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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免罰。 王家這頭的白事正在當頭,謝府亦出了事兒,自謝釉蓮有孕,謝家便似舒了口長氣,在周王的盛怒之下,好好地挨過了次次風口浪尖。 后頭謝潯稟告周王在鄴城近處的富源村黑泥溝中發現了一座銀礦,也是正中了周王下懷。 周王近年崇信道教,妄求長生,宮中最缺的便是銀子。早先厲辦暗娼樓案,與其言是為求公正,不如言是想要撈來這些巨財。卻不想案子是辦下來了,利國亦利民,就是未利著周王這私庫。 遂前歲謝潯一道富源村黑泥溝中有一座銀礦,周王未詳盡勘探便將黑泥溝銀礦收歸朝廷,又派謝潯前往主事開采。 …………………………………… 如水畢竟是如水,即便痛徹心扉,都不忘挖坑………… 又覺得好笑,又心疼我寶寶 第151章 浪成微瀾 謝潯就盼著靠這銀礦揚眉吐氣, 遂大開大辦,方至黑泥溝,便征召民夫三千七百余人,沒日沒夜,大肆采掘。卻哪想, 耗時多日, 挖出銀砂四千多斤, 末了, 卻僅煉出白銀三兩、黑鉛四十斤。 奏報送至周王案前,周王真是怒極生笑。這一朝,不光是賠了個大發,更是叫周王大失所望。更彼時, 王端方死, 余怒未歇。瞅準了這個機會, 王端的門生們齊齊上奏,都是彈劾王端往日的罪行。 一時之間,彈劾謝潯的奏本就如落葉般飛了滿地。奏本的內容也不拘泥, 不光就銀礦之事彈劾謝潯,更有有道他不尊君上,以諭賜青詞墊案角的。也有詳盡道他何時何月何處何地與何人私用葷辛的。 這些雞毛蒜皮本算不得什么, 真真將謝潯拖下馬的卻是傅涑,道是他前些時日辦暗娼樓案時,陰差陽錯抓得一匠人,那匠人嘴嚴的很, 起先是一根丁卯都詢問不出。后頭他絞盡腦汁,直是尋來了那匠人的妻兒來,那匠人才終于松了口。 這一松口,便就甚么破事都招了,不但招出了王豹叫他做的那些偷雞摸狗的唬人勾當,更招出他之所以被藏于暗娼樓,是因他受謝潯之命,偷鑿了塊正刻青詞,背刻“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形如腳印的巨型石碑。后頭謝潯要將他滅口,他無處可躲,這才投了王豹。 這事兒一揭可不得了!那正刻青詞,背刻“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形如腳印的巨型石碑,不就是前歲謝潯在濟奣山腳下挖出的祥瑞么! 謝潯所獻的祥瑞竟是假的!這事兒可真真惹惱了周王,便就在此時,公子沐笙再次上疏,奏請周王廢除禁屠之令! 道是彭澤因了大饑,郡下土地大半都丟了荒。向來大饑過后有大疫,因著看顧及時,疫情雖有,卻也被醫士壓下了。只是彭澤饑荒,幾乎成了空城,民疲業費又丟了荒,如此還連山中的野兔水中的游魚都食不得,可不是仍要將人逼死? 早先周王施行禁屠令,多半就是因了謝潯奉上的這天降祥瑞,再加他一挑唆又求長生心切,便就毫不遲疑地下了令。如今道明祥瑞是假,禁屠令便有些可笑??赏醵酥辣疽灿薪懒钪蛟谄渲?,周王再氣的不輕也不愿松口,雖將那匠人五馬分尸,卻愣是保了謝潯,似就真信了謝潯那毫不知情的辯白之辭,只當朝罷黷了他的官職,將他貶為了庶民。更未有廢除禁屠令的意思,全是一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架勢。 謝潯本因王端之死歡悅非常,哪想會栽在富源村黑泥溝這座銀礦上,更祥瑞之事又被翻出,實叫他措手不及。 遂一經罷黷,登時便哭天喊地,哪里再管什么氣度風儀,連姿態也未擺了,當著百官的面就耍起了無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自個做不做得官無有甚么,若不得見周王天顏才是大事,實會叫他茶飯不思,日思夜想。說得那是分外的玄乎,不知的,還當他一把老骨頭思慕周王朝朝暮暮。 好在周王如今心底怕也恨慘了他,實是沒得那閑心再聽他奉承,聽了這諂媚之言壓根無有興致,只斜了他一眼,甩袖便走。 這般馬屁拍在馬腿上,謝潯更是慌了,又扭頭去求公子詹相助,卻公子詹哪里理他,只是似笑非笑地作壁上觀道:“謝翁怎急得似只無頭蠅?您雖是吃了癟,謝姬不還好著么?若她這一胎得男,不就是您那東山再起之日?” 實則銀礦這事兒一出,心思縝密如公子詹便覺察出了不妥。卻再一細查,順藤摸瓜竟摸到了周如水那兒。真到了周如水那兒,公子詹便也就不查了,這才任由著謝潯栽了這大跟頭。 他這人本就快意恩仇的很,早先謝潯攀附于他,他安得門下多一走狗,實是無可無不可。但自謝姬得孕,王氏在朝中衰微,謝潯這老狗只差翻眼就成了白眼狼。他早有了收拾這老狗的心思,哪知周如水會冒然出手。只可惜這時機到底不恰,王端都斷了魂了,這事才鬧騰出場,全是于事無補。只是公子詹也未想到,周王一怒能殺王端,對謝潯這膿包卻是相當的寬慈。 念至于此,他不禁又睨了一眼火燒眉毛的謝潯,揚著下巴,輕嘲道:“您老近來還是安分些的好,畢竟您為那勞什子的鉛礦真算挖鬧得四下怨聲載道!這鄴城左右的百姓可都是更恨您了!您這又丟了烏紗帽,還真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吶!”說著又自知失言似的微微一笑,改口道:“錯了!錯了!您又算哪門子的鳳凰!” 他這話也不知是善是惡,卻是著實的誅心晦氣,謝潯如今這境地,面上自然是點頭哈腰,待公子詹走遠了,也禁不住氣紅了面皮,緊握拳頭,恨唾了聲:“好個妖jian似鬼的殘豎子!” 只謝潯倒臺了周如水卻不知曉,她心事太重,前幾日總想著,彼時周王詔命她去宣室時,她若得了病,險險避開了便好了。這么一想,那日自明堂回來,夜里便就真病了。整個人燒得厲害,蜷縮在榻上,夢中不住的顫抖哭泣。 瀞翠與夙英被她這模樣驚得六神無主,一勁喊她,卻見她被夢魘住了根本不醒,待好不容易將她搖醒了,就聽她嘶聲尖叫了一聲,一把抱住了離榻最近的夙英,驚慌道:“風淺樓來了!”說著,她又呆了呆,慢慢抬起眼睛,淚盈于睫的面頰上濕痕交錯,瑟瑟發抖,滿目茫然地繼續說道:“我聽他道,我要被他關起來了?!?/br> 瀞翠與夙英與對視一眼,神色古怪,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待再轉過頭來,卻見周如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彼時也不敢再耽擱,忙去請了醫來。 這一病,待周如水再醒,已是王端的頭七之日。 這幾日,因著王家連有白事,王家仆婢便接連入宮要接王子楚回府戴孝。原本這也無可厚非,但一是王端之死實在難以啟齒,二是周如水昏昏醒醒尚在病中,瀞翠與夙英只怕擅自作主將小公子送回了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