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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世界上每天每時每分每秒有那么多人死,人怎么可能真的有那么多閑情逸致來給每個相關不相關的死者都悲痛一陣?易曲稍微抬起頭,看著會堂正中央的3d投影出來的楊的樣子,突然發覺這張臉對他而言其實挺陌生的,仔細想起來,其實他們也沒有見過幾次,沒說過幾句話,甚至于他記憶之中都拼湊不出一個楊的框架來。要他情真意切地覺得悲痛,他其實也做不到。 “別抬頭?!迸赃呉粋€年長些的警官扯了扯易曲的袖子,語重心長地提點新人,“你這樣會顯得對死者不太尊重?!?/br> 易曲立刻虛心地接受了意見,趕緊躬下腰低下頭,盡量把自己埋沒在人群中,顯得不太扎眼。 這場沒有任何提前通知的追悼會足足來了三百多人。站在易曲這一側的,是十三科本部的人,個個黑色制服顯得易常沉重。而站在另外一側、和他們有一定距離的白制服們,則是十三科下隸研究所的研究員。 沒有人問為什么這些研究員也在這里,因為誰都知道這種問題無關緊要。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只是懷著某種躁動不安的心情,心不在焉地等著這一場多余的葬禮的結束。 沒有人比在場的諸位更加清楚地知道,就要變天了。 易曲側頭向著研究員們的方向看了過去,他們大多都穿著同樣的白色服裝,不仔細看的話根本沒辦法從背影判斷出誰是誰。易曲稍微嘗試了一下,很快就放棄了從背影找出封夏的打算,繼續低著頭,聽著鐘鳴一本正經地朗讀著那份毫無誠意地悼念詞。 幸好沒有答應楊繼承他的位置,不然要是萬一不小心死掉了,還得躺在這兒聽鐘鳴給我做悼詞,那真是太可怕了。易曲百無聊賴地這么想著,稍微移動了一下鞋尖,聽到后面兩個也是新來的在竊竊私語:“聽說了么,楊先生好像不是被異種害死的……” “什么什么?他不是在瀾海市殉職了么?” “我聽檢驗科的朋友說,他身上插著對西格瑪種子彈……” “真的假的?” “雖然也有說會不會是被寄生了,隊友不得已才……不過應該借口吧,總覺得楊先生……” “安靜!” 大概是下面交頭接耳的聲音越來越響了,上面的鐘鳴終于忍不住抬起頭,對著下面喝斥了一聲。這個大堂都安靜了不少,易曲垂著頭,一言不發地看著鐘鳴繼續低頭,朗讀著手里的悼詞。 易曲在十三科畢竟只是一個新人,也沒有擔任什么重要職務,葬禮過后的各種小型部署會議當然沒有他的份兒,所以也就原地解散了。易曲在人群剛剛開始移動的時候就大踏步地走向了研究員的那一邊,實習生夏文也在,看到易曲過來,還高興得沖著他揮了揮手。 易曲禮節性地回頭笑了笑,目光繼續在人群中逡巡了兩圈,人群移動的速度和混亂度都不算低,易曲并沒有能跟上他們的速度,當然也沒能從其中找到封夏。 ——封夏似乎在躲著他。 這個懷疑一旦出現,就立刻如同一塊巨大的陰影一樣,盤桓在心里,揮之不去。 “前輩你在做什么呢?”夏文看易曲停下了,好奇地湊了過來,“找人?” “嗯,我找一個叫封夏的研究員,你有看見過么?”易曲轉頭看向夏文,“跟你不是同一個所的,你可能聽說過他……” “不知道呢,不過我來的時間還挺短的,要不我一會兒幫你問問所里的前輩們吧?!毕奈南肓讼?,轉頭看了看,“其實像我們研究所的話,經常有些反應和觀測不能離人,所以也不是每個人都來了,你在這里找不一定能找到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所里問問?” 易曲猶豫了一下,然后搖頭拒絕了:“不,下午跟別人約了要去買些東西,所以……” 夏文頓時眼前一亮:“是希融么?春假過來還沒看見她,我還說她最近去哪兒了呢,敢情是約會去了么?” 易曲摸著臉頰干笑了一聲,正要說話,突然又想起夏文父親的事情,頓了一下:“嗯,算是吧……” “那我去所里問問,回頭有消息了再給你發短信好了……對了,我能要一下你的手機號么?”夏文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新建了一個名片,寫上易曲的名字,一邊隨口抱怨了一句,“希融那個丫頭又換了手機號,換號也不說一聲,動不動就打過去空號。你有她新手機號么?我聯系不上她?!?/br> 易曲剛打算找一找手機里存的那個,結果指尖剛剛碰到手機就改變了主意,轉頭笑笑:“她前兩天手機壞了,看上的最新款手機沒法兒用她之前的手機號,這會兒新號還沒弄呢,只能先等著了?!?/br> 夏文不疑有他,只別了別嘴,另一邊她的導師還在催促,夏文只好記下了易曲的手機號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易曲這才拿出手機,翻出希融的名片頁,看了一眼她以前那個停用的手機號,再看了看現在這個。想起來希融給其他異種打電話的時候,也是用的現在這個號碼—— 看來這個號碼才是她真正常用的號啊。 易曲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心情頓時輕快了不少,也沒再多事,徑直向著自己的汽車走過去。 “易曲!” 鐘鳴的聲音在他背后響了起來,易曲當時騰空的腳在空中晃蕩了兩步,然后才慢吞吞地落到了地上,轉過頭的時候,臉上已經切換到一副溫和呆愣的狀態:“鐘鳴先生?您找我?” 鐘鳴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嚴肅到不近人情:“晨陽那個案子怎么樣了?交給你也有十來天了,我來問問進度?!?/br> “有點線索了?!币浊ㄎㄖZ諾地擺出為難的神情,勉勉強強打太極,“根據死亡狀況看應該是仇殺……呃,我現在已經在排查死者周邊的人際關系網了,假如能查出來尋仇的對象就好辦了。但是死者生前的關系網比較復雜,又是個私生子,就很難……” 鐘鳴的眼神幾乎從來沒有聚焦到易曲身上過,他極度心不在焉地聽到后面,甚至于根本沒有耐心聽完這段發言,就直接開了口:“調查結果挺好的,先就這樣吧,這個案子到現在為止暫時告一段落。我會找更有經驗的人來接手,你先休息兩天,然后來部門報道?!?/br> 易曲錯愕了一下,茫然地看著鐘鳴:“這個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就這樣了?!辩婙Q并沒有給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