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差點兒說“為什么不能等到周圍沒人的時候”，但一想到動作的主角是達米安和哈莉，這句話就總覺得哪里不對……

    達米安沉默了，沉重地一聲嘆息后，他對布魯斯低下頭，“的確是我的錯，我愿意接受任何懲罰?！?/br>
    認罪態度如此良好，還真讓布魯斯一時間失語，無法繼續扔出一早就準備好的長篇訓斥。

    平心而論，這是剛成年不久的達米安，這么久以來犯的唯一錯誤，布魯斯自問，自己十八歲時都做不到這樣完美。

    但秉持著賞罰分明的教育精神，達米安必須承擔相應的后果——

    “哈莉開學之前，你們不許再一起夜巡了，由我接替你，”布魯斯狠狠心，繼續說道：“我必須把你們兩個隔開，直到你們重新贏得我的信任?！?/br>
    達米安的眼神呆滯了一下，布魯斯已經做好了準備，來迎接兒子任何方式的抗議，可他最后卻沒說什么，只是點點頭，“……好的?！?/br>
    這讓布魯斯反而覺得……更有必要把懲罰的緣由解釋一番。

    “你是一個男人，你年齡較大，而且你還穿著這套制服，所以你理應成為自制力更高、掌控局勢的那個，”他接下來的話在嘴里轉了轉，怎么措辭都覺得不太對，“哪怕是……哈莉主動，都不應該成為你的借口……”

    “不，的確是我的責任，父親，”達米安打斷了父親的話，認真強調，“那晚是我主動的。于情于理你都應該只懲罰我?！?/br>
    布魯斯點點頭，兒子承擔責任的態度，的確無可挑剔。

    “你可以回泰坦塔，星火拜托迪克對我提了好幾次了。他們最近的壓力不小，這還是少年泰坦多年來第一次長時間沒有羅賓在隊伍里領頭?！辈剪斔拐f，“而哈莉需要上學，無法接替這個職務。另外，她也需要磨練?！?/br>
    “你可以穿你的紅鳥制服——我知道你在這套蝙蝠制服外，還設計了紅鳥。當然穿回羅賓制服也可以，都是你的自由?！?/br>
    達米安又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乖得讓布魯斯詫異。

    “我可以走了嗎？”達米安扯扯自己的制服領子，“我想我需要多喝點水，代謝一下毒藤的花粉。我也不明白我和哈莉為什么沒反應。也許是因為毒藤的配方并沒有多大的變化，你之前給我們注射的抗體還有用。既然這樣，你就沒必要制作解毒劑了?！?/br>
    布魯斯走到訓練室前，翻出一瓶瓶裝水回來扔給達米安，同時瞥了一眼成分分析進度，至少目前來看，毒藤采取了完全不同的配方……

    布魯斯決定不告訴達米安，他之所以能躲過一劫，是因為他處男的身份。

    這可能有點兒傷自尊？布魯斯還真不知道現在年輕人們之間是什么風氣。

    達米安認命了，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看來父親果然還不打算放過他。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辈剪斔骨迩迳ぷ?，打破了沉默。

    達米安在瓶子后露出疑問的眼神。

    “你和哈莉是怎么在一起的？”

    達米安放下水瓶，“……我已經心甘情愿接受懲罰了，父親。你還想讓我說什么？”

    他下意識地捏著手中的塑料瓶，“不論你怎么看，我并不認為我和哈莉之間的關系是錯的。迪克還穿著羅賓制服，跟當年的泰坦成員一起救下星火，還和她當眾接吻的時候才幾歲？*如果你要因為年齡問題懲罰我們，我不能接受，哈莉也不能；至于血緣？我們根本沒有任何親屬關系?！?/br>
    這幾句理直氣壯的反駁，證明了自己兒子依然還是那個自信堅定的男孩兒。

    “這不是我的意思。接下來的談話和懲罰無關，”布魯斯有些尷尬，“這是……懲罰之外的，就當是……父子談心？”

    達米安的眉毛都快抬進頭發里了。

    布魯斯說完就后悔了，他一向不擅長這種……溫情戲碼。父子談心？幾乎從來沒有過，他和達米安的聊天內容一般僅限于哥譚局勢和世界危機。

    像普通人一樣，和自己的兒子談論怎么去追姑娘？想想就讓布魯斯……雞皮疙瘩起一身。

    “呃……”達米安手中瓶子要被捏變形了，他放開了可憐的空塑料瓶，這不是紳士行為，他摸摸鼻子，坦誠地匯報，“哈莉在刺客聯盟，被母親復活的時候，我們說開的?！?/br>
    “說開的？你們早就……？”

    “我不知道哈莉是不是，我是的，早就……”

    達米安也很尷尬，他轉轉手掌，示意父親明白就好了，他就不用再說太直白了，“只有在她身邊我才會覺得……放松?！?/br>
    布魯斯點頭，尷尬的沉默又一次彌漫，但他反而覺得……感覺還不錯？

    知道了自己兒子喜歡什么樣的姑娘，他也算離達米安神秘的內心世界又近了一些。

    “你們有約會過嗎？”布魯斯清清嗓子，潛意識里希望這段父子談心能多持續一會兒，“我不記得你和哈莉什么時候單獨出去過，除了夜巡?！?/br>
    “約會？”

    “約會，像普通人那樣，帶她去高級餐廳，聽音樂會，給她買珠寶，一起旅游之類的?！?/br>
    “你那些布魯西的套路？”達米安皺眉，“沒……沒有?！?/br>
    “我去倫敦那次，跟她的教父一起吃過一頓飯?！彼p臂抱胸，像在思考計算打擊罪犯團伙的新策略，“然后晚上在一個老得要轉不動的留聲機旁邊跳過舞，這算嗎？”

    “不夠……傳統，姑且能算吧?！辈剪斔姑掳?，想到一個嚴峻的問題，“為什么你們沒有約會？你缺錢？”

    說著抽出支票簿，要給達米安寫一張大的。

    “我不缺錢……父親?！边_米安扶額。

    “就當這是戀愛基金，”布魯斯已經寫完了。

    達米安瞪大眼睛，比剛剛被布魯斯“捉jian”還驚詫，“父親你，呃，支持我？”

    “我對此也很驚訝，”布魯斯合上筆帽，嘆息，“但你是我兒子……我不知道，哈莉也是我的女兒，我一直把她當做女兒。這也是我為何一直沒把擺在我眼前的線索聯系起來的原因吧，讓你們騙了我這么久?！?/br>
    “我們不是故意……”

    “不用解釋，”布魯斯抬手，打斷了達米安，“但我知道的是，如果我的女兒有你這樣一個男朋友，在了解你之后，我也會對你滿意的?！?/br>
    “并非百分之百滿意，但你及格了?！彼麪縿幼旖?，在一個微笑后，對達米安補充道。

    作者有話要說：

    *父子溫情戲又碼得停不下來了……

    *迪克還是羅賓時期，救星火以及接吻的情節，都來自動畫。那時候大少應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