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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有事。嗯,一定是這樣。 她就這么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不斷試著聯系他們。 然而暑假已經過去一大半了,他們依舊沒聯系她。她的心陡然慌亂起來。他們不會出事了吧? 這幾天她一直心神不寧,總感覺發生什么事了??捎终也坏饺藛枂?。不行,她不能就這么干等下去,她得去找他們。 譚佩琦是在她下定決心去T市的前一天晚上接到許靈的電話的。那天晚上,她將東西都收拾好了,準備明天一大早就出發。她和爺爺吃過晚飯后,就在自家的后院里乘涼,她正盯著后院里爺爺種的一株雞冠花看,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她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通了。 “佩琦,”是許靈,譚佩琦聽到她的聲音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靈靈,你怎么現在才給我打電話???你沒事吧?” “佩琦…”許靈只輕輕地叫了她一聲,就沒說話了。譚佩琦等了好久,見她還是不肯說話,“你怎么了?”她忍不住開口問她?!芭彗痹S靈叫她,聲音有點沙啞,帶著一股哭腔,像是拼命地在掩飾什么,“你來看看我哥吧…他…”許靈說到這里,好像終于忍不住,低聲哭起來,她的聲音是壓抑的悲傷的,帶著前所未有的絕望和悲痛。 “你哥怎么了?”譚佩琦的心立刻一緊,忍不住開口問她?!拔腋缱≡毫??!痹S靈哭著說?!笆病趺醋≡毫??是生病了還是被人打了?”一聽到住院兩個字,她就急了?!吧??!痹S靈抽噎了下說。 “生什么???是感冒了么?”她此刻心七上八下,完全沒聽懂許靈的話,如果只是普通的感冒,根本就用不著住院,許靈也不會哭得這么傷心。 “不是,你…還是過來看看他吧。他一直不讓我告訴你,可是,我怕…我怕他…”話未說完,許靈就哭了,接下來,她好像再也說不出話來一樣,譚佩琦拿著手機,只能聽到她斷斷續續的哭聲,哭的她整顆心都涼了。 許靈是什么時候掛的電話她不知道,她只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漩渦,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死勁兒地將她往水下拉,她連掙扎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就一直任憑它拽著自己的身子,一直往下墜。 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回到了自己房間,滿臉都是淚,渾身如同在冰水里浸泡過一樣,不停地顫抖。許世風生病了,聽許靈的口氣,他病得還不輕。從她與他失去聯系到現在,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他肯定是在半個月以前就生病了,可他為什么不告訴她呢? 譚佩琦感覺自己很累,許世風要是有個好歹,她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此刻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有點疼。 今年暑假出行的人很少,去往T市的火車,整節車廂就她一個人??帐幨幍?,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幾個小時的車途,卻讓她有種度秒如年的錯覺。她什么也沒帶就出來了。 抵達T市,譚佩琦直接去了市人民醫院,在住院部八樓找到了許靈。 “佩琦,你來了?!痹S靈看到她像看到救星一樣,立刻從家屬等候區的座位上站起來,快步走到她跟前。譚佩琦看她一臉憔悴,眼睛紅腫著,顯然很久沒好好睡過了?!澳愀缭趺礃??”她一把抓住她的手,焦急地問道。 “我哥在里面,”許靈往譚佩琦身旁示意,譚佩琦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眼睛緊緊鎖在ICU三個字母上?!澳愀绲玫木烤故鞘裁床??”她轉頭盯著許靈,許靈低下頭,淚凝于睫,后又抬頭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骨髓細胞性白血病?!?/br> 譚佩琦猶如被雷擊了一下,渾身一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大大地睜著,眼神空洞。骨髓什么的,她不懂,但白血病三個字她還是知道的,據說它和癌癥不相上下,被稱為世界上三大最難醫治的病的其中之一。老天,許世風得了白血??? “怎…怎么會?”她看著許靈的眼睛,一臉不可置信?!芭彗?,”許靈緊握住她的手,眼眶不禁紅了。譚佩琦愣愣地望著她,好像從來不認識她一樣,一雙眼睛睜得像銅鈴那么大,只是總也無法聚焦。許靈眼睛里流露出來的悲痛是那么的真實,那雙布滿淚水的眸子正在告訴她,她所說的都是真的。她感覺心猛地一痛,眼淚就流了出來。 “靈靈,”許世風的叔叔走了過來,“這是你哥那位同學?”“嗯?!痹S靈對叔叔點頭說。 “別站著了,過來坐會兒吧,要下午三點親屬才能進去看?!笔迨逭f著,走過來把她們兩人拉到過道邊的椅子上坐下。他看了眼兩人如出一轍的神情,忍不住搖頭嘆氣,小風怎么就和他媽得了同樣的病呢? 譚佩琦愣愣地坐在許靈旁邊,兩人一直緊緊地握住對方的手,生怕一不留神,對方就不見了。她們雖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但是卻因同一個人而擔憂。兩人四眼相望,相顧無言。譚佩琦只覺得悲傷,卻再也哭不出來。三人就這么靜靜地坐著,等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三點,ICU病房的大門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始終緊閉著。 “十三號家屬?!弊T佩琦緊盯著大門的方向,大門打開,見里面出來一個白衣護士,正在朝家屬等候區看。譚佩琦一激動,立馬站了起來?!安皇俏覀??!痹S靈拉了拉她的手,輕聲說。譚佩琦只好坐下,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繼續盯著門口。 “探視時間只有一個小時,一次只能進一個人,加上換隔離服的時間,每人一共只有三分鐘,時間一到,就會被護士趕出來?!痹S靈一邊緊盯著門口,一邊對她說,“我哥的病床號是十六,等下護士叫我們了,你先進去?!薄班??!弊T佩琦點頭。 十三號家屬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譚佩琦見她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一出來就開始放聲大哭,聲音之悲涼,讓她鼻子泛酸,忍不住也哭了。然而送她出來的護士卻是一臉冷漠,好像早已見慣,那張平靜的面孔上好像還有些不耐煩。 在醫院里工作的人最是無情,這句話說得果然沒錯。這里每天都在上演生死離別,一年三百六十多個日夜,醫院里的人每天都在目睹生死,要是換做她,可能也會這樣。 接下來又叫了好幾個病床號,但一直沒有許世風的,當其他人都探視完了,最后終于到了他們?!笆柤覍?,可以進去看了?!弊o士的聲音依舊不冷不熱?!芭彗??!痹S靈推著她走到門口,“進去看到我哥千萬別哭,他可能和你平時看到的不一樣。他雖然是睡著的,但是你說的話他都能聽見。你盡量多跟他說幾句?!?/br> “嗯?!弊T佩琦點頭,隨著護士進去。一進門,護士就把門關上了,“那里面是隔離服,先把鞋子換了再去換衣服?!弊o士指著她右手邊的小房間說,譚佩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