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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織張揚得令滿街的郎君姑子都為她出了神??煞嵴l也不看,她只直直地望著立在廊下的太子洛鶴,她朝他奔馳而去,嫻熟地輕扯韁繩,嬌艷地輕笑,將軟鞭輕輕插進腰間的玉帶里,便自馬背上一躍而下,張狂地,信任地,任性妄為地直撲向了太子洛鶴的懷中。彼時,太子笑意盈盈,只一挑眉,便縱容地朝她張開了手臂,穩穩地將她接進了懷中。 彼時,周如水離她們很近,她清楚的聽見大兄道:“你呀你……”只那一聲,無奈、纏綿、更是嬌寵…… 哪怕如今再回想,周如水都覺得,這是她年少時聽過最美的情話了?!澳阊侥恪辈贿^一聲嘆息,卻回味悠長,情意綿綿。 一直以來,周如水都想同符翎一般學些功夫,如此,她在關鍵時刻才可靠己自保。但可惜,婁后不準,公子沐笙也難得的不肯縱容她。 如今王玉溪歪打正著,不管本意為何,倒是遂了她的多年夙愿,也不怪她方才險些哭出了聲來。她想,這回讓她學打弓的由頭可不是一般的好呀!習字又是兄長與三郎有約在先的!公子沐笙還真是再無由頭攔著她了! 這么一想來,周如水倒竊喜了起來,她那模樣就似個偷了腥的貓兒,大眼水盈盈滴溜溜地轉著,直是笑靨如花。 作者有話要說: 獨處ing…… 第37章 復為帝姬 沉浸于不但能習字有成, 也將善騎射的憧憬中,周如水倒忘了射技并不好學,就譬如,王玉溪一個少年郎,是不好真刀實槍地手把手來教她這個小姑子的。 但顯然, 王玉溪是有備而來的。他們下了車, 在精衛的擁簇下走進山林, 林中樹木繁盛, 芳草萋萋,飛鳥躍空而過,樹葉撲撲作響。 待他們在一排蔥郁的老樟樹邊停了下來,緊接著, 簇擁著他們的精衛中便走出了一個身著男子衣袍的仆婦, 那仆婦腳步生風, 顯然懂武。她上前朝周如水一禮,便緊跟在了她的身側。 隨之,王玉溪也取了把弓來, 那弓弓弣處的髹漆上纏著的絲線已有了幾分磨損,顯然是他慣常所用。 周如水盯了那弓一眼,便回過了神來, 抬眼,就見王玉溪朝她勾了勾唇,眼中浮著三分笑意道:“開始罷?!?/br> 后頭,不論王玉溪教甚么, 周如水都極是認真地學,她的動作稍有不對,一旁的仆婦便會助著她將姿勢擺好。如此你來我往之間,一切倒是頗為的順暢。徒弟有心思學,師傅有耐心教,一個細心指點,一個從旁指引,顧著了男女大防,又未耽誤半刻功夫,反而事半功倍。 再往山林深處走,周如水竟也誤打誤撞射中了一只灰兔子。只可惜她的箭頭包著布條,就見那灰兔子被箭打中后,身子歪了一下,便猛得爬起,唰一下竄遠了。 即使如此,周如水也開懷得緊,她幾乎是邀功般地回身沖到了王玉溪身前,拉著他的衣袖便指向前頭的草叢,語氣不自覺地就多了幾分親昵,脆生生地說道:“三郎!三郎!你瞧見沒!我射中了一只灰兔兒!” 這喜悅歡快,直叫枝頭的樹葉都好似被感染了似的,打著旋兒在風中搖擺。 明面上,暗地里,王玉溪見過周如水許多回,也知她的許多事兒。他直覺她的心思是九轉十八彎的,待人的面貌也是處處透著不同。到如今,他仍不能在心中完整勾勒出她的模樣??芍钡竭@一刻,王玉溪才有那么些確定,這個滑不溜手的小公主,確實還是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子。她狡黠的眼底仍存著抹天真,處于權利的巔峰也仍有單純的歡喜,就似是一汪湖水,風起時,波瀾陣陣;無風時,清澈溫柔。 見她笑吟吟地扯著自個,聲音嬌嬌,如春日里最美的花苞。王玉溪難得的挨近了她,緩緩勾唇,憐愛地撫了撫她的發頂,朝左右一招手,柔聲地說道:“宮中不好使長弓,溪另備了把彈弓。小公主準頭足,私底下用它練練也是不錯的?!?/br> 他的話音方落,精衛中就走出了一人,那人朝二人一禮,便將一個素靜的錦盒遞上了前來。這廂,周如水還未將手中的紫檀弓捂熱,打開錦盒,就見里頭又放著個同是紫檀所制的小巧彈弓,彈弓極其精致,與紫檀弓的形制相仿。周如水順手拿起紫檀彈弓顛了顛,不覺揶揄地笑道:“三郎這棋輸得不輕?!?/br> 可不是輸得不輕?將自個搭上了,還賠了清凈又折兵。 王玉溪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才要繼續教她,卻聽前頭草叢中傳來了陣陣聲響,劇烈的悶擊聲與時輕時重地痛苦嗚咽聲混雜在一起,平白讓空氣都變得壓抑。 聞聲,兩名精衛立即上前,直過了一會,待一聲鳴哨聲響起,王玉溪才攜著周如水朝聲響處走去。 只見遠處密密叢叢,原本荒蕪無比的雜草堆中,竟然叫人故意藏著個巨大的木箱。那些使人壓抑不快的聲音正是自那木箱中傳出的。他們稍微靠近,便聽箱內隱隱有女子痛苦的嗚咽聲傳來,隨著箱中人的掙扎,更是陣陣撞擊聲不斷。 見狀,王玉溪領著周如水停在了木箱的正后方五步遠處。待他站定,頷首示意,那守在木箱旁的兩名精衛才小心翼翼地躬身打開了木箱。 他們直倒騰了一會,才將木箱上的鐵鏈弄開,眼見箱蓋開啟,周如水側身便探出了頭去,這一看可不得了,只瞧見半個背影,周如水也知那縛手縛腳的姑子是個美人。如此,周如水挑了挑眉,也曉得是有好戲瞧了,這般想著,她便心生意動地抬步要往前走去。 卻,她才只邁出了半步,便被王玉溪捏住了手腕,王玉溪輕輕拉著她,他望住她的眼睛,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認真地搖了搖頭。 他的神情輕淡如月華皎皎,他的態度坦蕩如高山巍峨,他拉著她的手微微透著熱度,周如水的耳根嗖的一下就紅了。她大眼撲閃地盯著他,不滿地嘟了嘟嘴,未幾,在他溫柔告誡的盯視下,終是乖順地收回了步子,同他一般,謹慎地隱回了箱中人看不見的位置站定。 須臾,便見兩名精衛面無表情地在木箱正前方站直,他們俯視著箱中被綁縛著的美人,待那美人鎮定后,才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她口中的碎布,一字一頓,戒備地說道:“女郎勿懼,我等因至山中狩獵才誤入此處巧遇女郎。敢問女郎,因何至入如此境地?” 周如水未想到,這一問,追本溯源,竟是扯出了件破事兒來。 二十多年前,南陽裴氏由長房裴偲繼任家主。裴偲與幾個弟弟素來不合,他的嫡妻涂氏生不出兒子,滿屋子姬妾也懷不上子嗣。眼見著長房就要絕戶,裴偲不愿百年之后自個的家當都便宜了底下的兄弟,便偷偷領了妻家尚在襁褓中的外甥涂輝進府,冒充做他與嫡妻涂氏所生的親子,更名為裴輝撫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