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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雙虎目灼灼生光,熱切的盯著越羅,“朕欲效世宗皇帝舊事,不知皇后能否做貞全皇后?” 貞全皇后劉氏,并非世宗元后。她父兄皆是寧州守將,永初九年邊蠻來犯,因時任寧州知州的官員貽誤戰機,以至寧州失陷,而劉氏一族盡皆戰死,唯留老弱婦孺。世宗大怒,嚴查此事,又宣劉氏入京,欲加封撫慰。然而她聽說世宗皇帝打算御駕親征,便自請從軍。 她雖是女子,卻不惜己身,對敵時往往沖殺在前,在軍中聲望極高。 永初十三年,世宗皇帝收復寧州,迎立劉氏為繼后。她死后謚號貞全,可見朝野評價之高。 李定宸這一問,顯然寄予了他對未來的熱忱與期盼。盡管越羅認為他這個想法純粹是癡人說夢,但對上這雙眼睛,竟不知當如何拒絕。 她這段時日,一直在試探李定宸,而李定宸的表現,也出乎她的預料。他對她的家人能夠親近接納,亦不吝恩賞,對她刻意展露出來的真性情也不以為忤,如今更是明確的表達了對她習武之事的支持。 越羅的心情很矛盾,有時候她努力提醒自己如今的身份是皇后,她的夫君是帝王;但有時候,又發自內心的覺得,李定宸也只是個普通人,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而他所面對的環境,卻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 李定宸在許多方面都并不合乎越羅對未來夫婿的要求,又奇妙的在另一些方面讓她覺得這個選擇并不糟糕。 雖然就越羅目前的了解而言,宮中對皇帝的評價并不高,都覺得他性情不夠沉穩,資質也只是中等。但從越羅的角度來看,他身為帝王,沒有明顯的缺點,又有建功立業之心,同時還善于納諫,也有容人雅量——不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說,越羅覺得,李定宸都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只要給他機會,所謂的癡人說夢,未必沒有一日能夠成真。 而他現在需要的僅是自己的一句肯定,同時也將一個幾乎無法想象的機會送到了越羅手邊。 于是她輕輕伸出手,將之抓住了,“陛下既有此心,妾自當夫唱婦隨。只是要效仿世宗皇帝行事,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br> 這一盆冷水讓李定宸的腦袋耷拉下去,他懨懨道,“朕也知曉?!?/br> 別說御駕親征了,現在連朝政都不掌控在他手里,甚至他自己每天要做什么,都是由別人來安排的。想要實現自身所想,那可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第10章 打不過她 李定宸的個性之中,有一點,是江太后怎么看怎么不滿意,但越羅卻覺得正好的地方,那就是他心大,不怎么記事。無論遇上什么樣的事,就算一時心情不快,也能夠很快的調整過來。而且身為帝王,卻并不跋扈,知道這世上也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做不到的事,懂得適時低頭。 這后一點,對帝王來說太難得了。 換一個人處在他這樣的境遇之中,只怕不被打壓得唯唯諾諾,就是被逼得性情陰暗偏執,但他卻能將那些令自己不舒服的部分忽略掉,奇跡般的茁壯成長。 所以此刻,即便是知道前路漫長且曲折,他的興頭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吃完飯之后,他便把長安宮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興致勃勃的拉著越羅,要她展示一下武藝。 越羅也覺得有必要震一震他,因而爽快答應。兩人回了后殿,換了輕便貼身的衣物,而后李定宸便眼看著越羅從床底脫出一只扁平的箱子打開,然后又搬開上面放著的種種雜物,最后—— 取出了一把刀。 皇后的私物之中居然還藏了這玩意,李定宸都嚇了一跳。 要知道這雖然是皇后寢宮,但實際上宮里宮外那么多人,層層嚴密的守衛是保護同時也是監視,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有人看著,身邊的東西更全都要登記造冊。 李定宸自己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的,更明白要在這宮中秘密藏下一件東西有多難。 何況又是刀劍這樣敏感的東西。如果只是小刀或者護身的匕首,倒也罷了,偏偏越羅藏的這把還是軍中常用的制式,民間嚴格管制,決不許流傳的那種。 至于皇后在臥室里放了一把刀,很有可能對他自己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脅這一點,李定宸倒是沒怎么多想。 皇后的身份非同小可,越家祖宗八輩估計都已經被下頭的人查清楚了,確定是家風清白的良民身份。除非失心瘋了,否則不可能做出刺駕之事。不過李定宸之所以沒多想,純粹是因為他心大,不認為皇后會害自己。 所以開口時,語氣不是越羅設想的憤怒或者震驚,反倒隱約帶了一點羨慕,“這東西皇后是怎么藏下的?” 雖然皇后會騎射武藝并不稀奇,但如果皇后隨身帶著一把刀,就不怎么妙了。 但越羅居然有本事藏下這把刀!這是李定宸這個在宮中生活了整整十五年的帝王也做不到的。他小時候還會試圖將自己喜歡的東西藏起來,但每一次都會被江太后發現,后來索性就看開了。 越羅見他并不顧責怪,便微笑道,“用了一點小手段?!?/br> 皇后身份尊貴,貼身用的東西自然不是誰都能碰的。因而查驗也好,登記也好,女官們當著她的面兒,不可能肆意亂翻,可cao作空間就很大了。 這把刀就放在箱子的夾層里,就算仔細翻也未必能找到,何況他們并沒有那么仔細? 不過,若不是跟李定宸有了今日這番對話,越羅便是藏了一把刀,恐怕也不可能有機會再將之取出。對兩人而言,這一日都可說得上是峰回路轉,大不相同。 越羅將桌椅搬開,就在內室給李定宸演示了一路刀法。 看到她毫不費力的將桌椅搬起,李定宸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待得她將一把十幾斤重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風,李定宸目光灼灼的盯著,心下卻是念頭雜生,隱隱生出幾分不妙之感。 其實刀法與劍法不太一樣,看起來也不見多賞心悅目,但李定宸卻反而喜歡這種大開大合的招式,跟他的性子,他的體格都更加貼合。 在越羅演示完之后,他將刀接過去,也試著耍了幾手。 越羅見狀有些驚訝,“陛下也學過刀法?”雖然動作看起來僵硬生疏,也不標準,但招式卻是沒錯的。 李定宸失望的放下刀,搖頭道,“朕沒有學過,刀劍無眼,母后怎會允許?只是方才瞧著皇后耍弄,自己在心中模擬了一番,依葫蘆畫瓢罷了。徒具其形,不得其神?!?/br> 但這已經足夠令越羅意外了。雖然只是個架子,但她當初也是偷看父親練了三個月,自己又私底下揣摩學習,才最終學了個大概。便是如此已經很得父親稱贊,否則也不會之后一直帶著她學習了。 皇帝能夠看一眼就記個大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