卻發現,車不夠坐了。 王總語氣佯裝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