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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曲仿佛這才意識到旁邊還有人在,下意識地放松了表情溫和地一笑。不過這個時機實在是不太好,司機眼睜睜看著那個剛才還一臉戾氣的青年滿嘴都是血,突然轉頭,沖著自己笑,直嚇得背后冷汗直往外竄,車身都停歪了。司機戰戰兢兢地點了打開車門的按鈕:“那個……那個……到了?!?/br> 易曲收了收神,溫和地問了一聲:“請問師父多少錢?” 司機的眼神完全沒能從他滿嘴的血上移開,易曲這時候的表情越溫和,看在他的眼睛里就越像是在威脅,于是他心驚膽戰地揮揮手:“不……不要錢?!?/br> 易曲莫名其妙地看了司機一眼,想了想,拿出卡來:“您是指不收現金么?我刷卡?!?/br> 司機小心地揣摩了一下他這話到底是不是威脅,這謹慎地開了刷卡機。易曲飛快地刷了卡,從車門跳下去,順著熟悉的小路從后面走近了第三研究所。 和以前每一次來的時候一樣,第三研究所幾乎是沒有什么人的,幾個大型儀器自顧自地跑著數據和圖譜,發出令人煩躁的轟隆聲。易曲從后門走了進去,繞過幾間辦公室,走到封夏的實驗室前面,停住腳步,把手放到門把手上,再停了一會兒,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有了勇氣,推開了這一扇門。 門后面,沒有人。 不算嶄新的儀器依然好好地擺在實驗室里面,辦公桌前面空空蕩蕩的,已經積了一層灰。易曲有些茫然地抬頭,資料架上也是空的,幾張已經泛黃的紙張上寫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實驗記錄,不是封夏的字跡。 易曲記得這個實驗室原來的樣子,運行著的儀器,擺滿了資料的架子,辦公桌上的筆記因為太多,看起來會很散亂,可是從封夏找文件的速度看,其實那些筆記都有著特定的順序,是被仔細排列好的。那個看起來還像個少年人一樣的研究員總是帶著銀色細邊框的眼鏡,外面罩著大大的防護鏡,身上穿著白大褂,坐在那個辦公桌前面,認認真真地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圖鋪。 而現在,一眼看過去,這個實驗室分明是很長時間沒有人用過的樣子。 易曲幾乎是有些恍惚地做到了封夏經常坐的那個位置上,一種對于未知的極端的茫然無措感迫使他打開了電腦——那是這個世界上讓他最有自信、也從心理上最為依賴的東西——然后調出了命令界面。易曲的手在虛擬光鍵盤上懸了一會兒,然后慢慢地按了一個按鈕,仿佛隨著第一個光按鈕的虛擬落下,易曲也找到了一些實感,很快,屏幕上一排一排的代碼就開始流暢地下行。 足足十來分鐘之后,那雙顏色有點蒼白的手才再一次停住了,易曲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然后按下了回車。 臨時編寫出來的這個檢索程序飛快地透過十三科內部的電腦訪問了十三科在職人員登記庫,足足三十秒的檢索時間之后,它返回給了易曲檢索結果——“null” 空。 易曲默默地把前面那段代碼復制了下來,修改了檢索的范圍,從十三科在職人員登記庫,修改成了整個十三科內部的數據庫。這一次程序檢索的時間更久一些,兩分鐘后,新的搜索結果彈了出來—— null。 易曲表情木然地再一次復制粘貼了代碼,這一次他什么都沒有修改,像是對什么不肯死心一樣,再運行了一次程序—— “result=1” 系統顯示,有一個符合要求的文件。 易曲下意識地調出了這個文件,是一個叫“封夏”的txt文檔。 易曲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這不可能,假如上一次搜索顯示的結果是空,這一次卻有了結果的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在這兩分鐘的空擋里面建立了這一個文檔。 光標在文檔上停了一會兒,易曲扭頭去看文檔的修改時間,果然是一分鐘之前。易曲沒立刻點開它,而是調用了這個文檔的生成源,結果讀到的也是一段程序。易曲稍微讀了一會這段程序,在這么個時候,居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個程序不復雜,非要解構的話幾乎可以說是很簡單,它的運作方式大概就是,當有人用這臺電腦調用檢索功能,連續搜索同一個詞組三次的時候,在第三次搜索開始的時候,自動生成一個以那個詞組命名的txt文檔。 ——一段簡直就是為了這一刻而早已經埋好在這臺電腦里面的程序。 易曲幾乎沒冷笑出來,心里反而踏實了不少。能夠這么了解他會做什么,甚至于提前準備好了備案的人,毫無疑問是封夏,不可能是其他人。易曲飛快地點開了那個txt文檔,看到里面極其簡短的那句話—— “我在你家等你?!?/br> 易曲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痕跡關掉了電腦,順手拔掉了電腦電源,沖出了第三研究所,跑到了路邊上,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師傅,黑木路十二號?!?/br> 這個出租車司機明顯冷靜地多,設了自動模式之后就由著汽車一路選擇最平穩的路抵達了易曲的公寓,易曲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門口地上放了雙鞋,是封夏的。 刷過視網膜開了門,門里面的模塊正是客廳,看起來還像是個少年人的封夏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坐在客廳中央,氣定神閑地舉著一個杯子,喝了一口果汁。 “封夏?!?/br> 真的見到面的時候,易曲在喊完了對方的名字之后,居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封夏抬起頭來,慢慢地把銀色框架的眼睛摘了下來,并著手里的杯子一起放在茶幾上,轉頭看著易曲笑:“你回來了啊?!?/br> 易曲沒說話,依然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封夏。 “你看起來有很多問題要問,不過我只能回答一部分?!狈庀难劬潖澋?,看起來異常純真溫和,“我要走了,易曲?!?/br> 易曲抬頭看著他,非??隙ǖ亻_了口:“你不是人類,你是異種?!?/br> “你可以這么說?!狈庀哪@鈨煽傻鼗卮?,聽著易曲繼續說了下去:“所以你的能力……是抹掉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 “你可以這么說?!狈庀囊廊荒@鈨煽傻鼗卮?,不確認也不否認。 易曲不說話了,瞇起眼睛看著他。封夏等了一會兒,終于先開了口:“你是不是想問,你的記憶缺掉的那五年,是不是我抹掉了你那五年存在過的痕跡?” 易曲依然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