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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啊,太卡了,知道要寫啥但是下筆又不知道怎么寫……… 你們真的太好了,我一定盡最大力量完成這個故事 第191章 浮生若夢 聽他一席話, 符翎如遭雷劈, 再沒了往日里的盛氣凌人, 唯有深深的頹喪。多年來的執念一夕被公子沐笙點破,就像是常年踏在腳底的冰面終于崩裂開了一個窟窿,只稍稍往里看去, 便是深淵, 便是過錯。如此, 她的神情也碎裂得不堪一擊,稍稍一動, 膝頭便是一軟, 幾乎支撐不住自個。 見此, 公子沐笙也不愿多言, 揮了揮手,便命宮人將她押出了殿去。須臾,又摒退了左右, 只余他與周如水兄妹二人留在殿中。 彼時, 天已大亮, 陽光映照在高翹的飛檐之上,反射出炫目的光。昨夜才遭血腥之難的宮殿,也在初起的晨光中再次煥發了生機,輝煌燦爛一如既往,仿佛昨夜的一切不過是場噩夢。 卻,鼻息間隱約可聞的血腥氣印證著昨夜皇城被血洗的真實,周如水額前鮮明的傷口, 蒼白的面色,都在無聲地述說著天家的無情。 他一心護著的阿妹,終于還是直面了周家這難堪的瘡疤,避無可避! 想至此,公子沐笙的心神不由一恍,再對上即便望著他也依舊面目表情的周如水時,更是下意識地沉了沉眉,嘆了口氣,直截便問她道:“兕子,你可是在怨懟為兄?” 他這一聲,在靜默的室中實在突兀,周如水一愣,抿了抿嘴,縈著輕霧的眼眸朝他看去,眉心冷淡,透著疏離。 就這般望著他,周如水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許多的過往。有她年幼時,她高高騎在他的肩頭,吵鬧著要路邊的糖人。也有她被符翎忽然摔響的鞭炮嚇了一跳,他沖上前來,一把將她抱起,一面呵斥符翎。更有前世,她哭跪在他殿門前,求著他見她一面,求著他握一握她的手。 如今,周國仍在,阿兄仍在,哪怕是如此的無情,哪怕是踏著無數人的尸骨才走到了今日這一步,哪怕她親手拔下了君父胸前的尖刀,她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念至此,她慢慢伏跪在地,朝公子沐笙便是行一大禮,字字清晰,無比懇切地道:“家中這筆糊涂賬,本就無兕子的份。兕子不敢去怨懟誰,也無有誰好怨懟的。符翎之過有因果,阿兄若有過,也當是有因果。唯有兕子,無人傷我,無人害我。兕子就在這混沌之中,卻是因著你們的眷顧絲毫不受風雨所侵。如今,塵埃將以落定,這天下都將歸于阿兄之手。阿兄若真有過,可以天下萬民福祉為先,兢業治國,以贖過錯。而兕子,兕子親手拔起了君父胸前的尖刀,便是那殺心是周裎所起,兕子斷了君父最后的生機,也是助紂為虐。遂,兕子不忠不孝,罪無可恕,還請貶為庶人!” 胸口悶痛,地面冰涼,卻周如水遠比任何時刻都要清醒。她以額抵地跪在殿中,模樣有些落魄,脊梁卻挺得筆直,是與生俱來的高貴。 她清楚的明白,物極必反,盛筵必散,昨兒個夜里,她們周家就算是散了。外頭隱約有清掃之聲傳來,似乎有一缸缸清水倒灑在地,沖刷著那滿地的血跡。卻便是地上的那些個血跡都沖洗干凈了,滿地的尸骨都清理干凈了,他們心底的血痕卻怕是這一生都抹不凈了。 遂她的話,很堅定,也很決絕。叫公子沐笙神色一黯,連呼吸聲都變得輕了許多,仿佛,稍有不慎就再次驚擾到她。 四下里寂靜無聲,他站起身來,小心翼翼走近周如水,就蹲在她身前,靜靜地望著她,如是望著舉世無雙的珍寶。他溫柔地望著她,想要伸手扶起她來,想要輕輕地撫摸她的發,卻最終,他只是苦笑一聲。這笑有些落魄,有些悵然,他低低道:“你還是怨為兄么?又或者你以為,大兄之死,真與為兄有關么?” 說著,他索性席地坐下,這模樣,不成體統卻別樣暢快,他極是坦誠的目光落在周如水身上,如是春風化雨一般,透著難以言說的親近。他繼續道:“大兄在世時,我從未有過僭越之心。我這一生,對他愧疚有二。一為,早先不知所愛之人是他早定的婦人。二為,知他死因后,費盡心機為母后隱瞞。遂阿翎害我,我并不怨。然君父與母后之間的恩怨,在大兄逝前,我并不知。知曉時,便如今日的你一般,忽有天崩地裂之感。然即便如此,活著的人仍要繼續走下去,哪怕前頭是高山火海,是懸崖峭壁。自那以后,我便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我了。我被塵世所累,為了大兄的志向,為了母后的怨恨,身入朝堂,以天下為己任。我的愛民之心,在初時,并不是因為我自個,而是因為那些個死去的,或是活著的至親夙愿。只是,蒼生太苦,久而久之,這護民護國之心,便也成了我的本心?!?/br> 言至此,他的眼中落下熱淚,他輕輕地去扶周如水的肩,如是乞求地說道:“兕子,看看我,我是你的阿兄啊,你連阿兄也不信了么?” 這一聲脆弱不堪,叫周如水一抖,睫毛輕輕一顫。她慢慢抬起眼來,眼眸微濕地看住他,眸中似有千言萬語,卻對上他,未語淚先流。 見她如此,公子沐笙抬起手來,溫柔地撫她眼邊的淚,他望著她道:“兕子,該了的都了了,不該了的也了了。方才,李氏已是招了。君父離世,實則不過早晚。母后入宮前,已抱了魚死網破之心,命寺人荃趁君父服食丹藥時,在符水中下了蠱。如此,君父才會一夕倒地。遂便是未有周裎,未有你,君父也挨不了多久了。你全不必引咎自責,將過錯都攏你自個身上?!?/br> “然即便兕子所作所為,微不足道,不足掛齒。兕子也不愿再承這富貴,不敢再賴天恩祖德了。兕子能做的,都已是做了。兕子愿您身登高位,眼下也能見著了。更經過了昨夜,這兒對兕子而言,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華麗的墳墓。兕子生于此,長于此。這兒,有兕子所有的歡欣與榮耀。然而,兕子的親人也大都死在了這富貴之中,有相愛相殺如是仇敵,有護我愛我死亦不忘我。遂即便這過錯兕子真真能夠撇清,兕子亦只愿被貶為庶人!如此不為別的,只為了我自個的心!” 昨兒個夜里,她的心已被捅出了無數個血窟窿。方才再問李氏,更是鮮血淋漓。那些個過往全叫她齒冷,君父的無情,母后的決裂,都像是一個永不會有出路的局,從一開始,就注定著大兄的慘死,注定著如今的魚死網破。這魚死網破之后,她看似無關無礙,卻她這份無關,這份無礙,均是被眷顧所得。如此,她無有臉面再享這飫甘饜肥之日。 她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如是振翅的蝶。抬手,將國璽塞入公子沐笙的手中,她輕輕地托著他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