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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太遠,沒法看清。 周老將王蓮的腦袋向側面擺動:“腐敗水泡已經出現,肌膚上的血網凝結,這是在兩到三日才會在尸體上出現?!?/br> “這位?”柳濡逸之前并未留意,一時不知如何稱呼。 “老頭子姓周?!?/br> “好,周老,您這可是經驗之談?”柳濡逸頗為好奇。 周老點點頭,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池睿后面的方向:“經驗之談?!?/br> “我們這位周老啊,是這石闞最負盛名的仵作,這些年來幾番大案,甭管多離奇,都能給他找到所以然來。當初我們大人在京城,也少不了周老的協助?!崩顜煚攷撞较聛?,道:“柳司直,你盡管放心?!?/br> “人命關天,這事還是問清楚點好?!绷σ蒉D頭:“我想在場的各位也都想知道周老是如何斷定的?!?/br> “沒錯,沒錯?!崩习傩諅兒闷娴暮敖衅饋?。 “打破砂鍋問到底,倒是精神可嘉?!卑茁÷暤?。 “小姐,他難道想偷師?”洛石回道。 “他一個京城大少,想做什么也不會來當仵作?!卑茁^續看下去。 “若是如此,周老也只能確定這具尸體是在三月初二這日死亡,可你又是如何肯定,就是在午時一刻,而非未時、酉時或是亥時?”柳濡逸又問道。 “咳,咳咳……”周老傴僂著腰一陣猛咳。 “啊呀,周老快些去后殿喝口茶?!崩顜煚斶B忙上前,將周老往里面送。隨之轉頭對柳濡逸道:“這周老年紀大了,身體難免有些毛病,柳少爺多多擔待?!?/br> 白漫見周老進來,遞上一杯剛沏的新茶:“周老,你這也太刻意了吧?!?/br> 周老也不喝茶,只是坐在一邊拍了拍雙腿,道:“年紀大了,難免記性不佳。你昨晚說的什么風干來著……” 又過了一會,周老再次從后殿出來,看起來精神足了許多。 眾人再次把目光全部聚集在周老的身上。 “你們且看?!敝芾蟻淼酵跎徤磉?,將她的下巴微抬,指著她鼻子道:“死者鼻翼內部有一層薄薄的黏膜,嘴巴里面也有。你們可知這些是什么?” 眾人不知其所以然,是以壓根就沒人能回答。 “還望周老解惑?!绷σ莸?。 “這是香胰子。尸體肺部積水,其內壁之中也是殘留少量香胰子。這香胰子帶著淡淡的月季香味,和秦捕快在王家耳房中發現的一致?!?/br> “再則,死者身上被河水浸泡出來的程度,尚不足一日。老頭子我昨日查看她后勁至背部的尸斑,成形已有兩日有余。所以真相如何,想必大人自有明斷?!敝芾险f完,就退至一旁。 “這周老頭說的都是什么意思?” “香胰子、尸斑、河水?這些到底說明了什么?”府衙外的許多老百姓議論紛紛。 柳濡逸略一思索,開口道:“周老您是指這王蓮正是在沐浴之時,被人從后面按入浴桶,死的時候喝下了帶著香胰子的浴水。秦捕快在王蓮床底下發現的水漬就說明,在那時,死者被拖出藏尸在床底,風干的浴水在鼻翼、口中皆留下了黏膜,且后背的尸斑就是在那個時候形成?!?/br> 柳濡逸看了周老一眼,見其只是低著腦袋不做聲,又道:“周老真不愧是觀察入微,晚輩佩服?!?/br> 白漫透過小孔,對著柳濡逸點點頭,不得不說,這位京城來的公子哥,沒有尋常富家公子的臭脾氣。要知道再厲害的仵作,在那些富貴人家眼中還是一介‘賤民’,不說嘆服,就說起碼的尊重都是沒有的。 周老只是附身一禮,神色如常。 “柳司直,您可是相信了?”李師爺問道。 柳濡逸點頭:“證據確鑿,讓柳某不得不信。只是周老之言屬實,那就只剩下兩種可能?!?/br> “哪兩種?”李師爺很配合的問道。 “其一,牛小雙之言根本就是在撒謊!王蓮在午時過后就已死去,何來午休,又何來拒絕晚飯!” 牛小雙整個人瞬間癱軟在地,面無血色,眼中更是透露著驚恐:“不,不是的,小姐真的讓我滾。也是她不讓我進屋去送晚飯……不,小姐沒死,若是她死了。那我聽到的豈不是鬼,鬼??!” 牛小雙連滾帶爬的向外跑去,被一個衙役抓了回去扣在地上。 “不要,鬼啊,小姐的鬼魂……”牛小雙瞥到了地上的尸體,驚恐的語無倫次。 “這天底下何來鬼怪!”柳濡逸義正言辭道:“聽到?你方才之言可是說沒有親眼看見你家小姐?” 牛小雙哽咽,好似根本聽不進任何話,不住的搖頭。 “牛小雙!”柳濡逸蹲下身子,目光與之對視:“別怕,這世間沒有鬼!” 牛小雙突然安靜了,怔怔的望著柳濡逸,片刻才回神。 柳濡逸再次問道:“沐浴之后,你可是親眼見到了你家小姐?!?/br> 牛小雙眼睛轉動,搖頭:“沒,沒有。小雙進去倒水的時候,小姐躺在被窩里,床幔也是放下來的。小雙只是聽到她說讓我滾出去。再,再后來送晚飯時,小雙也只是站在門外?!?/br> “也就是說,你除了聽到你家小姐的聲音之外,根本就沒有看到她?”柳濡逸道。 牛小雙點頭。 “那你在房中,可有發現什么可疑之處?” “可疑?”牛小雙苦思,隨之道:“小姐叫了我一聲小雙?!?/br> 第20章·板車 “嗯?”柳濡逸不解。 牛小雙先是瞥了一眼王老板,見其目光呆滯,好似沒有注意到她,趕緊道:“小姐平時都喊我死丫頭,極少叫我小雙。更何況,她才打了我一頓,怎,怎會如此好說話?” “大人!”柳濡逸轉身,對著池睿拱手:“這牛小雙骨瘦嶙峋,方才衙役只不過輕輕一掂量,她就毫無反抗之力。這樣的力道,是沒法跟王蓮相比的。更何況,在生死攸關之際,哪怕王蓮是一個女子,她所展現出來的求生之力也是無可估量的。所以,這牛小雙必然不是兇手!” “何以見得?”池睿道。 “若她是真兇,那她所說的話必然是替自己開脫,卻不該如此漏洞百出。她若不是兇手,那她完全沒有必要撒謊,且是在周老已經認定死者的死亡時間之后?!绷σ莸?。 “小雙沒有說謊,句句屬實,若是有半句虛言,小雙愿遭天打雷劈!天打雷劈!”牛小雙附身將頭磕的梆梆直響。 “那柳司直以為如何?”池睿問道。 “在下以為,牛小雙所言屬實的話,就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當時出現在王蓮房中的就是兇手。能模仿王蓮的聲音,讓牛小雙沒有辨別的出,那必然是個熟人,至少她很熟悉王蓮?!?/br> “誰人會如此大膽,敢在殺害小女之后還藏著那里許久?”王老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