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妮，不敢吭聲，一年多前托妮宣布斯塔克工業關閉軍火工廠轉型做清潔能源，被禁足不準靠近公司，雖然股價重跌，事后卻回升甚至比原先的她出事前高一截，又收回斯坦的股份，這個打臉的教訓他們仍記憶猶新，這回不知道托妮肚子里的打算，沒人愿意第一個跳出來指手畫腳，就怕成為下一個丟掉股份的例子。

    被大小股東以為在謀劃什么的托妮，人正在威斯切斯特，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做客。

    托妮并非那種人云亦云的類型，比起聽別人說，她更相信自己的親身經歷。

    然而卡西斯的一席話，她聽進耳里的第一刻就信了。

    斯塔克夫婦不愛她，她一直感覺得到。

    霍華德全心投入工作，連一絲一毫的注意力都不愿意分給她，不管她表現得再好，從未得過一句來自父親的稱贊；瑪麗亞對她很溫柔，會關心她是不是餓了冷了，但也只有在回家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跟著霍華德滿世界跑來跑去，托妮基本上是管家埃德溫養大的，母親的問候除了少數見面是親自說出口，其余均來自埃德溫的轉達。

    她疑惑過，傷心過，叛逆過，通通沒用，直到埃德溫去世，她醒悟了在世界上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穩當的，因為僅有自己，會對自己傾盡所有。

    當父母給不了她要的親情，怎么還能讓自己活得不順心呢？

    于是托妮·斯塔克，成了我行我素的代名詞。

    或許只是她想選擇比較容易接受的那種，她爸媽不是親生父母所以不愛她；她爸媽是親生父母但就是無法愛她，前者有因有果可以理解，應當是大部分處于相同境況下的人們會認為好過得多的說法。

    信了依然得求證，寄件去專門給有錢人驗血緣關系的私人檢驗機構，匿名性佳效率高——付的錢愈多愈高——保密性強，托妮很快得到了證實卡西斯所言的一紙結論。

    用超高復雜度的演算法刪除掉那份文件，以托妮·斯塔克的正常言行舉止與小辣椒跟羅迪相處，最熟悉她的兩位友人也沒看出她的不對勁，沉浸于關于卡西斯的報告中。

    回到紐約斯塔克大廈的住處，她睜眼至天明。

    托妮的確有將羅迪的支持放進心里，亦有所觸動，然而人的個性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她自己解決了所有麻煩二十幾年，無論解決的方法好壞，她都一個人撐過來了，因為幾句話就放心依靠別人，她做不到。

    敲門聲驚回托妮發散的思維。

    「進來?！?/br>
    打開的房門現出澤維爾的身影，他控制著輪椅停在站在窗邊的托妮身旁，跟著她一起看向在前院自由活動的學生們。

    「住的還習慣吧，雖然比不上你家那么高科技，不過舒適度我還是很有自信的?！归L者笑容滿面地說，「孩子們都很喜歡你的課?！?/br>
    「那是里所當然的，誰能抵抗我的魅力？」

    一張金發碧眼的俊秀臉龐閃過她的腦海，很快被更加清晰的后腦勺取代，托妮不動聲色，拉起她那半邊的窗簾，轉向澤維爾。

    「校長大駕光臨，想必不是來談貴校宿舍與希爾頓飯店總統套房的差別?！?/br>
    澤維爾一臉無辜地搖搖頭，「我或許是老了，但和年輕漂亮的女性聊聊天仍然是件有益身心健康的事?！乖谕心莶灰詾槿坏谋埔曄?，他才切入正題，「你拜托的事已經完成了?！?/br>
    「喔，是嗎，倒比我想像的快速?！雇心萦掷_窗簾，這回看的是天空，摸出無線耳麥戴上，敲敲，「賈維斯，你聽得到嗎？」

    「可以的女士，好久不見，我能看到您站在澤維爾學校東側三樓從右數去第二間房的窗邊，您是不是又瘦了？」

    聽到耳機傳出賈維斯一慣溫和的倫敦腔男中音，托妮控制不住臉部肌rou，嘴角上揚超出她預料的角度。

    「賈維斯，你真是一如往常的啰嗦?！?/br>
    「這是我該做的，依照資料庫——資料庫相關內容缺失?！官Z維斯無聲三秒，「檢查完畢，資料庫只缺少您不按時吃飯睡覺條目下的資料，合理推測您在重建系統時故意遺漏?！?/br>
    「一分證據說一分話，賈維斯，難道有能支持你這個推測的系統紀錄？」

    「……沒有，女士?！?/br>
    難得能在智能管家的語氣中聽出無言的情緒，托妮興致勃勃地繼續跟賈維斯聊天，而澤維爾早在兩人對話的最初就微笑著離開。

    托妮來澤維爾的城堡尋求幫助，她日夜趕工將賈維斯的系統做了飛越一大階的升級，想杜絕賈維斯再度被搶走主系統硬碟的可能性，她要將賈維斯放到衛星軌道上！

    只有主系統放到外太空，資料系統仍在放在地球，這回更加偏遠無人煙，她已經斥資請人在新墨西哥州建造了，被隕石砸過一次的地方再被砸中的機率不高，想來索爾降落的地方有人第二次去破壞的機率不大。

    她固然有發射衛星的能力，軟硬設備兼具，然而以前沒有涉及這方面的事務，所有設備從無到有所需的時間太長，半年跑不掉，賈維斯愈早回到她身邊愈好，所以托妮將主意打到變種人身上。

    澤維爾答應幫她找人解決這件事，以及寫滿關于硬碟怎么放、在哪個時間點放在哪個座標、如果該時間點來不及又該如何推算出下一個適合的時間點與座標的紙條，隨即溫和地詢問她是否能來學校幫學生們上幾堂課。

    剛接受幫助不好拒絕，而且這個幫助還沒完全實現，托妮于是成了變種人的物理老師。

    其他老師很忙，在學校的時間不多，據澤維爾說，他們正和萬磁王合作，共同對付異人族。

    異人族四處攻擊變種人的聚集地，由于外觀和能力與變種人無法區別，很多聚集地中招，他們也在數次交手中總算弄明白異人族究竟是什么樣的物種。

    托妮在這里也并非與外界隔絕，她對網路上的風波一清二楚，不過她相信小辣椒能處理好這件事。

    相信。

    她細細咀嚼這個詞，就是羅迪說的，不管怎樣都會支持她吧。

    達成了目的，托妮隔天就向澤維爾告辭。

    年長者用經歷了時間沉淀的淺藍色雙眼注視著她，說：「雖然你不需要，但我還是要再多嘴幾句?！?/br>
    「你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托妮·斯塔克這個名字不會有現在的意義?！?/br>
    「迷茫只是一時的，希望你能早日揮散迷霧，找到你真正該前行的道路?！?/br>
    以澤維爾的能力，托妮并不奇怪他什么都知道。

    她勾起唇角，又是那在被采訪時用來展現魅力的標準表情，「這次的餅干，我吃了。[注1]」

    作者有話要說：　　注1

    托妮說的是幸運餅干，第25章出現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