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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大怒,讓本來就緊張的劉大人愈發膽顫。他如今雖說是首輔,但身處高位不勝寒的滋味,他深有體會,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他要是做不好,可就不僅僅是貶官這么簡單。 “安王那邊的人放出話來,說陛下要是想施大人和紀大人無事,要陛下答應他一個條件。不然……不僅施大人和紀大人的性命不保,不然要是世人知道陛下雌雄莫辯,怕是被天下人所恥笑?!?/br> 趙祁洛眼睛微微瞇了瞇,這雌雄莫辯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指的是什么。 “混賬!” 這一聲怒吼,嚇得伺候在一邊的趙公公嚇得腿都軟了,差點就跪倒在地。 劉大人臉上的汗冒得更多了,立即道,“陛下息怒,是微臣辦事不利,還請陛下責罰?!?/br> 趙祁洛冷笑一聲,“責罰?就算把你們這些人都拖出去斬了又有何用,天子腳下,竟然連兩個人都找不到,你說你們平時都是干什么吃的!” 自從施墨辭了首輔之職,趙祁洛便發現處理很多事情來讓他有心無力。 身為天子,他便是孤家寡人一個,什么人都不敢相信。 施墨這些年的勢力愈發強大,讓他有所顧忌。但不得不承認,作為首輔,施墨做的很好。如果說施墨是他的左膀,那么紀寧就是他的右。,一個在明,幫他治理國家;一個在暗,充當他的眼線。如今他的左膀右臂,卻被人硬生生的給掰斷,這叫他如何不動怒。 “劉愛卿,你知道朕平生最討厭的一件事是什么嗎?” 劉大人戰戰兢兢不知該如何作答。 趙祁洛起身,“朕最討厭的一件事,就是那些不自量力的蠢貨,還想來威脅朕。劉愛卿,傳朕的口諭,再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去找人,如果找不到人,就拿安王的人頭來見。不然,你們也都不要再來見朕!” “是,陛下?!?/br> …… 廂房里,一身素衫的施墨站在窗邊,執筆正專注的畫著畫。 畫里,是一個清麗動人的女子,雙瞳剪水,貌若桃李,身姿婀娜,巧笑倩盈之下,靈動的似乎要從畫里走出來。 這畫里的人,自然就是紀寧。 施墨畫的很慢,每一筆落下,都似斟酌良久。 紀寧推門而進時,他依舊專注于手中的畫。 這幾日兩人也算是小別勝新婚,不談公事,兩人你儂我儂的倒是如蜜里調油。 紀寧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從背后抱住施墨,“那么專注在寫什么呢?!闭f完,好奇的從邊上看過去。 “下個月初二就是你的生辰,為夫不知到時能不能為你準備禮物,所以現在只能力所能及的提前備好?!笔┠f著側過身子,低頭凝視著她,“你看看喜不喜歡?!?/br> 這些話聽得紀寧雖然心里很暖,可卻又有點不是滋味。 她望向桌上的畫,畫里的人不管是眼神還是形態,都十分逼真。話說畫虎畫皮難畫骨,施墨畫的就是骨。 讓紀寧感動的并不是施墨的畫,而是他只靠自己的記憶就把她畫的如此傳神,這說明自己的音容相貌,已經深深刻在他心里。 “喜歡,夫君送的什么我都喜歡?!?/br> “喜歡就好?!笔┠p捋著紀寧頰邊的發絲,微嘆,“往后不知還能不能替娘子你畫像?!?/br> 紀寧心里一緊,她不斷對自己說不能心軟,特別是在這種緊要關頭。 她佯裝輕松的一笑,“夫君說的哪里的話,若素還想要夫君以后每年都能給人家畫一張呢,不然等老了,也還可以拿出來在孩子們面前炫耀炫耀?!?/br> 施墨眼底溫柔,特別是聽見孩子們這三個字,可是很快,他神色又一凝,漆黑的眼底深沉難測。 …… 安王他們等了三日,也沒有等來當今天子的回話,這幾日城中收捕的緊,若不是紀寧早在城中布置了人馬,只怕早就被陛下的人找到。 紀寧統領羽衣衛多年,雖然羽衣衛是直接聽命于當今天子,但她早已栽培了自己的心腹。那些不忠于她的人,貶的貶,調離的調離,所以如今宮中的情況以及陛下的動向,她都了若指掌。 是時機開始動手了。 黑夜如同一張看不到盡頭的黑布,籠罩在人們的頭頂,網羅一切,看不到盡頭。 京師的五個城門,仿若商量好一樣,幾乎同時間被攻破。城內,城外,無數的火把陡然間照亮了整個夜空,上竄的火苗“滋滋”往上冒,映照著一張張或年輕或滄桑的面孔。盡管身材不一,但眼底映照出來的血色,顯示著他們已經此刻殺紅了眼。 廝殺聲,慘叫聲不絕于耳,他們已經聽不清也看不清,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 天漸漸微亮,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一個接一個敗退的消息傳入宮中,趙祁洛由起初的憤怒,已經變為絕望。 難道,一世英名的他,竟會命喪于此? …… 外面廝殺哭喊聲源源不絕,黑暗中,施墨悄無聲息的站在窗邊,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似在等待著什么。 終于一道精光在眼前閃過,再然后幾聲慘叫,幾乎瞬間,幾個黑子男子飛進屋半跪在他面前,“大人?!?/br> 施墨背著手點頭,“都準備好了?” “是的大人?!?/br> “好,備馬?!?/br> 夜色下,一襲素衫的施墨策馬奔騰,風吹得衣角鼓起來呼呼作響。 他要快,一定要趕在她入宮之前攔住她。 …… 人群中的紀寧面色淡然,見慣了生死的她,似乎這周遭血流成河的一幕,在她眼里再尋常不過。 與周圍人的亢奮相比,她倒是有顯得有幾分超脫。 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皇宮,紀寧心情復雜,覺得終于大仇要得報的同時,卻又沒來由的彷徨。 她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她到底做的對不對??沙鸷薜姆N子一旦生了根,若不連根鏟除,只會越長越深。 眼前的血腥和哀嚎,似乎讓她想起那漫天火光的一幕,她得知消息趕回去的時候,火還在繼續,卻燒的只剩下一片廢墟。 她不能心軟,只有除掉心中的雜草,她才能解脫。 探子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紀寧原本面無表情的神色立即變了。 他,怎么趕來了。 “攔下來,我現在不想見,切記,不能傷害他半根汗毛?!?/br> “是?!?/br> 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了。 站在她身邊的司無顏輕瞟她一眼,似笑非笑,“如果他一定要阻攔,你會怎么選擇?!?/br> 紀寧眉眼未動,“我不用選擇?!?/br> “哦?” “你放心,我已經找人把他攔下來了?!?/br> 司無顏笑了起來,“那要是攔不住呢?你別忘了,他可是施墨。既然他已經逃出來了,想必在這城里都布好了人手,若