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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jian細!若是咱們方才信了她的話,打開了城門,現下,豈不是開著城門任由魏賊打么?更若是咱們信了她的鬼話,全副精力去探薛村,如今城中虛空,更是大事不好?” 她這話,乍一聽,還真是有理有據,也算是有急智了。想是她的兄長謝蘊之若是在場,也會驚了一跳,哪想他這阿妹自小飽讀詩書,卻一向是眼界狹隘,愚鈍不堪。蠢了這么些年,這一生最聰慧的一回,卻是落在了害人之事上,更是蠢上加蠢。 真乃,蠢既是惡。 謝永清這一言,實在極盡蠱惑之能事,原先還不覺甚么,如今魏兵近在眼前絕不有假,再聽她一陣妖言,左右兵卒本就未必有甚長遠的見識,如今果然中計,再看周如水與柳鳳寒時,都是咬牙切齒,起了殺意。只這殺意并非惡意,而是為自保,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國,這是他們的父親兄弟誓死捍衛的家國,犯鵬城者萬死難咎,遂他們恨之入骨,恨不得人人得而誅之。 然而,無有阿大的命令,他們并不能輕舉妄動。 卻,在左右的懇切盯視之中,阿大卻未叫謝永清如意。阿大此人,十分的耿直守矩。遂周如水道自個是女君,他也不見軍令不啟城門。更無論謝永清如何鼓動,眾人心中如何生亂,他也未有半分渾噩。又方才,謝永清一箭射出時他攔阻不及,待她再想動作時,他已奪過了她手中的弓弩,嚴令她不得亂動。 現下,他雖是命了左右弓弩手對準了周如水與柳鳳寒二人。然而,他的命令,卻與謝永清的意圖背道而馳。他已遣人去尋宋大人了,宋大人至前,若城下二人真有異動,真朝魏軍進前半步,便就該寧可錯殺,莫能放過。若不然,他便以為,實不需傷這二人性命。謝永清句句道這二人實乃jian細,卻他心中之理十分淺顯,那便是,若是周人,便是死也要死在自個的國土之上,絕未有往敵軍跑去的道理。遂這二人若未向那敵軍半步,便或許非是jian細,亦非是謀逆。 這頭箭在玄上,隨時都有性命之危。那頭,魏兵浩浩然而至,一隊弓弩手行在前陣,再往后,亮晃晃的刀劍在月光下晃動,寒意迫人,陰冷森森,真是要將周如水與柳風寒逼入死地之境。 夜幕之下,星火燎原,然,前無可退,后無可逃。 到了這個地步,周如水也有些喪氣,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她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眼柳鳳寒,直截就下了馬來。 不看左右,不在意這四下里的來勢洶洶,她只如是閑庭信步一般的,慢慢地牽著那馬尾上的毛兒都要掉光的老馬靠著鵬城再近一些。她低下頭,無比溫柔地撫摸著馬背,目光之中涌動著難以形容的憐憫與悲傷,她低低地說道:“我原想著這次回去要給你養個老的,讓你有個自個的馬廄,每日里都有吃不完的嫩草。再替你尋個奴仆,為你刷洗,領你去陽光下慢跑,把那些個年少時未享過的福都享盡了,才好過完這一生。只可惜,如今你我怕是都未有那福氣了,你自個走罷,自求多福,對不住了?!闭f著,雙眼一閉,甩起手中的馬鞭便狠狠地甩向了那老馬,那老馬痛叫一聲,終于,揚蹄奔去。 至此,她才扭頭看向跟在她身側的柳鳳寒,紅唇間漾起一抹清清淡淡的淺笑,容姿無雙,十足坦然,心平氣和地道:“你我怕是要葬生于此了?!?/br> 聞言,柳鳳寒打量她半響,終于伸出手來,抬起手臂圈住她用力一帶,一把將她摟入了自個的懷中。摟著她柔軟的身子,他終于控制不住自個的心了,他的神情十分的冷硬,他的心卻是頭一回如此的柔軟,他是跋山涉水疲憊不堪的游子,他從未覺得自個如此的安穩過,他也從不知道原來懷中這柔若無骨的姑子會是如此的叫他踏實,如此的叫他溫暖。若他早便知曉這些,許多事或許就能改變了。 一夕之間,他已是下定了決心,嘴角一扯,聲音沉沉,幾乎是嗤笑著地說道:“我本就做著刀口上舔血的營生,何曾懼死。只是你不同,你不當死,我亦不會叫你死?!?/br> 說著,柳風寒緩緩低下頭來看向懷中懵然的周如水,望著她傾城精致的臉龐,他勾了勾唇,眉間紅痣因著這笑在月光下透出無比的陰邪與豔麗,眼尾之處更是染上了一抹隱不可見的暗紅。終于,他主動松開了她,呼吸聲很長,壓抑而用力,忽然問她道:“你曾言,劉錚傷你用你,你卻不恨他對否?” 因他這突兀一問,周如水一愣,抬起臉來,看住他無比認真的神情,心中不自覺一凝,卻是慢慢點了點頭。 “那便好?!甭勓?,柳鳳寒終于心安,他深深一笑,又探了手過來摸她的臉,拇指在她的面頰上來回輕撫,松了口氣似的,笑著道:“那你也莫要恨我,我是真想要做你的面首的?!?/br> 說著,他也不再多言,將周如水拉在自個身后,雙目一瞇,抬手就棄去束發的發帶,長發披散,襯得他那俊俏無比的臉龐更是妖冶,不言不語,也是動人心弦,叫人迷醉。緊接著,他又垂眸,竟就慢慢自袖中掏出了一只玉笛。 這玉笛一出,周如水的神色真是陡然一變,卻柳鳳寒渾然未覺,他勾唇一笑,眼神陰狠,在手中捏了個訣,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了那玉笛之上。隨之,鮮血染紅了玉笛,他便就這血痕將玉笛吹響。笛聲清脆,悠悠如鳥雀齊鳴,如是天地間傳來的亙古不變的呼喚,如是神鬼齊唱的哀歌。 更這音律一出,四面都好似浮動著蓮香。緊接著,狂風吹起,那些染在玉笛上的鮮血奇跡般地化為了煙紅色的薄霧,如是一朵盛開的蓮花,在空中飄落著花瓣,那些飛舞的花瓣,紛紛將周如水緊緊包圍在其中。 這是玄術! 所有人的怔住了,周如水亦是怔住了,她靜美的眉頭蹙了又蹙,忽然就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中盈盈要落,卻她硬是忍住,慢慢地,浮在眼中的淚水如是湖水一般溫潤了她漆黑的眸子,她一字一頓,慢慢地望著他的側影,干澀地喚了聲:“你是風淺樓?” 聞聲,柳鳳寒終于回過臉來,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雙眼深邃漂亮,從眉心到下頷就那樣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入骨髓,刻進心底。他微笑著,笑靨如花,眼神如妖,瞇了瞇眼道:“鳳樓十二春寒淺,如姑子,小爺既是柳鳳寒,亦是風淺樓?!?/br> 第214章 機關參透 “鳳樓十二春寒淺?” 是了, 當年她與他初次相見,秋雷轟鳴, 大雨滂沱,在那茶寮之中, 他自報家門之時, 確實有一老漢見了他喜極驚嘆, 道是:“鳳樓十二春寒淺!郎君可是徽駱駝柳鳳寒?” 只是, 他們一個是邪肆風流的寧川少主,一個是徽歙頂頂有名的徽駱駝。一個傲視天下狂妄獨大,一個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