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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 “難道是看到這里的法器起了爭斗之心?”楊軼道,“可是這么多的法器,誰能一個人全拿走?何必因此丟了性命?” 伽十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依貧僧看,他們應是受了邪氣的影響,諸位可看他們的眼睛,并非靈臺清明的樣子?!?/br> 大家一看,果然一個個都像中了邪似的紅著眼,其中一個男修為了搶奪法器,甚至直接擰斷了那個女修的脖子。 唐蘇隱約記得,在山外的時候,她見過這兩個人,似乎還是雙修道侶。 “這邪氣竟如此厲害?!痹对俅瓮虻厣系陌坠?,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隨著那邊的殺戮,白骨上漂浮的黑氣變得更濃了些。 伽十凝眸看了片刻,突然祭出一柄禪杖,道了一聲佛號,將禪杖扔上天。便見禪杖上金光大盛,化作一道金色屏障,像缽一般將幾人倒扣其中。 楊軼看出那金光逼退了周圍的邪氣,驚嘆:“和尚,你何時也有了慈悲心腸,居然把我們也罩了進來?!?/br> 伽十取下手腕上的舍利子串,緩緩撥動起來,“楊道友莫要誤會,貧僧只是怕各位邪氣入體,來攻擊貧道罷了?!?/br> 這話讓唐蘇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都說佛修修的便是一顆慈悲之心,不說舍身飼虎的釋迦牟尼佛,也不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菩薩,單說修真界的佛修們,好多大能都為了阻止魔修害人而隕落了。雖說也有不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佛修,但她還真是第一次看見生怕別人誤會他有慈悲心的佛修。 最重要的是,這樣的一個人,身上居然會散發出如此純凈的佛光。 果真是奇葩天天有,今年特別多。 伽十大約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睜開眼朝她略勾嘴角,在佛光的映照下,那雙丹鳳眼愈發地妖冶了。 驀地讓唐蘇心里一動,這和尚……有些古怪啊…… 元岫看著她一直盯著伽十,忙扯了她一把,密音道:“喂喂喂,人家可是出家人,你少起什么心思?!?/br> 唐蘇這才收回目光,亦密音給他:“我能對一個和尚起什么心思?!?/br> “這可不好說,雖說是個和尚,但長得挺不錯?!?/br> “……滾一邊去?!?/br> 唐蘇懶得搭理他,回頭對謝尋道:“你還帶了多少傀儡?都放出去探探路,這里也是久呆不得?!?/br> 謝尋露出一副“終于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的得意神情,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堆傀儡,什么蝴蝶蜻蜓的,不一而足。 “去?!彪S著他的一聲號令,傀儡們朝著四面八方散開了。 而這一次,他的手一直按在八筒的頭上,于是乎,金色的屏障里又出現了好多不同場景的畫面,視角似乎正是那些傀儡的眼睛。 楊軼又拿出他的陣盤,根據反饋回的畫面開始推算起來。 唐蘇也仔細看著,試圖從記憶中找找有沒有類似的情況。突然,她的目光盯住一個畫面,剛才那個角落里好像閃過一個人影。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仿佛是傀儡更靠近了些,畫面中出現了一個沙丘,而沙丘的頂端站著一個黑衣的男子。 雖只是個背影,但那頭扎成一束的頭發,她實在太熟悉了。 就在這時,那男子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突然回過頭來,右側的臉上,有淺淺的傷疤劃過,給俊秀的臉上平添幾分邪氣。 云簡? 她剛在心底叫出他的名字,傀儡的視野里卻突然消失了他的身影。 “??!”下一瞬,謝尋猛地大叫一聲,只因金色屏障外,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剛才出現在畫面里的黑衣男子正朝他們一步步走來,烈烈寒風吹起了他腦后的長發。 楊軼抓緊了手中的陣盤,因為他能感受到男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絕非他們結丹修士可比,而且古怪的是,那氣息凜冽銳利,是劍修的劍氣,卻又隱隱透出一股魔修身上才有的魔氣。 在這種鬼地方遇到一個修為在他們所有人之上的魔修,那他們真的是要死翹翹了! 元岫看著黑衣男子的臉,隱隱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可具體又想不起來,看著對方沉默不語地逼近,也忍不住握緊了手中長劍。 包括伽十在內,幾個男人都因這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戒備起來,可對方卻渾似沒有看見他們似的,一雙冷月般的眼睛只盯著唐蘇。 縮在元岫身后的謝尋看得心驚,心想這人難不成是看上了唐蘇,要搶她回去雙修?一時之間,腦子里閃過無數亂七八糟的畫面。 不行不行,她再怎么說都是元岫的師妹,自己、自己一定要保護她! 好不容易升起的滿腔豪氣,在觸及那人冷峻的臉時,霎時間化為烏有。 好恐怖的氣息……唐蘇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你還活著 就在謝尋為唐蘇哀嘆之時,黑衣男子突然停下了腳步,而就在他的身后,突然涌現出一大片邪氣,和白骨上的一模一樣,鋪天蓋地,把頭頂的圓月都蓋了過去。 “追到這兒來了?”黑衣男子轉過身去,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人氣。 邪氣猛地翻滾起來,漸漸現出里面的東西來,竟是一朵血紅的夕顏花。只是那些花瓣每一片都比磨盤還大,下面纏繞的莖干比人的軀干還粗,每一根上都長滿了手臂粗細的尖刺。 “原來這就是邪氣的來源?!辟なp手合十握住舍利子串,籠罩著他們的佛光屏障發出更耀眼的金光,否則他們早就被突然加重的邪氣給侵體了。 可外面的黑衣男子卻是一點防御陣法都沒設,就那么站在邪氣之中,冷冷看著那向他張牙舞爪撲來的血夕顏。 整個沙漠地動山搖,無數莖干從沙層下冒出,將他們團團圍在。而唐蘇,在黑衣男子拔劍之時,迅速在金光之外又加了一層藍色屏障。 隨即,一股比那血夕顏的邪氣還要霸道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片沙漠,而源頭就在男子剛拔出的那柄黑色古劍上。 饒是有兩重屏障保護,楊軼都覺得呼吸一滯,那股強大的劍壓甚至將他體內的靈氣壓制得無法正常運轉。 他連忙盤腿坐下,運功抵御,而和他做出一樣動作的還有謝尋和伽十。唯有元岫因為也有劍氣護身,又是他們中修為最高的,勉強還能站著。 猛地想起唐蘇受不起太強的劍壓,他忙看向她,只見她身上的粉色衣裙已化作輕紗,結成一朵蓮花將她護在中心,但饒是如此,她的臉色還是不大好看。 黑衣男子的身影已消失在血夕顏的莖蔓之中,可是很快,便見黑色的劍光從不同的地方亮起,匯聚成一股股颶風般的劍氣,節節絞殺著血夕顏龐大的身軀。 從開始到結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剛才還煞氣騰騰的花妖轉眼之間就變作了一地的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