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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大笑,得到妻子的全心信賴,他怎會不為之欣喜。 聽得屋內傳來的笑聲,懂事的小丫鬟們輕手輕腳地滅了外室四角的夜明臺,淡淡的荷香雜著脂粉氣息溫馨暖人,一派世俗塵韻。 第二卷 修仙門派 第一章 賞梅 連著三天都是大雪飄揚。等到雪停了,浩瀚蒼茫的大地一片雪白,皚皚白雪堆積,有風起,絮絮若飛花,揚揚灑灑又是茫茫一片。 無葉的枝條上結了冰,細枝不堪冰重,垂下來,儼然有了幾分堤上垂柳的風貌,晶瑩剔透中隱隱可見棕色深沉,更添沉穩肅靜,而那猶若天籟的聲響早已分不清是雪落之聲,還是冰條撞擊之聲。 出城十里,有一個十里亭。本應四面透風的亭子這時候被綾羅圍了一個密不透風,白色的暖帳中燃著幾個暖爐,熱浪滾滾,無風自膨。亭子四角垂著銅鈴,風過有聲,恰似配樂,讓帳中人感受到了別樣的趣味。 “果然是無雙公子,就連賞雪也有花樣。四下茫茫。坐聽風聲。倒讓我這俗人開了一回眼界,總算知道這‘雅’字含義了?!?/br> 白紗影外不影內,坐在帳中的人看向外面是清楚的,就連那一片片雪花也可以看出六角菱形,毫無視線干擾之說,圍爐暢談,或說景或談天,或者詩書問答,比起常年在府中沉悶,這樣的野游更符合這些風雅公子的喜好。 “正是,這般賞雪可不正是極雅,只可惜有酒無梅,難得其香??!”座中一人感慨著自斟自飲了一杯酒,外面一片雪色茫然,壯麗遼闊,卻少了那么幾分顏色,想來,若是有梅花幾枝,既添了艷色又有了傲雪風骨,更有那暗香送酒,游人欲醉。 七個人中倒有五個都對這話表示贊同,面上頗有幾分遺憾之色。 坐于主位的十七歲少年褪去了青澀稚嫩,眉目清秀俊朗更勝往昔,紫玉冠束著黑發,一身暗色錦衣被裹在貂皮大麾之下,大麾松散披著,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隨意與自在。如同白玉一樣修長的手拿著金色的酒杯送到唇邊,上挑的眉帶著三分英氣七分戲謔。酒沾唇即放,似乎不是為了喝,只是為了聞。 “你怎知這里沒有梅樹?”放下酒杯,少年站起,抖了抖大麾,隨手系好腰間的帶子,道,“想要踏雪尋梅,乘風覓香的,隨我來?!?/br> 清雅雍容的舉止,伴著無起伏卻隱含冷傲氣度的聲音,讓眾人不由自主地跟隨其后,一起踏出了暖帳,被寒風一吹,抖擻之后連精神也清爽了許多,清風寒雪,冰潔無塵,這世間最美的花便是這無塵無垢的雪花了吧! 踩在雪地上,聽到細碎的“咯吱”的聲音,回首看著自己留下的足印。清晰分明,打破了雪面的平整,更添幾分快意灑脫。 手把冰枝,從枝與枝的空隙走過,如穿花拂柳,游走閑庭的自在隨意,轉過兩個彎兒,映在眾人眼前的便是一副天然的美景,紅梅點點,風送幽香,那被風吹拂過來的雪花紛紛揚揚,宛如一場小型的降雪,讓花更明艷,讓花更生動。 “踏雪尋梅,乘風覓香,果然如是??!”閉著眼,深深吸了一口香氣,再吐一口長氣,便覺胸中暢快,似乎所有的污濁之氣已經在那一吸一吐之后轉為清寒之香,讓人精神振奮,煥然一新。 “這梅樹是一年前移栽過來的,當時便想著與幾位好友共賞,今日倒是得償所愿了?!