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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找到玉圭要緊。她放下美景暫且不理,瞇著眼睛在周圍仔細看了又看,確定眼前沒有玉圭的影子后,便又試著往洞的里面走。心里一邊悄悄做了些準備——想想方才山間彌漫的仙氣,沒準這里頭真的藏著什么神仙或者瑞獸呢! 因為未知,心間難免有些忐忑,還好她一直不算膽小,只是走了十余步后,忽然一愣。 竟還真的猜著了……這洞中竟然真的有個神仙呢! 她停住腳步,怔怔看著前方不遠處,只見那里有一座白玉床,床上置了一個蒲團,而蒲團之上,則是一位閉目打坐的男子,一身黛色衣袍,神色平靜,呼吸均勻。 第5章 瀛若今日乃是頭一次入凌蒼山,更是頭一次入這個仙洞。但不知為何,她隱約覺得,面前的這位男子,似乎在哪里見過…… 看面相,他似乎年紀不大,但額角卻有一縷白發,摻在滿頭烏發中甚為扎眼。 不過他盡管閉著眼,也能看出容貌很是俊逸。 神仙素來不能以外貌判斷年紀,瀛若是清楚的,只是她如今還是個少女,修為與眼界都有限,因此只能看出這是位仙者,卻并不能看出他的身份。 不過回想方才水玉鏡中看到的仙氣,也能猜到這位仙者該是不凡……甚至極有可能,同師父差不多。所以總之是不能怠慢的,她斟酌了一下用詞,頗為禮貌的開口道,“這位仙君,初次相會,小仙有禮了?!?/br> 她自覺已經十分客氣,然而話說出口,對方卻并未有什么反應。 她愣了愣,有些奇怪,私以為聲音不算小了,這樣不過幾步的距離,該是可以聽見的吧…… 莫非這位仙君是個聾子? 她咳了咳,又試著說了一遍,“這位仙君你好,太庈瀛若誠意拜見?!?/br> 或許因為她稍稍抬高了嗓門,這次,面前的人終于有了反應,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緊接著,緩緩的睜開了眼。 看清那雙眸子的瞬間,瀛若一下怔住,直覺四周光華叢生,連方才贊嘆過的美景也仿佛失了顏色…… 若說他方才閉眼的時候已堪稱俊逸,那么現在,她便是搜腸刮肚,怕也尋不出什么合適的詞來形容他了。 那雙眼睛,似蘊含萬千星光,在他面前,恐怕東海最有名的九色珍珠也黯然失色。 那一瞬間,似曾相識的感覺更加強烈,然而遺憾的是,她絲毫想不出在哪里見過他。 自打出了東海便入了師門,迄今為止她一千三百年的時光里,的確是沒有見過他的。 正當她兀自怔楞,面前的人忽然朝她投來目光,視線相對的瞬間,她忽然一頓。 那雙眼睛好看是好看,卻透出股與世隔絕的涼意,加上周身氣勢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勢,叫人不由得生出來敬畏。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喜怒,也沒什么言語,瀛若隱約覺得有些不妙,想起此行的目的,忙又試著道,“叨擾您清修,實在抱歉,只是在下并非有心,還望您能擔待……” “你是太庈山來的?” 話音未落,對面人卻忽然開口了。 而那聲音居然也極好聽,除過同樣稍顯冷意。 瀛若愣了愣,趕忙點頭,“在下正是太庈弟子,今日前來打擾,其實是有一樁要事?!?/br> 她將語聲稍頓,悄悄抬眼看那座上的人,見他并沒說什么,便又繼續道,“今日在下與小師妹奉師命前來凌蒼山清洗玉圭,返回的時候因粗心大意,竟不慎將玉圭丟失……那個,我們查過,玉圭似乎就在此洞中,不知仙君可曾見過?如若見過,能否請您將其歸還,此物對我們太庈很是重要……小仙先在此謝過了!” 說著先鄭重施了一記謝禮,以示誠心。 然對方卻并未回答玉圭的事,而是將她打量過一遍,問道,“你是怎么進來的?” 她怔愣一下,雖然覺得這問題有些奇怪,卻也老老實實的指指洞口的方向,答說,“就這么飛進來的……” 不然呢……洞口又沒人看門。 而面前人終是沒再追究,只淡聲說,“既知道此物重要,就該仔細保管才是,今次落在本君手中算是走運,若是落在邪魔手里,你們該如何是好?” 瀛若心間一動,聽此言,玉圭果真在他手上? 太好了!她登時松了口氣,非但毫不介意對方這一副教訓人的語氣,又因自知理虧,也并不為自己辯解,只是點頭應道,“仙君說得是,小仙一定謹記?!?/br> 說完抬眼看過去,直等拿回玉圭。 而那人也再沒說什么,只是微微張了張手,就見一道金光從他的身側乍起,瀛若趕緊伸手來接,等金光黯去后便發現,手中果真是先前丟失的玉圭! 她大喜過望,但見玉圭完好如初,并沒有任何缺損,便連聲對著面前人一通感謝,“謝謝仙君,您的恩德,瀛若沒齒難忘,若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 黛袍仙君卻似乎對她的感謝詞并沒什么興趣,依然淡聲說,“回太庈去吧,今次務必要拿好?!?/br> 語罷,重又閉上了眼。 睜眼時,那雙眸子深藏萬丈光華,而現在閉著眼,面容又是非一般的俊朗,瀛若看呆了一瞬,須臾,趕緊應是,再禮貌的后退幾步,轉身往洞口走。 很快便重又走回了洞口的水潭旁,現在玉圭到手,該是出去的時候了,她正要捏訣,只是鬼使神差的,又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卻見方才說話的地方已是一片白霧,看不見什么了。 她知道這是仙氣,亦是法力的象征,看來,這位黛袍仙君法力絕非一般。 時間緊急,她不敢再逗留,將玉圭握好,一個起身,飛出了仙洞。 ~~ 洞中安靜下來,蒲團之上的紫桓重又睜開了眼睛。 左右已經被擾,不如將事情一并交代了。 他抬手捏訣,召喚一道星光,很快,洞外又有人至。 待他收斂了些仙氣,來人方敢入到洞中,來到他面前恭敬行禮,“玄武參見尊主?!?/br> 他微微頜首,道,“后日太庈法會,本君無法親臨,你代本君去一趟?!?/br> 玄武立刻應是,想了想,又道,“清漪上仙神隕兩千年整,聽聞天帝降旨,令眾仙去太庈紀念,想來今次太庈法會人將不少?!?/br> 此番尊主靜修,轉眼又是三年,每次靜修期間與外界隔絕,消息只能通過他來傳遞。而他知道,但凡關乎清漪上仙,向來是尊主心上的事,他必須要稟報。 話音落下,卻見面前人的眼睫微微一顫,“這么快,兩千年了……” 玄武低低應了聲是。 兩千年了…… 紫桓起身,緩緩來至洞口水潭邊,垂目望向清澈水底。 時間真快。 他怎么覺得,她似乎并沒離開多久,仿佛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