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0
姜正則緊抿雙唇,也不言語,雙眼警惕的掃視四周,身子伏低起勢,呼氣上下起伏,像一只會隨時發起進攻的豹子。 有人被他緊張的樣子逗笑,可剛想開口勸他去休息,畫舫四周就竄起數道黑色身影,手持刀劍竟就朝里沖了進來。眾人皆是大驚失色,四處逃竄。 這些黑衣人來勢洶洶,下手狠毒,全然是豁出性命去的死士一般作為。他們渾身濕漉漉的,身上還滴著水,竟像是從湖底鉆出來一般。 不過好在鐘家的護衛和皇帝身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雙方交手中,也沒讓這些刺客近身。 姜正則功力了得,雖然分心護著身后的皇帝,可手里的劍卻依舊是以一敵三的架勢攻著。 因著今日皇帝在船上,畫舫上得力的護衛皆在最上層護著。這些刺客見勢頭不對,相互以眼神對視,還活著的幾個人當機立斷退至圍欄邊下跳,竟是要去底下行兇的樣子。 姜正則眼皮直跳,暗道糟糕,朝后看了眼,見皇帝身周都已叫守衛護住,便頭也不回的跟著那些死士追了下去。 這些死士果然對著下面的人發起了攻勢,見人就砍,趕盡殺絕一般。 畫舫下層雖也有護衛,但功夫到底不如最上層的那些,且這些死士也都是厲害的,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二層的地板上就已經躺下不少人。 刀劍聲與女眷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叫的姜正則心焦。他一邊對付著這些歹徒,雙眼一邊仔細的找著那抹倩影。 鐘鳶娓此刻正依靠在船側,由丫鬟緊緊護著,她努力想鎮定下來,可面前混亂血腥的場面實在是叫她雙腿發軟,牙關打顫。 死士如今只剩兩名了,可除了姜正則之外的守衛也只剩兩名。因著不知道這些刺客是否會有后手,最上層的人不敢松懈,只叫了一部分人同姜正則一道追了下來。 船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安全無恙的或蜷縮著,或躲了起來。倒叫嚇得挪不開步子的鐘鳶娓甚是顯眼。 姜正則看到了她,沖過去一下子將人緊摟在懷里,另一只手握著劍依舊與死士周旋著。 鐘鳶娓被他緊緊護著,鼻尖充斥著血腥味和汗味,并不好聞??伤@會已經忘記了思考,任他抱著自己跳躍跑動。 眼見刀光劍影,殺意盎然,可她竟然不再似剛才那般害怕,甚至不禁抬起頭,盯著上方那個男人的下巴看著。 他的下巴光潔,應當是特意修整過的,這會兒汗水順著那剛毅的線條滑落,叫她看的移不開眼。 突然,她聽到一聲悶哼聲從那線條剛硬的唇角泄.出,隨后便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一僵。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正則終于停下了動作,死士已經被全部解決,整個畫舫鴉雀無聲。他以劍撐地,單膝跪下,大口的喘著粗氣,動作輕柔的將懷中人放下。 鐘鳶娓站直了身子,一下子也不知該如何動作,直到丫鬟跑上來護著自己查看一番。 知道死士已全數解決,又叫人在畫舫四周仔細查看了一番,上層的人才都下到二層來。 最上層的人,除了守衛無一人受傷??啥拥臓顩r就比較慘了,死了不少護主的丫鬟守衛,萬幸的是姜正則武力驚人,解決的迅速,各房嫡出都只受了傷罷了。 這些死士是有備而來的,舌底藏著劇毒,都是抱著誓死的心而來,身上也沒有其他可查的痕跡,叫人探看不出其身份。 “你、你受傷了!” 一聲驚呼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力,是站在姜正則身邊的鐘鳶娓喊出來的。 她被他放下后,站在他身邊,原本在心里躊躇著要怎么開口道謝,卻看他遲遲沒有起身。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的肩背處有一道長長的傷口,深可見骨,皮rou外翻,看的人心驚rou跳。 思及剛才他動作一頓時發出的悶哼聲,鐘鳶娓知道這傷定是方才挨的。她心急如焚,總覺得他這傷是因著自己而受,揉捏著手里的帕子,急的直跺腳。 皇帝和鐘家的主事人聽見她的話,連忙拉著大夫趕過去查看他的傷勢。 鐘鳶娓原本也想站在他身邊看,卻被母親拉到了一旁去。剛才已經有人跟鐘夫人說了方才的情況。雖然這將軍護住了女兒,可男女授受不親,那樣抱著女兒,傳出去可不壞了女兒的清白。 鐘夫人叮囑過他們不許將此事外傳,這會兒也將女兒拉到一邊對她囑咐著。 姜正則身上只有這一道外傷,雖然傷口大,不過好在那些死士的劍上無毒。大夫給他仔細包扎了一番,叫他回去好好修養。 出了這樣的事,鐘家將畫舫靠岸而停,車馬一直在岸邊停著,皇帝準備帶著人先回住處修養,自己的一員大將受傷,皇帝心里是不悅的。 鐘家人盡數跟在身后,恭送圣上。 姜正則由人扶著,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跟皇帝說了兩句話,便叫人把他扶去了鐘家人那邊,他找到鐘鳶娓,先是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雖然頭發有些凌亂,但身上卻無傷勢,由衷的松了一口氣。 “我、我能問你個事兒嘛?”姜正則難得這樣細聲細語的說話,也不知道是受傷氣虛,還是特意壓低了聲兒。 鐘鳶娓仰著頭看他,不知道他想問什么,心里不禁有些緊張,她點了點頭,等他發問。 像是羞于啟齒一般,姜正則雖然面朝她而站,眼神卻瞥向一旁不敢看她。 “你……你可有意中人……”他把話說的很快很輕,最后一個字甚至于無聲。 可鐘鳶娓還是聽清楚了,她委實被他這樣直白的問題給嚇到了,感覺臊的慌,她馬上低下了頭,雙頰發燙,這身旁還站著其他人,也不知道旁人有沒有聽到。 姜正則終于將話說了出來,心里反而如釋重負,他將目光轉了回來,盯著她的頭頂,只等她回答。 姜正則說話的聲兒小,又吐字不清,旁人其實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么。只是看這全然不搭調的兩人這樣對立而站僵持著,不免好奇的將目光投了過去。 鐘鳶娓被頭頂的目光盯的發燙,覺得自己的頭發都快燒起來一般,她聰慧機靈,又生的貌美,上門提親的人不少,也有不少人經各家女眷來探她的口風,她怎會不懂他這一問的意思。 像是經過掙扎,她緩緩搖頭,又抬起頭看他,小腦袋突然用力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姜正則見她否認,覺得自己那顆心就快跳出來一般,連呼吸都不順暢。明明是個讓人高興的答案,他卻手足無措起來,唯一的念頭就是逃。 “我、我回去了,你沒事就好……”他沒頭沒尾的這么說了一句,就讓人扶著他走。 鐘鳶娓被他這樣子給弄懵了,自己給了他答案,怎的他竟然是這種反應,莫不是自己想岔了? 見他要走,想起自己都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