鳖I頭的少年矜持自傲地微微一笑,說,“我以為梅樹本天然,原是應該在這空曠雪地上盛放爭香才是最美,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對對,的確是應當如此!” “唯有在這樣遼闊的天地間。這燦若煙霞的梅花才會如此鮮艷明媚,生機盎然!” “無雙說得極是!” “有此等美景,我等何不作詩吟誦,無雙也應提筆描繪一番,才不辜負了這梅林勝景!” “正是,無雙的畫作聞名已久,我等早就眼饞多日了,且先說好,這幅畫我要定了!” “那可不行,上次都被你要走了,這次輪也該輪到我了!” “說那么多做什么,讓無雙多畫幾幅也就是了,咱們一人一幅,不就皆大歡喜了?”狡詐的朱佑之出聲免除了一場無意義的斗嘴,得到了大家的齊聲贊同。 揉揉額角,樂無雙故作苦笑,道:“誤交損友,誤交損友啊,我哪里畫得了那么多張,頂多兩張,怎么分就給你們看著辦吧!” “好了好了,別說那么多了,讓無雙先畫出來才是正經!”顧元朗阻止了永無止境的爭端。低聲說了一句,“咱們怕什么,這回沒有,下回優先就是了!沒有別人的也不能沒有咱們的??!” 原先沉靜優雅的賞梅氣度被這兩次哄鬧一掃而空,七人全沒有了剛才的大家子態度,最多動的孟津早就閑不住了,偷偷握了一把雪球趁著齊寒江不注意塞到了他的衣領里,被冰涼的雪一激,齊寒江反應也快,反手就要捉住孟津,孟津的輕功卻是七人中最好的。一躍就離開老遠,再提身跳到了梅樹上,迎風而立,很是瀟灑。 沒等孟津笑到最后,王維彬抬手把一個握得結實的雪球砸過去,正中孟津的后腦勺,孟津晃了晃,險些掉下樹去,回頭一看,王維彬正故作姿態地和顧元朗說著什么,似乎在品評著梅林風景,郁和在早已擺好的小幾上自斟自飲,另一端是樂無雙在專心作畫,看到他看過來,還對著他笑了一下。 “誰!誰砸得我?!”孟津吼了一聲,見無人搭理,跳下樹來飛快地握了兩個雪球,迅速地砸向了被他判定為最可疑的王維彬和顧元朗,在二人衣上留下了兩個雪印子。 都是十幾歲的少年郎,雖然早熟卻也玩性不減,一時興起,誰也顧不得家中規矩外頭形象,一個個瘋起來如撒歡一般,笑聲震天,喧鬧甚上。 主子們玩兒得好卻苦了侍衛,一個個嚴防死守地看著,站得近的還要防著那雪球砸中自己,這片梅林沒有圍墻,四下里除了那幾株掩映的雜樹冰條,便是浩然空蕩的一片雪地,這等情況防范可能的刺殺更添了困難,讓侍衛們提心吊膽。 平日里平整的官道被大雪覆蓋,茫然不辨大路,一輛馬車行過來的時候,周遭的侍衛,明的暗的都提高了警惕,今日忠勇王最寵愛的長子無雙公子出游。為了防人打擾,北門早就關閉了,出的不說,正值年下,也沒有什么行商業協會在這時候進城,那一輛馬車獨行路上,怎么看也不像返家的模樣,怎能不讓人心生戒備? 兩匹馬拉著的青布馬車樣式普通,不見特殊,棉簾子遮得嚴嚴實實,讓人看不到里面,最詭異的還是沒有車夫,馬兒悠閑散漫地跑著,韁繩從棉簾側面穿進去,駕車的人是在里面,還是久經訓練的侍衛立時想到了最壞的一種情況,不是誰要來刺殺吧!此次出行除了忠勇王的長子,相伴的那幾個也不是普通人,右丞相家庶出長子齊寒江,尚書大人家的顧元朗,學士家的朱佑之,御史家的王維彬,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