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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也好,反正女兒已經有了心上人,爹爹何必要棒打鴛鴦?!?/br> 豫王聽到這句眉間一冷,指腹推著熱茶推過去,身體也隨之靠過去沉聲道:“不知謝小姐的心上人,究竟是哪家的公子?” “是哪家的公子都好,總之我敬他愛他,除了他誰也不愿嫁?!?/br> 謝侯爺實在聽不下去,指著她高聲吼道:“簡直胡言亂語!你堂堂侯府嫡女,怎么能說出這么不知廉恥的話?!?/br> 安嵐牽著衣袖站起,朝兩人鄭重行了個禮,道:“女兒早打定主意,只會嫁給自己心儀之人。若爹爹還在乎侯府名譽,在乎王爺如今的清流之名,便不要強逼著女兒出嫁?!?/br> 她臉上透著堅定,話語錚錚有聲,豫王輕笑起來,撩袍站起,走到她身邊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安嵐露出個無辜的表情道:“我這人不懂繞彎,想什么便說了,怎么算威脅呢?!彼D了個身對著他,烏溜溜的眸子繞著他打轉,往他耳邊湊近輕聲道:“其實,我說要嫁心儀之人,王爺也并不是沒有機會?!?/br> 這一刻,她仿佛又變成那只狡黠又嬌俏的小狐貍,豫王看得心癢難耐,卻只小爪尖都沾不到。以他的城府,如何會猜不到安嵐用的是哪招。先強硬地封住他們強娶的路,再留下條蜿蜒的小道,誘他往那道上走。雖然道阻且長,她賭他一定會接受這挑戰。 畢竟以他的驕傲,無非是多用些時間和心思,哪里會怕換不回一個姑娘的鐘情。 于是豫王又笑了起來,伸手摘下她發髻上的步搖,如同信物般收進懷里道:“好,本王遲早會讓你心甘情愿地嫁給我?!?/br> 安嵐偷偷松了口氣,她面上雖是云淡風輕,手心卻早捏出熱汗。對付豫王這樣的人,進退都得小心揣度,狐貍遇上狼,只能恰當露出讓他感興趣的小聰明,才不至于被一口吞下??扇糇屗闯鲎约旱娜P計劃,哪還會耐著性子陪她周旋。 幸好今晚這一役,總歸是她贏了。 安嵐抬起下巴,莫名生出勝者的快意感,卻不知她這般模樣,看的豫王心旌神蕩,忍不住想再靠近,安嵐卻身子一偏讓出條路來,道:“這么晚了,王爺莫要惹人閑話,還是早些回去吧?!?/br> 豫王摩挲著懷里那只步搖,惋惜地嘆了口氣,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轉頭道:“對了,你什么時候再去酒坊,春娘可一直記掛著你呢?!?/br> 安嵐的心念一動,那晚她沖動地說出春娘的名字,為此很是愧疚了一陣子。后來也曾找豫王旁敲側擊過,幸好春娘是京城里最紅的舞姬,多少王孫公子為了她日日守在酒坊,只盼能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她根本不知那只狐貍的來龍去脈,豫王也不會為了一句失言就隨意處置她。 如今聽他提起,安嵐倒是真是惦念起那位風情萬種的異域女子,忍不住問了句:“王爺沒有責罰她吧?” 豫王笑著轉頭,拋下一句:“你不去看著我,怎么知道我會不會責罰她?!?/br> 見他刻意賣了個關子才離開,安嵐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又思忖著:也許她該找機會再去一趟酒坊,至少要給春娘道個歉才行。 這時,剛才回避到隔間,刻意留他們單獨相處的謝侯爺走了出來,往椅子上一坐道:“怎么樣,你們談的如何?” 反正再不用裝什么慈父孝女,安嵐對著謝侯爺便坦然了許多,道:“爹爹不用再抱什么期望了,我是不會嫁給豫王的?!?/br> 謝侯爺被她氣得不行,高聲道:“豫王究竟哪點不好?想嫁他的人從城西排到城東,便是咱們侯府,能與他結親也算是高攀?!?/br> 安嵐定定看著他,突然輕抬了嘴角問道:“哦?京城的權貴這么多,爹爹為何獨要攀上一個既無兵權也不管六部的豫王。莫非你們之間有什么協定?” 謝侯爺一驚,沒想到她會問得如此直接,冷著臉偏過頭道:“你知道些什么?” 安嵐歪著頭,語氣里帶了嬌嗔道:“明明是女兒先問您的,怎么您倒反問起女兒來了?!?/br> 謝侯爺垂眸轉著手上的扳指,似乎在想該如何作答,安嵐雙手擱在并攏的膝上,擺出一副乖巧模樣,心跳卻有些加快。她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觸到某些真相。 可過了會兒,謝侯爺抬起頭冷靜道:“我欣賞豫王的才學,想讓嫡親的女兒嫁給他,這算得上什么協定嗎?” 安嵐一陣失望,懶懶伸了下胳膊道:“爹爹若不想說,我便回去睡了?!?/br> “等等?!敝x侯爺猶豫了一會兒,見安嵐已經走到廳門處,才倏地站起問道:“你娘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安嵐在心里冷笑一聲,轉身道:“我娘的事,爹爹一定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何必來問我呢?”她又瞇眼一笑:“爹爹如何答我,我便如何答爹爹,這樣才算是子承父教呢?!?/br> 謝侯爺被她氣得渾身發抖,可偏偏讀不懂她的心,更奈何不了她??粗L女的背影輕松地走進夜色里,他突然想起和她有著相似身段的另一個人,那個人她真的死了嗎,還是……只是擺脫他的一種手段…… 謝侯爺久久呆坐在中曦堂內,直到寒露爬上腳踝,將他凍得一個激靈。他望著空蕩蕩的四周,揪住胸口衣襟長嘆一聲:也許,這就是她給予他的報應。 過了幾日,皇城頂的琉璃瓦上剛映出淺黃色的微光,一乘罩了綢簾的軟轎便被兩個小黃門抬著進了午門。 兩人腳步不停,沿著寬道朱墻,一路走到延禧宮前。其中一個小黃門恭敬地掀開轎簾,彎腰托著一只略顯蒼白的手腕將里面的人請了出來。 “你有空,就該多來看看朕?!背傻壅泻魧m女們上了一堆御膳房新做的藥膳,笑瞇瞇地看著李儋元一樣樣吃下去,問道:“怎么樣,我怕你嫌藥味寡淡,特地讓他們加了幾樣調味,怎么樣,還合你胃口嗎?” 李儋元怕拂了他的心意,露出欣賞的表情,胡謅著夸贊了幾句,腦海里卻短暫地分了個神:如果是她在這里,一定能說得繪聲繪色,哄得父皇龍顏大悅吧。 父子倆就這么邊吃邊聊了一陣,李儋元接過內侍遞來的茶漱了漱口道:“對了,皇兄最近如何?我見他許久沒回國子監聽學了?!?/br> 成帝提到太子就覺得頭疼,冷下臉道:“你那個皇兄,就是仗著有皇后那群人縱著他。我罰他在宮里好好思過,他倒為此怨上了你那個皇叔,說什么也不愿再回國子監,只在詹事府請了少師來講課?!?/br> 李儋元聽完后,似是不經意道:“皇兄也到了成婚的年紀,我聽母妃說,皇祖母想要將徐家的二小姐許給他當正妃?!?/br> 成帝早知徐太后有意將自己的表外孫女徐佩蓉扶成太子妃,點了點頭道:“淵兒這些年胡天胡地,上次差點出了禍事將你也牽連進去,也該找個人管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