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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讓廚房直接送過來?!?/br> 等了半天沒人答他,劉管事覺得自己像只誤闖進貓窩的耗子,偏那兩只貓正硝煙十足地對峙,。求生欲讓他低著頭不敢再發一眼,自顧自地行了個禮,就灰溜溜地跑了出去。反正看了這一眼,也算是完成了侯爺交代的差事吧。 插科打諢的角色攪亂氣氛,安嵐才終于從李徽那番話里回過神來,仍是覺得荒謬地問:“你說你不止重活了一世,而且曾經看著我嫁過別人?” 李徽當然不會告訴她,她曾經和李儋元有過姻緣,于是他把那個故事變成:他因為兩人的身份拒絕娶她,最后她卻嫁了個娶無數小妾的夫君,看著她在后宅里消沉一世,最終郁郁而終??申P于他自己,卻是全部和盤托出,只希望能讓她不要恨他。 他微微闔上雙目,“柔柔,我曾經放棄你,是希望你能過得好,可既然那不能讓你安穩度過一世,我寧愿不放手,自己給你這一切?!?/br> 安嵐冷笑一聲,手腕上銀鐲磕在桌上發出錚錚響聲:“可你娶我是因為姜氏,是為了奪這天下?!?/br> “那是他們的愿望,不是我的?!崩罨粘齼A身,眼里是不容置喙的深情:“我的愿望,從來都是你?!?/br> 安嵐卻覺得諷刺又惡心:“可我們是兄妹!宗族之內,不能成婚。更何況……”她的聲音重又顫抖起來:“是你害我不能有孩子?!?/br> 李徽偏過頭,這是他對她唯一愧疚的事,可仍是捏緊拳道:“我們不需要有孩子。柔柔,你好好想想我們走過的那些日子,我竭盡所能去寵你愛你,護你一世無憂,就算沒有后代,你可覺得有過任何缺憾?” “憑什么!”安嵐流著淚冷笑出聲:“李徽,你憑什么替我決定什么叫缺憾?!?/br> 她騰地站起,走到李徽面前撐住桌子,眼神如刀,一瞬不瞬地逼視著他:“你說我曾經嫁錯人,所以替我難過??赡銓ξ液玫姆绞?,就是將我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嫁給自己的堂兄,稀里糊涂地失去做母親的權利,做一場虛假的,被寵溺的夢??赡愕降酌鞑幻靼?,我曾經多渴望有個孩子……” 李徽盯著她通紅的雙眸,突然生出股恐懼感,曾經他們的最后一次見面,她也是這樣滿懷怨恨地對他控訴,后來,他就徹底失去了她。 他慌不擇路地去拉她的手,急切地承諾:“如果你想要個孩子,并不是不可以?!?/br> 可安嵐甩開他的手往后猛退,“你還是不懂,我在乎的根本不是這個。要是我決定想要嫁的人,是自己選的路,任何犧牲我都不會怕??赡銈儧]資格替我來決定!” 李徽確實不懂,他給了她一世專寵,讓她能毫不費力就坐上后位,那個天下多少人汲汲營營,卻根本無法企及的位置。他已經將全部真心剖給她看,堂兄妹又有什么關系,生生世世,他都只想要她,哪怕是親兄妹,在他眼里也根本算不得阻礙。 他想不通,就愈發心慌,曾經失去她的那一幕不斷回演,顧不得這是在侯府的花廳里,連忙上前去撈她的手,這一刻,理智全不作數,只有得到她的體溫,才是最真實的慰藉。 可安嵐卻漸漸冷靜下來,蔑然看著面前困獸般的男人,氈底的繡鞋一步步踩著絨毯,他進她就退,仿佛一場耐心的拉鋸。 李徽終于被激怒,黑眸里涌起濃霧,嘴角繃成一條危險的引線,高聲道:“所以你覺得,選擇了三皇子就是對的嗎?” 安嵐倨傲地抬起下巴:“對也好,錯也好,由不得你來評判?!?/br> 李徽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走到她身邊,壓著聲,一字一句道:“那我可以告訴你,我活了幾世,沒有一世,他是能善終的?!?/br> 安嵐的心陡然向下猛墜,雖然她告訴過自己,不管李儋元還剩多少年的壽命,她都會陪著他,能多陪一天,就多一天歡喜??僧斅牭嚼罨諝埲痰卣f出他的結局,她還是難以抑制那股鉆心的疼痛,。 但她偏不愿讓李徽看到自己被擊垮的模樣,咬住微顫的唇,倏地轉頭盯著他道:“王爺不也從沒得到過自己想要的嗎?” 輕飄飄一句話,卻足夠摧毀李徽方才的自信。一世又一世,哪怕他能算盡一切,總沒法得償所愿,江山或是她,他總要失去一樣,仿佛一種宿命,根本無法逃脫。 他臉上的溫情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仿佛閻羅般的陰冷氣息,毒蛇一般,幾乎黏上她的臉頰,連聲音都沙啞著道:“這一世,可不一定。我想要的,就會牢牢抓住,一樣也跑不了?!?/br> 安嵐毫不退縮地回望著他,嘴角挑起個弧度道:“沒錯,這一世,可不一定。我會盡力守住對我最重要的人,你也可以去爭取你想要的。王爺既然重活過那么多次,應該懂得,世事總難預料,不到最后一刻,誰能知道真正的結局和分曉呢?” 李徽盯著她的瞳仁縮起,到這一刻才真正發覺,他的柔柔,真的和以前都不一樣了。那些柔弱的、嬌怯的、天真的一面全被剝離,徹底露出骨子里的不服輸和倔強,也許,這才是她真正該有的模樣。 回廊上響起的腳步聲,打斷了兩人之間,誰也不愿相讓的對峙。謝侯爺實在等到忐忑,劉管事的回報幾乎算是廢話,只得親自趕進來,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進來,一見屋里這場面,掛著笑問:“午膳都準備好了,王爺若不嫌棄,就留在這里一起吃吧?!?/br> 見沒人答理,又厚著臉皮到安嵐面前道:“你也是要嫁人的女兒家了,不要這么任性,有什么事,吃完飯再談?!?/br> 安嵐看見他就覺得厭惡,將視線挪到別處,冷冷道:“辦婚事前,我想搬到別苑去住。若是別人問起,就說我因為思念亡母,想回到小時候的住處呆一陣子?!?/br> 謝侯爺被她說得愣住,然后板起臉道:“你才剛回來,就又要離開?當侯府是什么地方,還講不講侯府小姐的臉面!” 可安嵐根本就不是在同他商量,也懶得再同他爭辯,她只是對他說出這個決定,然后就頭也不回地離開,準備讓房里的丫鬟幫她收拾箱籠。 謝侯爺被不尷不尬地晾在廳里,一臉憋悶地看向豫王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對她說了什么?” 李徽嘲諷地笑道:“侯爺怕是從來沒了解過你這個女兒吧?!?/br> 也許,他們以前都誤解了她,所以才會注定失去。 安嵐走的很決絕,只簡單收拾了一個箱籠,丫鬟里只帶著瓊芝在身旁。那時已經到了黃昏,她從馬車里看向侯府的匾額,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她跟在娘身邊,也是沿著同樣的路途離開??赡菚r她心里有忐忑、有依賴、有恐懼,更多的是對前路深深的彷徨。但這一次,她雖然是孤身上路,卻是無比的堅定, 將車簾放下,安嵐靠在搖晃的車廂里,還是思念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