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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走廊有些吵鬧,百無聊賴中,他將身體感官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門外,然后在病房門被開啟的剎那,聽見了一個低柔悅耳的女聲。 “護士臺前面向右……清潔阿姨剛拖過地,滑,您小心點?!?/br> 老人謝謝著遠去了,傅巖只是眨了幾下眼,就看見了嗓音的主人。 很年輕。 齊耳的短發,巴掌大白凈的臉被白□用口罩密密實實遮住,只露出一雙漂亮的黑眼睛,然后這雙黑眼睛在簡單瞥了他一眼后就低下頭去看鹽水袋。 宋曦略略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明白徐優優春心萌動并不奇怪。 這樣英俊儒雅的病人幾年都不會有一個,更何況是VIP病房的病人。 應該是處在這個社會金字塔上層的男人吧。 即使此刻躺在病床上,臉色略微蒼白,卻不能抹去他是個成熟美男子的事實。沒有身為病人的狼狽感,他就那么氣定神閑地躺在床上,用一雙成熟世故的眼睛打量著她。 想到徐優優的遭遇,宋曦下意識厭惡這樣的打量,只是看了眼鹽水袋上的名字,確認:“傅巖?” 他噙著淡淡禮貌的笑:“是的?!?/br> “手伸出來,準備輸液?!彼侮氐皖^扯膠帶忙碌,拿出輸液器,一陣利落的動作后,仍沒有看到那雙手伸出來。 面無表情等待著,卻見他仍舊動作遲疑,宋曦暗忖,又一個怕打針的男人。 “手伸出來,你不是小孩子了?!彼目跉馄降瓍s又透著一點威嚴,完全沒有了跟路人說話時的耐心禮貌。 這個新來的護士有點兇。 傅嚴尷尬笑了一下,不情不愿地伸出手,之后手便被一只細嫩的手握住,一陣利落熟練的動作后,他還來不及害怕,皮膚被針戳破的痛楚讓他稍稍皺起了眉頭。 昨天掛鹽水的時候他接了好幾個電話,結果針不小心滑了出去,手背整個腫了起來,他對那樣的事情還心有余悸。 針扎過后他松了口氣,見新護士正觀察輸液管,眼往下一偏,就看到她護士服上的工作牌。 宋曦。 真是個唯美的名字,只不過主人卻有一雙平靜的眸,氣質給人感覺也是偏冷的。 輸好液,宋曦直起腰時眼睛就飄到桌上原封不動的紅色保暖杯,徐優優送來的湯。 傅巖也在第一時間捕捉到她玩味的眼神,意識到桌上的東西是個溫柔的負擔,頭皮發麻地張口:“這個……” 面對犀利對手眉都不抬一下的大律師倒是頭一遭出現張口結舌的狀況,平素溫潤自信的臉露出一絲窘態,明明自己只是用他的方式婉轉拒絕了小護士的殷勤好意,卻被眼前這位新來護士的眼神逼得不自在起來。 宋曦卻并不看他,只是低眉收拾手上的東西,語氣象是晴天沒有波紋的湖面,平靜卻富有震懾力,“湯是好湯,別浪費了?!?/br> 說完,轉頭離去,留下一個柔弱卻令人印象深刻的背影。 這冷不丁的八個字讓傅巖徹底僵住。 等到宋曦離開關上門的聲音響起,傅巖才從愕然中回過神來,而后在無人的房間里朗朗地輕笑出來。 送走了微笑天使,卻來了一個更奇怪的說話犀利的女護士。 他笑著揉著眉角,他可不好意思再打過去麻煩人家再換一個護士了。 他盯著輸液管里一滴一滴往下掉的鹽水,心想,這個冷冰冰的護士說起話來,真有點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悄悄開坑,不打擾任何人,嘿嘿~~~ 大家還記得大明湖畔的老關咩? ☆、2宋曦一(2) 接下來兩天,傅巖依舊沒有看到口罩后的那張臉,宋曦故意似的每天戴著口罩進進出出,話更是少得可憐,除了慣常的問題,一句廢話沒有,就連想聽到一句“今天感覺好些了嗎”也成了奢望,相比原來小護士的過分熱情,這位年紀稍大些的護士明顯是過分冷淡。 整天躺在病床上的傅巖其實也是期待來自于別人的溫暖笑容的,但他的期待落了空,同時也理解宋曦無形中流露出的距離感,也許因為那個電話,護士科特地開了一次會議,所有人都被教育著恪守職業本分,不可以與病人有過分親密的接觸。 就像他要求手下的年輕律師,與異性客戶保持一定的距離,以免荷爾蒙影響他們正常的思維判斷。 傅巖只好一邊等待著慢慢痊愈,一邊忍受這樣乏味的住院生活,以及冷淡不茍言笑的護士。 到了周末,不知道是誰漏出他受重傷住院的消息,來探望他的人開始絡繹不絕。 傅巖是真的累了,他還發著低燒,卻每每在面對關心而來的親朋好友甚至相熟的客戶時,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笑臉迎接,一天下來不光要迎接好幾撥探視的朋友,有時還要反復說上幾遍受傷的來龍去脈,寬慰眾人殷切的心情。 寬慰了眾人,也就辛苦了自己,就這樣連續了三四天,傅巖完全沒有想到,最先發飆的是那個叫做宋曦的護士。 那天她休息,另一個叫吳涵的小護士倒是沒多說什么,隔天宋曦進來發藥量體溫,看到病房里烏壓壓的人,傅巖低聲對著眾人寒暄,只是臉色是毫無掩飾的疲憊蒼白,宋曦睨了他一眼,隨即眼中的寒光掃向眾人,也不管在場衣著光鮮的男女是什么社會地位,冷冷開口道:“來探視一下就請回去吧,病人很累了,為他好就讓他多休息吧?!?/br> 話音剛落,在場眾人原來安之若素的笑容就有些掛不住了,僵笑著點點頭,然后各自恢復從容,與傅巖道別再見。 傅巖微笑朝眾人道別,差遣陪護的助手送他們到電梯口,病房里只留下了他和宋曦。 傅巖掩著手打了個噴嚏,看向宋曦,說實在的,他是有些感激宋曦的,剛才那些朋友都是屬于洋洋灑灑一張口就停不下去的律師精英,說起案子來是頭頭是道,他表面認真傾聽,其實已經胸悶頭疼,鼻子也不舒服,禮貌起見,卻還是表現出認真傾聽的樣子。 沒想到被她看出來了。 他笑著道歉:“對不起啊宋護士,給你們添麻煩了?!?/br> 宋曦口罩后的臉卻是冷若冰霜的,黑眸定在傅巖臉上,對他含著笑意的眼睛無動于衷,不帶感情地指出:“你的訪客太多了,已經影響到其他病房的病人了?!?/br> 這種略帶指責的語氣令傅巖笑不下去,可來不及道歉,宋曦已經轉過身,見到他的年輕助手匆匆進來,指著柜子上散發芳香的鮮花說:“把這些花都搬出去,沒見他鮮花過敏嗎?” “???”年輕助手愕然了一下,瞧了一眼傅巖,見他的鼻頭紅紅的,明顯是過敏的反應,后知后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