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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發現了好玩的事物一般,離墨卻在解剖尸體上找到了興趣? 這樣的情況白漫能理解,可若是讓尋常百姓知道了,恐怕嚇都要嚇死。定會將離墨當成某種恐怖的存在。 異才與變態之間,一線之隔,端看旁人如何做想。 白漫嘆了一口氣,這樣頭疼的事情就交給義父自己處置吧,將毒丸放在放在離墨的桌子上:“毒丸,你且看看?!?/br> 離墨的注意力立即被毒丸吸引,取出白漫曾送他的小錦盒,取出鑷子,慢慢查看。 柳濡逸緩過來的時候,再次邁步進來,就見白漫正蹲在地上,被那些血紅包圍。 “小漫。你在做什么?”柳濡逸驚道。 見白漫轉頭,入眼的是她手里捧著的一堆血淋淋的內臟。 柳濡逸只覺腹內一陣翻滾,轉身又跑了出去。 白漫撇撇嘴,繼續收斂尸體。雖然她也有些不適,可好歹是隔著手套,她感覺不到那種黏糊糊的觸感。 又在心中安慰自己:冤有頭債有主,這些人既不是她殺的,又不是她剖的。眼下她在盡可能的復原尸體,真有什么也不能來找她吧? 院外的烏星適時的怪叫了幾聲。白漫手一抖,連忙加快了手里的動作。 第98章·白葛 半個時辰之后,白漫將那些尸體重新排列整齊,他們的四肢和腦袋都各歸各位,只不過內臟器官,白漫卻是分辨不出誰是誰的,只能盡量人人一副裝了回去。 怎么說都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交情,他們該不會介意吧。 縫合好的尸體尤為猙獰,幾乎是個破布娃娃。 白漫嘆氣:“女紅不好,各位就將就將就?!碑吘古t好的也不可能來給他們縫合身體。 洛石幫忙用白布將他們都蓋了起來。 屋子的窗戶全部都打開了,血腥味淡去了很多,屋內味道不再那么難聞。 柳濡逸依靠在門邊,僵著身子神情復雜的看著離墨。 白漫摘了羊皮手套丟在一邊,覺得不是滋味,又跑到院里打水清洗。 “小姐,你的衣服都弄臟了?!甭迨焓帜艘话寻茁菇堑难?。 只不過血液早知滲透,越抹面積反而越大。 “無礙,等回府再換?!卑茁崞鹑箶[放水盆里沖了沖,擰干,看起來淡了許多。 這時,屋子里突然傳出一陣離墨歇斯底里的大笑,笑聲中帶著難言的震驚。 “原來是你!竟是你!” 白漫匆匆跑了回來,被柳濡逸攔在門口。 但見里面的離墨狀若瘋魔,將桌子一把推翻在地,將毒丸碾碎,嘴里直嚷著:“好一個八拜之交,我自問待你不薄,可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滅他全家,毀他容貌!他如螻蟻偷生,這口口聲聲稱兄道弟的人卻踩著他們的尸骨平步青云…… 白漫愕然:“師傅,你怎么了?”認識離墨這些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離墨如此大的情緒變化。 似怨似怒,傷心欲絕。 “別過去?!?/br> 柳濡逸拉住白漫,一個在如此殘忍的分尸之后還能面不改色的人,是極其危險的。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咳……”離墨不住的咳嗽,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人也跟著倒了下去。 白漫揮開柳濡逸的手,卻見柳濡逸比她更快的竄了過去,一邊扶住了離墨,一邊對白漫道:“水?!?/br> 桌上的茶水已經被打翻在地。洛石見狀連忙跑出去,打了一點井水。 白漫端過碗給離墨喂了一點進去。 柳濡逸探了探離墨的身體,道:“小漫,還勞煩你去請位大夫?!?/br> 離墨的臉色極差,仿若將死之人。這樣的情況的確不是白漫這種三腳貓醫術能夠看得了的。 白漫點頭,起身欲走。 “小姐,還是我去吧?!甭迨?。 “也好……”白漫話未說完,柳濡逸就道:“洛石還是跟你家小姐一起,將此事稟報大人?!?/br> “好?!卑茁潞吐迨艹鲈鹤?,招呼等在外面的鐵柱,就鉆進馬車。 馬兒嘶鳴,急奔離去。 馬車聲遠去之后,柳濡逸扶著離墨坐在一邊的竹塌上,道:“非黑即白,離墨,白葛。沒想到白葛太醫你還活著?!?/br> 沒有得到離墨的回應,柳濡逸也不在意,繼續道:“據晚輩所知,五年前,白府慘遭大火,全府上下,一百余口全部死于非命。外人只不過以為他們死于火海,可大理寺的仵作,也就是已故的周老,他從焦黑的尸首中查出了這些人都是被亂刀砍死。男女老少,死狀凄慘,無一活口?!?/br> 離墨的胸膛起伏的厲害,放在兩側的手握緊成拳,發出‘咯咯’的響聲。 柳濡逸道:“來了石闞晚輩才知道白家兩個幼女還活著,想來當年白太醫與池大人交情頗深,才引得他冒險收留了二女?;蛟S,他離開京城還與此事有關?!?/br> 柳濡逸一個人的聲音在義莊里回響,沒有得到死人的回應,也沒有活人搭話。 “一開始晚輩是那樣以為的,可現在看來,池大人不僅收留了二女,還連同白府的當家人——白葛,也一并救了?!绷σ菖牧伺碾x墨的肩膀:“白太醫這些年,怕是過的不容易?!?/br> 這時,離墨已經恢復了許多,睜開眼睛:“你認錯人了,老夫離墨,不是什么白葛太醫?!?/br> “白太醫的樣貌的確不似從前,可晚輩見到的第一眼還是認出了?!?/br> “哦?你見過……”離墨一頓:“……白葛?!?/br> “晚輩曾隨家父進宮,在宮門口見過白太醫。雖是匆匆一別,可儒雅風度的白太醫卻給晚輩留了很深的印象?!?/br> 柳濡逸的話讓離墨笑開了:“儒雅風度,你倒是謬贊?!?/br> 既是被認出來了,離墨也不再否認:“你支開她們,便是要告訴我,你認得我?” “并非?!绷σ輷u搖頭。 離墨掙扎著坐了起來,神情肅然:“說吧,你待如何?” 見離墨一臉防備,柳濡逸道:“白太醫誤會了,晚輩不會對你如何,相反當年的事情家父正在暗中追查。晚輩也看過那些卷宗,只希望能助白太醫查出真相,還你們白家一個公道?!?/br> 聞言,離墨悶聲道:“你便是柳潭大人之子?” “沒錯,晚輩柳濡逸?!绷σ莨笆?。 “虎父無犬子?!?/br> 離墨贊了一聲,道:“沒錯,我就是那個早該死在火海里的白葛?!?/br> 親耳聽到離墨承認,他就是白葛,柳濡逸還是很震驚的,問道:“那小漫……” “她不知,諺妤也不知她爹還活在世上,還成了這副鬼樣子?!彪x墨伸手摸了自己的鐵面具,緊閉了眼睛,掩下了其中的痛苦。 “怎會?五年前,小漫已九歲,你的樣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