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情緒淹沒了他。

    “喬暖，你竟然還關心我過得好不好？！”他收回視線看向喬暖，就那么看著她的眼睛。

    她張張嘴, 喃喃：“對不起……”

    顧清明眼底各種情緒交織, 毀天滅地般。

    是不是有那么一個人，你本來做好準備, 一定要她付出慘痛的代價?？僧斔郎厝岬貙δ阏f句話，你就潰不成軍。

    “不要說對不起, 喬暖，重來一次，你還會那么做嗎？”他上下唇微抖, 竟問出了這個問題, 隨即滿臉懊惱。

    喬暖沒說話，有時候沉默是金，有時候……又是默認。

    她的沉默使他的懊惱僵硬在臉上，有些不可置信。

    很快，顧清明收起眼底所有的情緒, 雙手插回兜里，冷冷地看著她。

    “暖暖, 該回去了?！睒s謹這時候出聲，很溫柔，挑釁意味也很明顯。

    喬暖點點頭，“我先回去了?！?/br>
    轉身，下階梯再上車，榮謹看了眼顧清明，車子一溜煙離開。

    留在原地的男人手緊握成拳，指甲掐進rou里，眼里深不見底。

    ……

    榮謹第n次偷瞄喬暖，對方合著眼睛靠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你還要看多久？”正在他猜測對方是不是已經睡著的時候，喬暖說話了。

    清清淺淺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眼睛也沒睜開，依舊閉著。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看？這家伙還有第三只眼睛？？？

    “剛才那是……”

    “新經理，顧清明?！?/br>
    “你們好像……認識？”

    這個問題對方沉默了幾分鐘，才慢慢張嘴，“嗯，以前一個福利院的?！?/br>
    榮謹一愣，下意識追問，“你們關系不好？”

    喬暖嘆口氣，搖搖頭，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好還是不好，也沒給個答案，或者說她自己也沒有答案。

    “喬暖……你和他是不是有過感情……因愛生恨？”他試探問道，這個疑惑像是一根刺，快長在他的心上了。

    喬暖倏的睜開眼睛，瞇著眼睛看著榮謹。

    榮謹內心一片涼涼，完了……看來是真的，心上人和她新來的上司曾經有一腿……

    媽蛋，最關鍵的是上司長得又嫩又帥！

    關于“老”這個問題……榮謹一直不太想面對。以往喬暖身邊沒情敵的時候，還能自欺欺人，現在有了對比……就有了傷害……

    喬暖看著他面色變來變去，就差沒直接寫著：涼了。

    她突然有些想笑，一掃剛才的陰郁心情，心情豁然晴朗，“他以前是個很可愛的男生，我把他當親弟弟，后來……是我對不起他?！?/br>
    喬暖這話說完，榮謹好久沒接話，她疑惑的抬起頭，只見他上下唇微動，一臉別扭，“你把他……怎么了？”

    喬暖：“……”你這看□□犯的眼神是哪般？！

    這一鬧，她的壞心情基本消失不見了，榮謹雖然情商不高，但也知道，有時候追根究底去問愛人以前，倒不如珍惜眼前，讓她現在心里只有自己。

    更何況喬暖現在心里還不見得有他，他怎么可能去追問她以前？！

    只能旁敲側擊，鞏固墻角。

    “暖暖啊?！?/br>
    “嗯？”

    “我剛才看了個新聞，蠻嚇人的！”榮謹把在喬暖對方的凳子挪到她旁邊。

    她從吃過晚飯就開始在書房辦公，榮謹在她對面。

    新經理的到來給她帶來了不少麻煩，事情也極多。

    “嗯?！彼坏雎?，表示自己在聽。

    “這有個新聞，說是有個女人已經有對象了，可是她又和另一男人勾搭在一起……你猜最后怎么了？”

    喬暖：“……”

    “被男朋友給殺了！”

    喬暖：“……”

    “還有還有，我看這評論說，現在男女平等，不管是男是女，都要有責任心?！?/br>
    喬暖：“……”

    “責任心是個相當重要的東西，是人之根本，是……”

    “張俊，你到底想說什么？”

    榮謹放下手機，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看著她，“我需要名分了?！?/br>
    喬暖：“……”

    ……

    自從有了喬小姐，對于老板的時不時抽風楊達周表示已經習慣了。

    比如說現在，他抱著電腦，一臉認真的百度著什么，旁邊的文件已經一摞了。

    楊達周頂著發涼的脊背，上前去提醒他。

    “老板，這些文件需要盡快處理?！?/br>
    對方盯著屏幕看得認真，好半天才偏頭，“你說什么？”

    楊達周走近，重復一遍，抬頭時正好看見屏幕碩大的幾個字：如何圈住女友的心。

    前面還有保留著的標簽：我女朋友是個渣女。

    楊達周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

    渣女喬暖最近過得也不太美好，顧清明總是有意無意找她麻煩，她不太想用原本設計好對付新經理的手段來對付他。

    所以就成了對方無休無止的找麻煩，不大，都是一些惱人的小麻煩。

    “喬副經理，你昨天交的申報表我看了，很多地方我覺得有問題，你再重新做一個?！?/br>
    喬暖眉頭皺死緊，“顧經理，我還有很多其他的事，那份按照模版做的，我已經做過幾次，沒出問題?！?/br>
    “那你來我辦公室，給我解釋一下那幾個問題，就不用重做了?！?/br>
    “您現在直接問我，我解釋給您聽?！?/br>
    他攤攤手，“sorry，我忘記是哪些問題了?！?/br>
    喬暖眼睛微瞇，“好的，顧經理，我重新做一份，下午送到您的辦公室?！?/br>
    這回換顧清明皺眉，隨即什么都不說，甩袖離開。

    關于顧經理和喬副經理的不對付，業務部只要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眾人態度不一，員工們怕他們鬧起來讓自己站隊，一直觀摩兩人的“戰斗”。

    但這兩人好像都是小打小鬧，而且氛圍相當……奇怪？

    只有黃長富最高興了，恨不得仰天大笑，每天最愛做的事就是跑顧清明辦公室，偶爾從各個角度黑喬暖。

    顧清明的態度也很曖昧不清，黃長富好幾次遞了橄欖枝，對方就是不接。

    你說他不想和喬暖作對吧，可是有眼睛的又都能看出來他在折騰喬副經理。

    可你說他想和喬暖作對啊，黃長富幾次想要聯合害喬暖的橄欖枝又被他假裝不知道的推拒了。

    所以這顧清明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這事不只公司員工注意到了，就是顧國華也是知道的。

    所以這天中午，他把顧清明叫到了樓上。

    “清明啊，你覺得喬副經理怎么樣??？”他也不好直接問，顧清明是他唯一的孩子，快成年了才被找回來，兩人之間還有隔閡。

    他還給自己起名“清明”，是個有主意的人，實在讓顧國華不怎么敢說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