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1
罪?!?/br> 太子的腳下仿佛踉蹌了一下,啞著嗓子追問:“可有回轉余地?” 孟昭瞥了眼身旁長身玉立的秦放,為難地嘆了口氣道:“沒有,除非今上特赦,可是……” 可是三皇子好歹也曾是成帝最喜歡的兒子,事關他的安危,今上不判他個誅九族之罪已經算是仁慈了。 可太子仿佛想不到這層,只是用帶了血絲的眼死死盯著秦放墨發青衫的背影,顫聲又問了句:“真的沒有別的方法?” 孟昭不知該如何回答,可太子仿佛入了魔怔,不得到個結果,絕不愿放他們離開,就在這時秦放突然轉身對太子深深一躬,朗聲道:“秦放承蒙太子錯愛,今日全是我一人之錯,獲什么罪名也是咎由自取,還請太子殿下莫要執著,也莫要因我而為難這幾位大人?!?/br> 太子握緊了拳,終是咬著牙轉過身去,孟昭松了口氣,正準備押著秦放離開,又聽太子在后面說了句:“他既已經認罪,便莫要再用什么刑罰,就當賣孤王一個面子?!?/br> 孟昭只想快些送走這瘟神,連忙應承下來,然后才終于能順利將秦放押走。 一枚枯葉落在太子腳下,他彎腰將它撿起,又在掌心揉碎,然后轉頭狠狠瞪了李儋元一眼,才終于搖晃著步子離開。 始終站在旁邊看戲的兩人,這時也終于默契地往門外走,李徽瞥了眼李儋元的臉色,關切問道:“三殿下身體可還吃得消,要不然我讓他們找輛轎子送你出去?” 李儋元搖頭,手放在唇邊輕咳了幾聲,道:“看來我這皇兄,對他還是有幾分真心的?!?/br> 李徽淡淡一笑,突然道:“三殿下可記得當時棋局,我說黑子已經站了太久的勝勢,遲早會露出敗象?!?/br> 他轉頭往太子的背影一指,眉間染上絲傲色道:“這……便是敗象?!?/br> 第二日,一向囂張跋扈的太子,竟在成帝所在的乾元宮外跪了足足一日,懇求他赦免自己一位門客的死罪。成帝為此勃然大怒,這件事早有人稟報給他,他當然清楚太子與那秦放究竟是何關系。 宮殿外的玉階上,成帝氣得朝服都來不及換下,指著太的鼻子罵其任意妄為,差點害死自己的弟弟不說,還會連累整個李氏皇族都成為笑柄,說到激憤處恨不得朝這不肖子胸口揣上一腳。而太子只是恭敬跪著,任由成帝責罵,但卻絲毫不愿退讓,最后被徐皇后又哭又勸才沒讓他挨上一頓板子。 這場鬧劇之后,三皇子李儋元破天荒地回了躺皇宮,只說是惦記著父皇的身體,生怕他會因太過惱怒而引發舊疾。 成帝還記得那一晚,這位許久未和他親近的三皇兒,盡心地守在他批奏折的龍案前,直到成帝批完成堆的奏折終于抬起頭,李儋元便端起放在案邊的燕窩粥,先仔細吹涼一些再送到他手上。 眼看成帝面色稍稍舒展,終于接過粥喝了起來,李儋元仿佛欣慰地笑了起來,又低頭勸道:“反正兒臣也并沒有中毒,那人并不是心加害。不如干脆赦了他的死罪,罰他個流放之刑即可,也省的為此鬧得父子相隙,讓旁人看了笑話?!?/br> 成帝重重嘆氣,放下燕窩粥,握著他冰涼的手腕道:“可這么做,便是太委屈你了?!?/br> 李儋元立即搖頭:“若父皇因為此事氣出病來,那才是真正讓兒臣惶恐的事。這病蝕入骨的滋味,兒臣最是清楚,實在不忍讓父皇也經受如此折磨?!?/br> 成帝盯著他蒼白的臉蛋,心內一陣愧疚,手搭著他的肩嘆道:“這些年,是父皇委屈你了?!彼嗔巳嘌劢?,又小心地開口道:“元兒,你回來宮里吧,朕想你了?!?/br> 第46章 舞姬 李儋元垂著頭, 嘴唇翕動了一陣,卻始終沒有回話。 成帝看出他臉上的倔強, 走了過去,將他冰涼的手攏在自己掌心, 心疼地道:“元兒,你這身體是越來越寒涼了, 還是回來吧, 宮里隨時有太醫照看著, 總比你那別苑強……” 誰知李儋元一把將手抽出, 然后撩袍在臺階下跪下,咬牙道:“多謝父皇關愛,只是兒臣已經適應了外面隨心所欲的生活, 若是回宮中來住, 只怕……只怕對病情更加不利……” 他說得十分隱晦,成帝卻已經懂了, 他冷著臉將手邊的紙鎮一推:“有父皇在,我倒要看看誰敢動你!” 李儋元露出個苦笑道:“兒臣不想讓父皇為難,父皇若是想我了, 兒臣就多回來看看您。只是……” 見他語氣猶疑,成帝擺了擺手道:“你我父子之間, 還有什么不能說的?!?/br> 李儋元以額頭伏地, 顫聲道:“只是求父皇多關心下母妃, 她這些年獨自住在深宮里, 日子可比兒臣難過的多?!?/br> 成帝望著那張和端妃并無二致的美麗臉龐, 深藏了許多年的愧疚,如蠱蟲復生,密密麻麻地在心尖上啃咬,他走下來將李儋元扶起,引他到軟墊上坐下道:“你這身子,就不要動不動跪著了,小心更傷了元氣。你母妃那邊,這些年,是朕負她太多。你放心,朕知道應該怎么做。 ” 李儋元雙臂微顫,似是想起端妃這些年所經歷的委屈,低頭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淚痕,又想伏地跪謝,卻被成帝一把扶住,有力的手掌扶在他肘下,沉聲道:“朕說過,你我父子之間,再不用這些虛禮?!?/br> 在這場尚書房夜會之后,許多嗅覺敏銳之人都發現,這朝中的風向仿佛悄悄變了。先是端妃沈宜姿被晉封為貴妃,位次僅在皇后之下。而沈氏在朝中的嫡系也被擢升進入六部與御史臺,端妃胞弟沈宜武更是一路升上戶部尚書之職,手掌財庫大權,對右相徐鐘禹多有掣肘。 而隨著秦放的罪名最終裁定,因三皇子大度求情,成帝終于開恩,只判了他個流放之刑。但太子卻因為縱容門客行兇之事,被摘除了親王封號,被罰他關在宮中思過一個月。詹事府的徐氏官員也因輔佐太子不力,被一并被降職甚至貶謫,至此,太子一派可以算是遭受重創,引得外界猜測紛紛。 據說徐太后為此勃然大怒,可成帝卻稱這些年對太子太過縱容,才養成他如此囂張妄為的個性,再不管束嚴懲,如何能放心將這江山交到他手上。徐氏一族這些年幾乎把持三書六部,胃口越來越大,成帝早有剪其羽翼之意,正好借這次太子之事發難,也算給他們個警醒。這江山,始終是姓李的。 而在國子監的校舍里,陡然少了兩個人,囂張跋扈的那個暫且不提,但秦放平日為人低調,學問卻又是最好,平時同窗的仕子來找他請教課題,他都會言無不盡地替他們講解。是以這群仕子們,有不少對他尊敬仰慕的,得知他竟會因為妒嫉而下毒謀害同窗,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再加上剛被卷入一場下毒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