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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假如夏舞轉過頭來望向店門口,她會看見燈光下的嚴冀正流露出悲傷的表情,他的心思好像飄遠了去,去了某個很悲傷的地方。 可是夏舞專注于腿上可愛的小男孩,她錯過了,當嚴冀走過來放下狗時,她笑盈盈抬起頭看著他,問,“第幾碗?” 嚴冀嘴角翹了起來,顯得有些得意,“84?!?/br> 朗朗半碗面下肚,從夏舞膝蓋上跳了下來,抱起椅子上的尼克問嚴冀,“舅舅,我可以喂尼可吃面嗎?這個面好好吃?!?/br> 嚴冀看外甥的眼神是柔的,“它不是你,它不要你喂,乖乖坐下先吃你的?!?/br> 朗朗笑著乖乖在夏舞和嚴冀中間坐下里,像是兩條岸之間的一座橋梁,為平行線構建交點。 朗朗要喝湯,夏舞舀起一勺湯喂進他嘴里,她深怕嚴冀介意朗朗喝剩湯,正不知道要怎么解釋時,嚴冀卻悠閑地指著店門匆匆走出來的一個人說,“第101個人?!?/br> 夏舞覺得那個人氣急敗壞的表情像極了上回的自己,撲哧一樂,“我上回是第103?!?/br> “我105?!眹兰浇釉挼?。 兩人眼光對上,心知肚明這搶不到面的沮喪滋味,均相視一笑。 夏舞的眼光飄向這個溫柔會笑的嚴冀,心想他現在笑的樣子真是好看,真希望能多看一會,而他的笑容能持久一點。 想看又不敢看,別扭的把目光移了回來。 湯面端上來了,三碗面,夏舞詫異地看著面前又一碗熱騰騰的牛rou面,猶豫地看向嚴冀,眼里有詢問,嚴冀為朗朗掰開筷子,只是說,“吃吧,很快就涼了?!?/br> “……謝謝?!毕奈枰宦曋x謝講得磕磕巴巴。 嚴冀斯文地吃起面來,朗朗自己吃了一會面條,覺得有些飽,抱起尼可一根一根地喂,尼可吃得痛苦,他也喂的不舒服,藍色外套上已經滴上了好幾滴油花,不過朗朗毫不介意,依舊堅持不懈地繼續喂食工作。 嚴冀也不教訓外甥,向服務員招了招手,掏出張錢來,“對不起,我能問你買個碗嗎?”他指了指趴在朗朗膝蓋的尼可,“拿來喂狗?!?/br> 服務員很快拿了個碗過來,嚴冀把夾了點面出來放在碗里,朗朗慷慨地把自己碗里的牛rou拿出來一大半來與尼可分享,而后蹲下來放在地上,尼可安靜地趴著吃起面來,看它心急火燎的吃相,想必也是餓了很久。 這溫馨一幕全落進了旁觀者夏舞的眼里,她心里有難以言說的動容,這一大一小只是平常的舉動,為什么總能讓她感動到無以復加呢? 就像現在這樣圍坐一桌,也讓夏舞的內心升騰起激動,有種融入他們的生活的錯覺,哪怕這錯覺將因為這頓飯的結束而結束,她依然心存慶幸。 正這樣想著,鄰桌傳過來的動靜打斷了夏舞的思索,三人望過去,原來是鄰桌吃面的客人正大聲驅趕一條湊過來的野狗。 “走開走開,一邊去,這里沒吃的?!编徸琅⒉荒蜔┑仳屭s,見狗磨磨蹭蹭這邊嗅嗅那邊聞聞,一點走開的意思也沒有,終于忍受不住拿著碗筷換地方坐。 夏舞覺得這流浪狗挺可憐,想必是邊上公園聞到香味跑過來的野狗,風餐露宿居無定所,沒有家的動物其實就跟人一樣,是被風吹倒的野草,生命在惡劣的條件下頑強生存著,目的只是為了活著而已。 如果這流浪狗跑到她這邊來,她一定把面分給它一些,她這樣做下了決定。 三人就這樣靜靜吃著,過了一會,吃得差不多飽了,就連尼可也是一副飽態,耷拉著耳朵昏昏欲睡的樣子,一副富貴相,而幾步外,窮酸的流浪狗還低著頭在草間尋尋覓覓任何能填堵的東西,不過看樣子,收獲不多。 朗朗究竟是小孩子,剛才吃了夏舞碗里的大半碗面,肚子已經有點飽,碗里還剩大半碗面,歪著頭問嚴冀,“舅舅,我的面面能分給那只狗狗嗎?” 嚴冀看著外甥,一臉溫柔,“這種事情不需要問舅舅,自己決定?!?/br> “因為我已經是男子漢了是嗎?” “對。你已經是了?!?/br> 受到鼓勵的朗朗朝舅舅重重點了個頭,神情嚴肅如小大人,彎腰拿起地上尼可吃過的狗碗,狗碗里還剩下幾根尼可吃剩的面,有些傷腦筋地對嚴冀說,“舅舅,這些面尼可舔了好多次,上面沾了好多它的口水?!?/br> 嚴冀看著拿不定主意的朗朗,說,“自己做決定?!?/br> 朗朗把那碗里的面撥出來放在桌上,然后肥肥的小手笨拙地夾出自己碗里的面條,面滑出筷子掉回碗里,他就再夾一次,臉上是認真執著的表情。 而舅舅嚴冀只是在他旁邊靜靜看著,眼角帶笑,并沒有絲毫出手幫他的打算。 夏舞也靜靜看著,只不過不同于嚴冀,她的視野里是一個一小兩個男子漢,眼里有nongnong的激賞。 她終于有一點點了解嚴冀是怎么教孩子的了。 朗朗把自己的半碗面撥進狗碗里,感覺不夠,捧著狗碗跳下凳子,用彬彬有禮的語氣問嚴冀,“舅舅,你可以把你碗里的面分一點給狗狗嗎?” 嚴冀對著孩子笑,“舅舅非常樂意?!?/br> 說話間把自己碗里的剩面撥出來,朗朗見狗碗里仍舊香噴噴熱乎乎的面越來越多,臉上洋溢著滿足。 隨即捧著碗跑到夏舞面前,語氣依然禮貌,“老師,你可以把你碗里的面分一點狗狗嗎?” 夏舞柔柔一笑,“老師也非常樂意?!?/br> 笑著把面夾進朗朗的碗里,夏舞邊倒湯邊說,“來,湯也放一點?!?/br> 朗朗的眼里有星光閃爍,“對,因為狗狗也會渴?!?/br> 嚴冀站起來拿過外甥的碗,牽起他的手,“來,跟舅舅一起送過去?!?/br> “嗯?!?/br> 嚴冀牽著朗朗走了過去,把碗放到流浪狗面前,狗起先一些瑟縮害怕,抬起烏溜溜的狗眼忐忑地望著他們,后來實在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低著頭用狗鼻子一探再探,嗅嗅,遲疑著舔一口,再嘗一口,終于放松戒備歡快地吃起來。 夏舞在幾步外望著這一大一小低頭喂狗的背影,金黃色的路燈光照耀著他們,她的心因為這一幕,蕩開了一層層漣漪。 她恍恍惚惚的感覺到,這個叫做嚴冀的男人是非法入境的春風,吹過她平靜的心湖,她的心因此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