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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榮寵正盛的謝姬。她在恨,恨謝釉蓮不識好歹,拋棄了她視如珍寶的兒郎。她在怨,怨若不是謝釉蓮一躍成了后宮寵姬,太子也不必為避嫌自請領兵出征。 周王自然暴怒了,符翎的鞭子雖是打了謝釉蓮,卻也同時是明著打了周王的臉。如此,符翎是爭了一時意氣,卻也沒了好果子吃。她當即便被貶去了封地,更被責令生死不論,此生永不得歸鄴。 念及符翎,周如水不免唏噓。這下,冷眼旁觀的心思倒是淡了。她轉過身來,閉了閉眼道:“罷了,我去和阿兄通個氣,走趟長公主府?!?/br> 說著,周如水便要起身去內室更衣,卻見夙英與瀞翠對視一眼,都怏了表情,木木地立在原地未動。 見她們如此,周如水亦狐疑地頓在了原處,她淡淡瞥向她們,不解地問道:“怎的了?” 聞言,夙英抿了抿唇,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勸慰道:“女君,這風口浪尖的,您就甭去摻和了。明日就是初五,您還得去瑯琊王府習字呢!” 她話音才落,瀞翠也眉目一動地湊上了前來,跟著勸道:“女君,今個時辰也不早了!您還是早些歇了罷!再說了,當下長公主府還亂著呢!哪有功夫理會您吶!何苦自找沒趣呢?” 理是這個理,但周如水嘟了嘟唇,不解地睨著一個勁唱反調的兩人,特別是盯了眼從來要見公子沐笙便最是積極的瀞翠,目光微閃,嗤道:“姑母若真亂著,才是好糊弄的時候。她若精明起來,我還就不愿去了?!闭f著,她徑直朝內室走去,臨近屏風,還冷著臉喚了聲:“阿翠?!?/br> 見主子是鐵了心要去尋公子沐笙,夙英與瀞翠又是對視一眼,這回明顯現了焦急,一個抿著唇,一個苦了臉,也不能叫主子等,夙英朝瀞翠揮了揮手,便徑直跟著朝屏風后去了。跟上了前,夙英咬了咬唇,一面伺候著周如水攝衽洗漱,一面小心翼翼地瞧著她的面色。未幾,才又斟酌著繼續勸道:“既如此,女君直截出宮去如何?也省得在仁曦宮耽誤了時辰?!?/br> “不成,得問過兄長的意思才行?!卑蠢矶?,她是該與姑母親近的。但可惜,周岱是個不定性的,今個她能笑臉迎人,明個捅刀的也能是她。周如水還真把不準,自個今次該抱著什么樣的態度? 聽她這般說,夙英徹底垮了臉,取了裙裳來的瀞翠也跟著白了臉。瀞翠在周如水面前壓根就是個藏不住事的,周如水一見她那模樣就知是真的有事,更是狐疑地朝她看去,果然,瀞翠下意識地就是一避。 這一避,倒叫周如水覺出不對了!她凝著眉瞇了瞇眼,安靜地盯了二婢一會。稍余,便冷了臉,揮開了正為她解衣裳的夙英,冷聲問道:“兄長出了何事?” 作者有話要說: 符翎可是個人物! 你們的支持是我寫文的動力。 第35章 復為帝姬 周如水未問, 你們有何事瞞著本宮?而是一語中的地問,公子沐笙怎么了? 知是瞞不過了,夙英朝戰戰兢兢的瀞翠點了點頭,垂下了臉,低聲回道:“今日方才下朝, 二殿下便出宮去了?!?/br> “出宮?”周如水微不可見地蹙起了眉。 公子沐笙向來兢兢業業, 事必躬親, 不敢有半分逾矩, 也從無半分懈怠。方下朝便出宮去了,可見是有急務。但若是因政務離宮,夙英瀞翠自不必隱瞞,而撇去政事能叫兄長離席而去的, 這近在眼前的, 怕是只有他們的母后婁氏了。 夕陽的余暉透窗而入, 周如水點了點頭,白皙的臉龐在靜默中顯得晶瑩靜美,不同于往日里提及婁后時的怨憤糾纏, 她只是異常平靜地,低低地問道:“母后出了何事?”她的聲音很輕,很軟, 仿佛秋風中即將掉落枝頭的葉子,泛著黃,眨眼就要飄遠去。 周如水始終無法理解的便是她的母親婁氏。她不明白,為何母后能因太子之死離宮遠走, 卻不愿為了她與公子沐笙留在宮中患難與共?更自入庵后,她為何就再不見他們兄妹二人了?難道,只有死去的太子是她的孩兒,她與公子沐笙就不是了么? 她不過是個姑子,能出生在皇家,已比許多世家姑子要好上太多了。她只是替公子沐笙不服,不服君父,母后,姑母,符翎都偏疼太子。不服唯有公子沐笙可憐兮兮無人疼愛,卻又偏偏是受盡冷遇的他,要硬生生地挑起這混亂不堪,沉重不堪的擔子。 因這不服,因她為公子沐笙心痛,上一世,周如水才會只要一提及婁后,便是一通的火氣不滿。 但如今,她卻發不出氣來了。前世終于再見母親,是她邁出庵門與她,與君父,與周氏王朝共赴死,她用人皮面具救她茍活,她喊著生生世世不愿再生帝王家。如此,她還能對她有甚么怨言? 見周如水面色平靜如常,夙英與瀞翠直是面面相覷。夙英這才舒了口氣,低低地答道:“皇后腰疼犯了卻不肯就醫。二殿下向來恭謹孝順,便親去送藥了?!?/br> 聞言,周如水依舊垂著眸,她的反應很淡,半晌后,才緩緩抬起頭來,面向殿門的方向,悠悠地說道:“罷了,即如此,我哪兒都不去了。免得一遭不慎,反給兄長添了麻煩?!闭f著,她又喃喃地說道:“只愿這回,母后能愿見阿兄一面?!?/br> 鄴都外有渭水,渭水中有一島嶼,名小蓬萊。小蓬萊上樹木森森,又有一庵,名蘭若庵。 蘭若庵中最出名的,是以赤繩相系,確定男女姻緣的月下老人像。每值仲秋,鄴都上下,家家市餅餌、水果,大小相攜向月膜拜。前后數日,各街格資,演影戲酬神。及至月圓之夜,未婚男女紛紛登至小蓬萊,拜月老,求紅線,盼姻緣。 如今,早已被周王疏遠,不得君寵的婁后卻在以美滿姻緣聞名的蘭若庵中帶發修行,這其中,實在不無諷刺。 此時此刻,蘭若庵前的香客并不多。在精衛的簇擁下,公子沐笙長身玉立,駐足在庵門前。一陣春風拂來,拂得他暗灰的深衣獵獵作響,他抬眼瞧了眼天色,嘴角便露出了一抹苦笑來。 他已等了許久了,如今日頭西沉,母后卻仍不見他,也不受藥。想來,這次又是他自作多情了!想著,公子沐笙無力地閉了閉眼,待再睜開眼時,他對著庵門便是長揖一禮,緊接著,他便彎身將藥包置于了階上,轉身往渭水邊走去了。 舟排之上,公子沐笙的面色已趨于平靜,半晌之后,他忽然問身后的中年文士道:“秦元劉崢近來如何?” 那中年文士聞言一愣,顯然對這問話感到意外。他畢恭畢敬地答道:“千歲命夙英買通了劉崢母舅許旌之仆,似是欲慫許旌驅劉崢出府?!?/br> “哦?”聞言,公子沐笙薄唇一揚,不禁笑出了聲來。他漫不經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