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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心甘情愿。 “已經不用擔心這個了,我今日早朝已經將兵符交還給圣上了?!?/br> 如果說先前聽母親說圣上賜婚的事兒讓姜思之感到驚訝的話,那父親的這句話的威力不亞于平地一聲驚雷而起,叫自己萬分的恐慌。 她當然知道父親這兵符交出去意味著什么,又聯想著自己與宋景行的事情,知道這怕是父親為了成全自己而做的退讓。 姜思之感到心痛,痛恨自己的任性,為了一己私情叫父親竟做了如此大的犧牲。她瞬間紅了眼角,眼淚盈盈而上,不一會兒就溢滿而出,一顆一顆的水珠沿著臉頰掉落下來。 她沒有哭出聲,只是這樣靜靜的掉著眼淚,她也不想哭的,因為覺得現在的眼淚是無用功的,是矯情的,可她也實在控制不住發酸的眼眶。 姜正則看見女兒這樣默不做聲的哭著,心里真是比刀刺還要疼上幾分。 他雙手在自己身上胡亂摸索了半天,又想起自己一個糙漢身上怎么會有帕子這樣的東西,只好連忙用自己滿是老繭的指腹親手去替女兒拭淚。 姜思之見父親手忙腳亂的樣子,再也繃不住情緒,撲進姜正則的懷里,“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嘴里還模糊的不停的念著“父親對不起”。 姜正則抱著在自己懷里哭的一抽一抽的女兒,腦中想了很久也想不起來上一次女兒這樣在自己懷里委屈的哭究竟是什么時候的事兒了。 約莫還是裊裊很小的時候了吧,可能個頭都還不及身前這圓桌吧。 姜正則嘆了一口氣,拍著姜思之的背,語重心長的勸她:“裊裊不哭,這事不怪你。這兵符是早就該交的,眼下正好有這樣一個時機,爹爹就順勢這樣做了,與你無關?!?/br> “你是爹爹的寶貝,只要你能開心,爹爹為你做什么的愿意。別說宋景行愿意,就算他不愿意,只要你看上了的,爹就是給你綁,都會把他給你帶來?!?/br> “還有爹爹要先關照你,雖然你們這婚也賜了,但是畢竟是我們算計了圣上,是以接下來一段時間,或許直至你們成親后,爹爹都會依舊表示出對宋景行的不滿,你到時可別怪爹爹做的狠啊?!苯齽t想著今日既然已經同女兒把話說開了,就干脆連自己之后打算也一并告訴她。 姜思之在父親懷里哭花了臉,聽見后頭的話,抬起頭來用力的搖了搖,斷斷續續的帶著哭腔說著:“父親都是為了我好,我都曉得的?!?/br> 這時一直在旁觀父女情深的鐘氏才上前,先拿著帕子低下身子小心仔細的替女兒擦拭著面上的眼淚,等將女兒大概整理了一番后,才拉過丈夫的溫暖的大手,坐在了他身側。 鐘氏難得露出正色,只聽見她不同于往日里如暖春一般的語氣,嗓音微沉的對姜思之說:“只要你能懂你爹的心意,你爹就不是白付出。這婚期怕是不日就會定下,而你哥哥之后也會搬去公主府,娘希望你在出嫁前能多陪陪家里人,這期間我也會把府中中饋一類的事情教于你?!?/br> “待你嫁去宋府,你就是一家主母,再也不是有父兄庇佑的小姑娘,做人行事絕不可丟我將軍府的臉面?!辩娛险f這些話的時候雙手相疊置于膝頭,雙肩向后,背挺的筆直,纖頸的線條繃直,端著臉龐猶如一只高貴的天鵝。 姜思之知道自己任性的缺點,也知道父母都是為自己打算的,在聽完母親所言后就認真的應了下來。 ** 不得不說姜正則雖然本是宋景行朝堂上的政敵,卻也的確是個了解他的人。 在三番五次的催促下,宋斳和陳氏終于請來了護國寺的弘一法師,又從府里的庫房挑揀出了一車子的禮品,給建威將軍府遞過帖子后,就準備上門拜訪商談小輩的婚事。 陳氏敬重方丈,為他單獨準備了一輛馬車,自己則和宋斳同乘一輛。 只是二人才撩開馬車上的簾子,看見里頭坐著的孫子卻有些弄不明白了。 “臭小子,不都說了叫你別去!”宋斳看著固執的孫子,氣得就差想一拐杖敲上去了。 而正坐著的宋景行,雙手有些緊張的攥著衣袍,難得的服軟說道:“我就在馬車上待著,不跟你們進去?!?/br> 陳氏看著孫子這是被吃的死死的樣子,輕輕推了推身前的老伴,叫他上車,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等坐穩后才斜眼看著孫子打趣他說:“這是緊張了?” 宋景行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才動了一下脖子。 宋斳瞧了他一眼,十分看不上孫子這般作態,不屑的發出一聲鼻音:“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還害怕媳婦跑了不成?” 他這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卻看到自己的孫子朝自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竟然又一次點頭。 于是馬車里的宋斳和陳氏就這樣感受了孫子一路的緊張,直到車子停了下來。 外頭傳來車夫的聲音說是到將軍府門口了,宋斳率先掀開簾子一角下去,再準備扶陳氏下來。 陳氏就著宋斳掀著的那不大的空隙準備鉆出去,知道這是不想叫姜府的小廝看到里頭悄墨跟來的宋景行,在準備出去前她又回頭看了孫子一眼,以眼神示意他安心等著。 二人下了馬車,又等方丈下來后,叫自家跟來的奴仆帶著禮物,跟著前來接待他們的管家一起進了姜府。 等他們離開后,又有姜家的小廝上來指引車夫將馬車停到后門的小巷里等著。 姜正則和鐘氏收到了拜帖,早早的就收拾妥當等在了正廳,因著來人就是女兒日后的婆家人,向來隨便的姜正則也難得主動要求把自己收拾的妥帖一些,他穿了身嶄新的靛青色直裾袍,一支翡色簪束發,顯得精神又利落。 而鐘氏本就貌美,今兒也穿著一條灑金裙,頭上堆著隨云髻,僅斜插一支金嵌寶鑲玉觀音的簪首,氣質溫婉,端莊明麗也不顯違和。 等管家將人帶了過來,二人皆是端著笑迎了上去,在目光落在跟著宋斳夫婦二人后頭的弘一法師身上時,稍稍有些驚訝。 雙方站著寒暄了幾句,姜正則便請他們入座,又對他們一番道謝后,叫管家把他們帶來的禮物帶下去。 說起來,宋斳和姜正則并不陌生,先帝在世時,二人還同朝為官過一段時間,只是那時宋斳已是堂堂太常卿,而自己只是個打了兩場勝仗剛剛才入了先帝眼的小小副將。 二人官職不同,宋斳后來也因年事大了退仕歸府,并沒有太多交集,但是相比于那剛愎自用的宋景行,姜正則還是十分敬重宋斳的。 雙方客套了幾番后,宋斳也是明了姜正則的氣性,不打算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說了自己的來意:“我那孫子與令嬡的事情,前兩日也同我和老婆子說了一說。也怪我們管教無方,他父母常年隱居深山,我二人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