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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將薛村設防鞏固,此事再從長計議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闭f著,就在周如水轉身解馬繩之時,柳風寒忽然拉住她的手臂,再也不是往日里懶洋洋的模樣,向來意氣風發的眉目間也帶著難以言說的沉意,漂亮之中摻雜了一半草根一半高貴的神態,硬生生地問她道:“如姑子,若你知家業難續,窮途末路,雖萬死亦無可挽,當如何?是苦苦掙扎,哪怕徒勞而返?還是放下一切,從頭再來,不問前程?”說完,似是又覺失言,擺了擺手,嘆了聲:“罷了,問你做甚么?”言至此,鞭策胯下,一馬當先而去。 二人又是掉轉馬頭,往薛村而去,待到天色入暮,才又終于見得薛村近在眼前。卻薛村就在近前,見著村中冉冉而升此起彼伏的炊煙,二人皆是一怔,不約而同勒緊馬繩,躲在了路邊的山坡之上。柳風寒挑眉,眺目望去,又以耳貼在地面,聽及不遠處的喧囂之聲,粗野匹夫們的叫嚷之聲,不覺笑望向滿面謹慎的周如水道:“難不成那宋幾有天助不成,你未去提點他,他便曉得增設布防了,也省得你在今上面前參他一本?!?/br> 卻他這笑聲在視線所及之處戛然而止,抬手一扯,壓著周如水也蹲下身來,指著村內那輛隱而不清飾金鑲鈿的富貴漆車,以及漆車前那五匹周身瓔珞的俊矯黑馬,神色不明,幾分篤定地道:“那非是宋幾的座駕罷?” 周如水循著他的視線趴在一顆巨石邊小心翼翼看去,實在看不分明,如此,她搖了搖頭,示意柳風寒噤聲,須臾,就如雕塑一般趴在原地動也不動,只閉著眼睛專心致志聽村中的聲響。說來也巧,彼時正是用晚膳之時,村中兒郎擁簇而出,明是身著布衣,卻是十分的有行有止,須臾,周如水只聽一聲極沉的“取酒來”傳入耳際。這聲飄在她耳中已是輕弱,卻周如水聞之大撼,她的身子輕輕一抖,幾乎是澀然地說道:“不好!是魏音!”說著,直是一股腦問道:“魏軍怎的會扮作百姓集聚薛村?咱們來時,城中十分安寧,可不見外人吶?昨夜到底發生了甚?難不成魏賊悄聲無息地占了薛村?可為何村中還如此安寧?如此安寧,鵬城定然不知!宋幾定然不知!這般,若是魏軍奇襲,鵬城大禍難免!” 說著,她幾乎想也未想就拉著身后的老馬往坡下去,急道:“桓沖戰死之況尤在眼前,我絕不能見著鵬城不攻自破,落入魏賊之手!” 見她火急火燎,柳風寒幾乎是撲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燦若晨星的雙眸死死盯住她,急道:“你去何處?” “從此處往鵬城正南門去僅需一個時辰,我將從正南門入,通報敵情,以期抗敵!”周如水言辭果決,這一刻簡直像個女將軍,威嚴至極,未有先前那半點的驚懼猶疑。 “自戰以來,外城門緊閉,你如何入城?你可有信物,證明己身?”柳鳳寒也不遑多讓,思緒清晰,目光停留在她的額間,直指要害。 他這一問,也是真真把周如水問住了,她的手下意識地便摸向了自個腰間的佩囊,但里頭空空如也,能證明她身份的祥鳳玉牌早便被王玉溪奪走了。她心中一痛,久違的心酸涌上心扉,面上卻半點不露,扭頭看向柳鳳寒,硬打起精神道:“當日魏賊奇襲,我與萬千軍士共抗魏賊,直至賊退。這不過才過了個冬日而已,他們當中,總會有人認得我?!闭f著,再不停頓,拉開柳鳳寒的手,一面上馬,一面善意勸他道:“世間太多無常,便是王孫公子,也難保滅國亡身。遂,郎君不必為區區貨物自苦,你為行腳,一身本事,天下皆在你腳下,不至于窮途末路?!?/br> 事到臨頭,她也不忘柳鳳寒方才今晨忽然的發問,只是時日不多,她只能草草寬慰與他,言罷,又在馬上朝他一禮道:“這是我的家事,與郎君無干。咱們就此別過,有緣再會?!?/br> 見她如此,柳鳳寒卻是朗聲笑出,這一笑十分的暢快,十分的淋漓,他深深地望了眼周如水,望著精致美麗的臉龐,理也不理她,也是翻身上馬,幾分傲氣,跟著她,十分認真道:“就許你月夜相隨籌知己,不許我與你同行圖救國么?一道走罷,我這一生,常是身不由己,為人左右。然如今隨你這一程,卻是我心甘情愿?!闭f著,重勒馬繩,已是行在了她的前頭。 第212章 機關參透 周如水與柳鳳寒一門心思往鵬城正南門趕, 這時刻,也顧不得去清理馬匹留下的痕跡。他們怒急匆匆, 薛縣之中,魏兵卻是小心翼翼, 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占據了薛村, 只等著來日自薛村彎小道占入鵬城, 一舉將鵬城上下逐滅殆盡。遂每隔兩個時辰, 村中便會有三人一組喬裝做百姓的偵察兵出外去四處偵查,他們嚴守軍令,處處謹慎,果不其然, 便就察覺了村外山坡上二人留下的印跡。見此,這偵查的魏兵也是神色繃緊, 三人對視一陣,循著印跡一路往前,待再查明方向, 也是一驚,忙就往薛村的方向飛奔而回。 另一頭, 劉錚成了眾人口中的英烈君子之后,鄭氏作為他唯一留在鵬城的家眷遺孀,在城中的地位也是登時的水漲船高。城中人對劉錚有多少歉意, 如今,便都一股腦的轉為善意對待起了她。更宋幾對她的美貌也是十分的垂涎,便待她更是愈發的客氣, 甚至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 往日里,劉錚暫管鵬城軍務之時,婁九瞧不上城中的兵卒百姓,便對劉錚十分的不配合。遂劉錚要施恩于民,只能由鄭氏作為家眷作陪,偶爾為百姓施粥,偶爾上城樓為守城的兵士添送飯菜溫茶。按理而言,如今劉錚已是身故,宋幾已來了這鵬城上任,這樣的好事該由他的內眷來當才是。然,見過鄭氏之后,他依舊將這些個穩賺聲望的好事交予了鄭氏,直是將鄭氏捧成了鵬中之中無人不信不人不喜,不計前嫌,溫柔善意的女菩薩。這般,鄭氏也是照單全收,心安理得的在眾人的贊譽之中安享度日。 周如水與柳鳳寒趕至正南門時,正逢鄭氏在城門之上為將士們分發rou脯,忽然瞧見城門前有來人,又是兩匹老馬載這一雙貌似天仙的男女,城門守將也是一愣,探出頭去,連聲喝問:“來者何人?” 聽見城上傳來詢問之聲,周如水忙是勒馬,抬起頭來,朝那城門守將朗聲說道:“吾乃周氏天驕,速開城門,本宮有緊急軍情來報!” 這聲音一落,城上眾將士全是翹首看來,只可惜距離尚遠,天色又暗,火把高聳之間,她的面目只能依稀見得,并瞧不真切。然她腰間細細,聲色明麗,只依稀看得,也能知定是身份高貴之人。 然,那城門守將一愣,仍是毫不猶疑地嚴肅說道:“按軍法,若無軍令,城門不得開啟。既是女君,可有軍令在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