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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希融,方嘉思蘑菇,fungas真菌,很好,全都都是蘑菇的意思,應該都是假名。易曲再喝了一口涼水:“那除了這些之外,你真正的名字呢?” 希融歪頭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除了這種假名之外,你總得有個真正的名字吧?”易曲皺了皺眉毛,“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希融柔柔和和地笑了一聲:“真正的名字?那是什么?‘除了父母取給你的這個名字,您也總得有個真正的名字吧?’這句話不知道你聽起來是不是好笑?我們誰出生的時候都不自帶一個名字,我的名字只是取的比較隨意,并不是假名。名字那種東西也就是稱呼的方式,是什么的話……沒什么所謂吧?” 易曲被噎住了,他本能地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然而又找不到話來反駁。他想說名字是很重要的,然而這句話卻讓他自己都覺得乏力——人類和異種,好像在認知方面從一開始就走了不同的路。 “好,希融?!币浊銖娊邮芰诉@個起得非常不走心的名字,“那么……你多大呢?” “七歲又八個月?!?/br> “撲——”易曲把嘴里的咖啡噴了一地,被嗆得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看著眼前起碼有十□□歲的女孩:“什么?” “七歲又八個月?!毕H谙喈數ǖ乜粗?,大概是對這個反應早有所料,“蘑菇需要的生長期比較短,我大概五歲的時候就能夠產生孢子了?!?/br> “孢子?”易曲拿著紙巾擦干凈最邊上的咖啡,好不容易恢復到一貫冷靜的形象。 希融在心里對易曲的生物知識默哀了三分鐘:“說明性成熟,換句話說,成年了?!?/br> “哦?!币浊粦岩勺约含F在看起來絕對滿臉都寫著“愚蠢”兩個字——不過他想其他正常人類經歷這一切之后表現不會比他好很多……不過封夏不算,封夏永遠不可能看起來很蠢。 “所以你是一個蘑菇異種?!币浊嗔巳囝~頭,從書包里抽出薄得如同一張紙一樣的電腦,開始敲擊鍵盤把自己獲得的信息記錄下來,“雖然才七歲半,但是已經相當于人類的成年年紀了……” “嗯?!毕H跍愡^去看了看,“你真是出乎意料的老派,居然是敲鍵盤的那個類型?!?/br> “我討厭電子筆?!币浊D了一下,微弱地皺了一下眉毛,“而且我需要長時間寫程序,所以習慣了敲鍵盤,你看都磨出老繭了?!彼f著把手攤開,在溫和的燈光下,能清楚地看到指尖上薄薄的繭子。 希融好奇地湊近了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后攤開自己的手找了一圈,嘟囔了一聲:“繭子是什么?角質層堆積么?我好像不會長繭子?!?/br> 易曲正好側著頭到她這個表情,從這個神態看,這個女孩子倒真的有些孩童才會有的天真感。易曲好不容易樹起來的十二分對“非我族類”的警惕一時又軟化了,連帶著笑容都帶了兩分真誠地意思:“長繭子也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說明我老了?!?/br> 希融坐回了原來的地方,拖著腮幫子看著他:“從外表和皮膚情況看,你大概才二十歲出頭,對于人類而言,很年輕?!?/br> 鬼使神差的,易曲搖了搖頭說了句實話:“老還是沒老不只是年齡的問題,而且其實我不記得自己到底多少歲了?!?/br> 話剛說完,他臉色就變了,立刻停了下來,在希融好奇的眼神中不自在地偏過頭去,努力平復了一會兒情緒,才說服了自己繼續說下去:“我記憶有長達數年的斷層,醫生不確定是不是藥物造成的。所以我不記得,只能從記錄上看到自己是二十四歲?!?/br> 這是一個對于已經工作了三四年的人而言非常年輕的年紀,不過希融顯然對人類的年紀沒有很強的概念,她只是盯著易曲的眼睛稍微點了點頭,毫無誠意地表示同情,順便在腦子里回憶了一下關于面前這個人在她電子筆記里記著的內容—— “有五年時間,他沒有任何存在的痕跡,包括他本人的記憶,任何存在的記錄,甚至是目擊報告,完全沒有,非常干凈。 有幾乎可以確定的可能性是,這一段痕跡被抹去是異種的行為,但不能確定他本人是異種,還是他身邊有其他人是異種?!?/br> 以及昨天晚上她問笑白的話:“笑白,你……以前在的馬戲團,都是怎么辨別異種的呢?” 事實上,當時笑白在聽到“馬戲團”三個字之后渾身都顫栗了一下,看得出花了極大的力氣才勉強平復下來重新露出笑容,翻開自己的眼白給希融看:“姐,你看到了么?在我眼底是不是有一片藍色的影子?我聽六姐跟我解釋過,我們是在‘極光大面積輻射地球’那件事情中,被不明成分的極光誘導變異的,當我們情緒激動的時候,誘導體就會再出現。所以當我們情緒不穩定的時候,從眼睛看進去,能看到藍光。他……他們會虐待可能是異種的小孩,然后觀察這個特點……” “抱歉,笑白你……” “我沒事?!毙Π追畔率?,因為過度白化而發紅的眼睛里還是如常的笑容,“姐,我總得面對的,多提兩次也不是壞事?!?/br> 而現在的話,易曲的表情看起來確實很躊躇,不過那雙深褐色的眼睛里并沒有藍色的光澤。希融低頭咬了一塊甜點,盤算著是因為他確實是人類,還是因為他現在的情緒不夠激動。 易曲沒注意希融在想什么,努力再喝了一口涼水,把自己從那種“雙方正在坦誠相對”的錯覺所勾起的強烈的坦誠自己內心的*中扯出來,并且深切地覺得自己急需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些事實:“這里也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我們要不然重新約個時間地點,再仔細說?” 希融點了點頭,起身打算向外走,結果被剛剛站起來的易曲喊住了:“等等希融,你的脖子露出來了?!?/br> 希融這才想起來紗布沒有裹回去,隨手從包里翻出小鏡子看了看,發現那個洞口比起昨天一點都沒有變小——看來是徹底長不回去了。她頓時有點懊惱,從書包里再翻了翻,這才從金屬人拓閻常年嘮叨要記得帶的那個小包裹里面找出了一把三十多公分長的折疊匕首,然后把包遞給剛走到旁邊的易曲:“介意幫我拿一下么?我需要處理一下這個傷口?!?/br> 雖然覺得這個所謂的“處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不過意識到自己對異種構造一無所知的易曲還是閉了嘴,本著紳士風度接過了那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