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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么拿張報紙扇風,扇得還挺來勁。 ——— “燃哥,給,喝點兒水?!绷旨右娰R燃沒講電話了,才遞過去一瓶,“你要有事就先走,我這里一個人沒事?!?/br> 賀燃擰開瓶蓋,“我答應了陪你把這樁活干完,再說了,這個欠債人猛的很,你一個人別吃虧?!?/br> 林加點點頭,“燃哥,傭金你拿七成?!?/br> “別給我作?!辟R燃皺眉,摸出一支煙咬在嘴里沒點,“都歸你,行了,盯著人?!?/br> 上次在停車場雖被欠債人劃傷,但接了的任務硬著頭皮也得上。兩個人得了消息,在街口蹲點了一下午,說是那人晚上會來應酬。 冬日的天色一到五點就迅速變沉,水霧蒙蒙特別凍人。 欠債人果然出現,前呼后擁一大堆人,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賀燃說:“跟著,找機會?!?/br> 兩人祟祟蹤其后,看清了飯店名和包廂間后,守在大廳等時機。 又是一個小時,林加半道接了個電話。 講完后,他對賀燃一擺手興奮道:“燃哥,可以收工了!錢還卡上了,老板剛收到!” 賀燃起身,“確定?” “沒問題的,老板親自打過來的?!绷旨幽檬謾C給他看,“158的號碼?!?/br> 賀燃拿出自己的手機,核對無誤后,放下一顆心,“走人?!?/br> 林加心情大好,“哥,吃rou串去?!?/br> “不去?!辟R燃雙手插袋,腳步加快,“我得回去親我老婆?!?/br> 林加手機又響了,賀燃停了會,側耳。 “老板,是,我是。啥?我靠!行行行,我們沒走?!绷旨由袂榧鼻?,“燃哥,那人耍炸,錢沒打全!” “我日?!辟R燃眼浮厲色,“走,堵人!” 兩人往二樓廂廳跑,“你守樓梯口,上邊我去?!?/br> 分工行動,終于在樓上散席的時候把欠債人攔截。 賀燃滿身戾氣,緊唇抿嘴,cao起一根掃把,“你他媽給我站??!” 他屈膝,把掃把往膝蓋上一折,瞬間斷成兩截,尖頭的那段往墻上一甩,“管閑事的先管好自己的命!” 本來蠢蠢欲動的朋友都犯怵了。欠債人嚇得往樓下跑。 賀燃一把沒抓住,大喊:“林加?!?/br> “在這呢!”林加跳出來堵住。 但對方也是個猛漢,拿起欄桿上的一盆栽砸向林加的臉。 “哎呦!”林加吃痛,讓他給逃走了。 賀燃從后頭趕上,怒道:“cao!追!” ——— 七點,科室聚餐近尾聲。 小護士扯了扯簡皙的衣袖,“咱們主任瘋了呢?!?/br> 簡皙小聲告訴,“他喝點酒就這樣,信不信待會去ktv,主任能表演廣場舞?!?/br> 小護士樂得捂嘴笑。 “大家吃飽了嗎?”主任醉意上臉,紅撲撲的,“吃飽了就轉移戰場,向ktv進軍!” 十來個人走向外面,簡皙把圍巾戴上,小護士挽著她的手。 “簡醫生,你這圍巾是巴寶莉的哎!” “別人送的?!?/br> “男朋友???” “嘖嘖嘖,又查戶口了?!?/br> 邊走邊閑聊,有說有笑。但剛走出飯店,就聽到前面傳來叫嚷聲。 “打架了,打架了!” 不知是誰廣而告之,大家都湊過去看熱鬧。小護士拖著簡皙往前邊擠,“讓一讓,讓一讓?!?/br> 簡皙哭笑不得,只得跟著往前,結果這一抬眼,就跟劈了雷一樣。 三五米遠,好幾個人撲騰扭打,手腳亂飛,叫聲徹天。 一個矮胖中年人被摁在地上,騎在他身上的男人囂張熱血。 賀燃抓著欠債人的頭發,使勁往后拉,“敢打老子弟兄,我他媽廢了你!” “呀,那人被打得好慘,眼睛都腫了?!?/br> “都是些混混,看看那兇悍樣子?!?/br> “噓,你小點兒聲,小心挨打,他們可暴躁了?!?/br> “怕什么,報警都抓起來?!?/br> 流言耳語交接不斷,像是一道界限分明的距離。人們站在至高無上的正義方,鄙夷唾棄那群他們眼中的敗類。 小護士叫了好幾遍,“簡醫生,簡醫生?” 簡皙什么都聽不見,目光定在干架干得酣暢淋漓的賀燃身上。 而聽到那句“簡醫生”,揮拳正爽的男人身體僵住,不敢置信側過頭。 視線相對,如火又如冰。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簡皙,她邁步,眼神義無反顧朝賀燃靠近。 賀燃暗罵一聲,“我cao!”飛快起身,“林加,撤!” 然后沒看簡皙一眼,抓著滾落一圈灰的外套向反方向跑。 賀燃身上有傷,昨天被刀劃破的手掌也裂開見了紅。 他不能回頭,不能去相認,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讓自己滾得遠遠的,一定不可以讓他女人承受惡意的目光和連帶的委屈。 一定不能。 簡皙被他刻意的生疏殺了個措手不及,站在原地靈魂出竅一般。 賀燃他們沿著小道跑上天橋,撒命似的十幾分鐘后才停下,賀燃氣喘吁吁,撐著天橋欄桿大喘氣。 他手機在震鈴,一遍又一遍。 林加催促,“燃哥,接??!” 賀燃心里擰巴一團,跟摸了個燙手紅薯似的。最終還是不忍心,重重按下通話鍵。 他還沒開口,簡皙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賀燃你混蛋!” 賀燃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你躲我干什么?”簡皙特別崩潰,“你躲也沒有用,我都告訴同事,這個打架的混混就是我男朋友!” 賀燃心一抖,就像多年蒙塵的舊機器被重新喚醒,動了,活了,熱了。 “簡皙……” “記起我名字了?那你回頭啊,回頭?!?/br> 賀燃飛快轉身,天橋那端,紅了眼的簡皙一身白羽絨,跑得呼吸劇烈。 她踏上最后一層階梯,委屈地看著賀燃。 “你好難追,不認我,還不等我。干嗎,想分手???” 賀燃咬著槽牙,腮幫緊緊的,起先還是用走的,最后越跑越快,一把把人抱住。 簡皙撞了個滿懷,她聲音啞,“跑啊,怎么不跑了,好馬不吃回頭草,你還回頭干什么?” 賀燃輕輕笑出了聲,說:“吃你啊?!?/br> 然后摟緊簡皙的腰,低頭落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