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送著她進閘口。

    恍惚間，他記起了兩人初識時的場景。

    那是一個風雪大作的夜晚, 整棟商務樓里，只有他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驀地，一個衣著單薄的女孩從外面進來，徑直走到了他面前。

    “請問, 超過14歲、未滿18歲的孩子殺了人，需要付出什么法律代價？”

    這時候的李青云, 才做律師不過兩年，完全沒有現在的名氣。

    對于莫名其妙地出現的蘇妲己, 他先是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

    眼前的女孩兒, 至多不過十五六歲。

    秀麗臉龐上的雙目中, 閃爍著凌厲的光輝, 一點兒也沒有她這樣年齡的女孩兒所該有天真羞怯。

    “這要視情況而定，”李青云輕笑道，“你不告訴我具體情況，我沒有辦法回答你?！?/br>
    蘇妲己繞過桌子，走到了李青云身邊。

    對李青云，她像對一個認識了許久的哥哥一般，楚楚可憐地向他求助：“如果，我是被迫這樣做。你能信我，并且幫幫我嗎？”

    說話時，蘇妲己的手，不經意地搭上了李青云的肩。

    坐在椅子上的李青云，抬眼看蘇妲己。

    他的嘴角勾出一抹弧度，苦笑地搖了下頭。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厲害的女孩兒。

    輕柔細語的幾句話，就能讓人心甘情愿地為她做任何事。

    想來，她現在才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待她成年以后，指不定會怎樣地禍亂眾生！

    “好，我可以試著幫你，”李青云柔聲地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是，我并沒有錢付你律師費?！?/br>
    談到錢，蘇妲己眼簾低垂，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輕了不少。

    許是被蘇妲己那令人憐愛的模樣打動，李青云忽的惻隱之心爆棚。

    “你放心，我可以免費為你提供法律援助?！?/br>
    從業以來，他第一次產生了當公益律師的沖動。

    并且，他真的將這份沖動付諸實施。

    據蘇妲己所說，她有一對吸／毒的父母。

    當日，他們吸／毒產生了幻覺，雙雙揚言要殺死蘇妲己。

    為求自保，蘇妲己失手將他們殺害。

    在李青云看來，這并不是什么難打的官司。

    蘇妲己的父母，過往有許多不堪的事跡，類似于聚眾賭／博、偷盜詐騙之類，劣跡斑斑，簡直數不勝數。

    于是，李青云很輕易地為蘇妲己贏得了陪審團的同情。

    經過宣判，蘇妲己被無罪釋放。

    由于自身不具備領養資格，李青云為蘇妲己安排了一個寄養家庭。

    在金錢上，蘇妲己的吃穿住用以及讀書費用，全由他一人承擔。

    不知不覺的，當蘇妲己遠離了過去的噩夢，重新開始新生活之后，偶然間，李青云驚醒，自己竟然為她做了那么多。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轉眼間，蘇妲己過了18歲。

    現在的她，按照法定年齡，已經可以結婚了。

    助養蘇妲己的數年來，李青云從不曾去看她一眼。

    可即便不斷地躲著、避著，他心里的某種罪惡的情感，還是愈發成長壯大了起來。

    直到有一天，剛過了18歲生日的蘇妲己敲開了李青云家的門。

    像是說好了一般，穿著藍色連衣裙的蘇妲己撲進了李青云的懷里。

    她吻他的頸項、他的下巴、以及他那性感的雙唇。

    李青云沒有推開她。

    在被親吻上的一刻，他便繳械投降。

    他回應她的吻。

    在雙手撫上蘇妲己的同時，他開始主導一切。

    扯下肩帶，掀起裙擺……

    毫不費力，所有的一切皆在李青云的手里褪了下來。

    蘇妲己輕笑地摘去了李青云的眼鏡。

    在吮吻李青云頸項的同時，她扯開了他的領帶，一個個地解開了他襯衫的紐扣。

    襯衫之下，是李青云那完美的健碩身軀，如豹子一樣的流線，寬肩窄腰，性感至極。

    倏地，李青云感到了來自襯衫下肌膚的戰栗。

    他從沒經歷過這樣一雙女人的手。

    能輕易地將男人撩撥至天堂。

    他整個人恍惚了。

    意亂情迷地，他在蘇妲己的身上，一次又一次地情難自控。

    許是惡趣味使然，就在兩人大汗淋漓之際，蘇妲己雙臂環勾上了李青云的脖子。

    李青云的大腦正一片空白，蘇妲己魅惑的聲音，夾在交疊不斷的吟聲粗喘里，忽的響起。

    “其實，我的父母根本不吸毒。而且，那天他們也并沒有要殺我?！?/br>
    “你？”

    散亂的神智，倏地聚攏了回來。

    李青云的眼里掠過一道犀利的光。

    無視李青云的質問，蘇妲己繼續著他們間的親吻。

    “他們好賭又自私至極。為了還賭債，甚至不惜把我賣了換錢。他們不死，我這輩子都沒好日子?！?/br>
    與兩人間的熱吻恰好相反，蘇妲己的聲音冷冷清清，透著無比的殘忍，讓李青云聽得心里發寒。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竟會把弒親的事，說的那樣輕描淡寫、輕而易舉？

    “……那么你找我……也并不是偶然的事？”

    李青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倏地，從蘇妲己冷酷的眼神中，李青云了解了她。

    原來他們是同一類人。

    因此，他要了解她，只需要了解他自己就行。

    低喘著說話間，李青云仍在進行中。

    雖然蘇妲己突然的話，讓他中斷了一下，但看清了蘇妲己的真面目后，他反倒更有了興致。

    如同兩個邪惡的靈魂，在黑暗中尋到了彼此，若不激情纏綿一番，實在意猶未盡。

    于是，一切又如火如荼地進行了下去。

    在被快感完全cao縱之前，蘇妲己斷斷續續地回答李青云：“……那個時候……你剛打贏了一場必輸的官司……看到新聞時……我就想好事后要來找你了……”

    所以，相遇并非偶然，全是預先策劃。

    李青云雖不生氣，卻用了其當借口，懲罰了身下的人一夜。

    第二天，他們在狼藉一片的房中醒來。

    蘇妲己枕在李青云的臂彎中。

    睜開眼，他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親吻對方。

    這一吻，好似他們簽下了一張利益共同體的契約。

    在未來的野心之路上，他們決意互相扶持，直至攀到那個最頂峰。

    “青云，青云，青云直上的意思？”

    有一次，蘇妲己趴在李青云的胸膛上，細喘著平復急促的呼吸，喃喃地問道。

    “她不希望兒子淪為平庸，盡管她自己只是個普通人?！?/br>
    李青云想起了瘋人院里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